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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恍恍惚惚在红豆家的卧室醒来,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枕巾湿了一片,那种割心的疼涌遍全身。每晚我在舞台上放弃所有的矜持笑着唱着歌,陪着老板们一杯一杯地喝酒,他们摸着我的脸、我的腿,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忍耐,因为我要赚钱,赚生活费,好让我们生存起来不要这么艰难。但是他呢,用我出卖尊严的钱来买奢侈品,我苦笑着,尝着流下的泪水的味道,咸咸涩涩。
给韩佳莉打了一通电话,请了假,一个人不吃不喝坐在卧室的床上一整天。晚上,夜色弥漫开来时,外面零零星星下起了雪,霜花优雅地飞舞着,旋转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弧线后轻轻贴在玻璃上,渐渐地拼成了复古精美的图案。深夜时,雪下得越来越大,狂风怒吼,肆意地掀动着玻璃,发出沉重的响声,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瞬间,又被冰冷的寒风吹散,苍白的风雪在天地间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子,裹住万家灯火,让暖心的橘灯一时间褪了色,此时外面喧嚣又凄凉。
我穿好衣服,走出门的时候,红豆叫住了我:“这么晚了去哪啊?外面雪越下越大了。”
“我回去拿点东西再回来,昨天走得太匆忙,什么都没带。”
站在马路上迎着风雪等了许久都没拦住一辆出租,无奈之下,我只能走回家,心里百味杂陈,心疼他,担心他,却还是怨恨他。
到了家以后,他不在家。我走进卧室里,拿出几件厚的衣服开始收拾起来,突然,眼睛就瞟到桌子上的那个袋子,是昨天他买回来的东西。无意识地打开来看的时候,我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决堤成河,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膝盖生猛的疼痛都比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疼痛。我像疯了一样流着源源不断的眼泪,在寂静无人的屋子里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刻骨铭心。
那个精美的袋子里装的是几个月以前,我们逛街时我驻足在窗口看了许久的安娜莉的新专辑,上面的一张便签还有他刚劲有力的笔迹:送给檬檬。
我连鞋都没有换就冲了出去,任凭寒风像刀片一样狠狠刮过面颊,留下钻心的疼。泪水滴在雪地上,融化了一小片雪花。我疯狂地奔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从来都不告诉我他在哪里工作,所以,我只能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寻找,拼命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从口中喊出时就像雪花一样落在地上又渐渐融化,但是那痕迹残留在了心里,却是那样痛彻心扉。
苍白的雾色弥漫成了一片,我跑不动了,渐渐眯起了眼睛,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我像失了魂一样走着,看着街边的人影,零零星星,却没有我要寻觅的那个人。这时我才想起了一个人,立刻掏出手机给薛凯打了个电话,那边刚一接听我就立刻问道:“薛凯,季凉川在你的公司吗?在哪里?”
薛凯只是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告诉了我地址,我听到地址后,急急忙忙就往那里赶去。
晚上,一座大楼只有几处灯还在亮着,薛凯正在公司门口揣着口袋等我,手上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盒饭。他刚看见我就道:“你先等等,你要明白凉川现在的境况再上楼去看他。”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好呆呆地愣在门口一言不发。
薛凯将我拉进公司大堂里,慢慢对我道:“你知道现在的公司都不敢要他,怕给自己惹麻烦,我们老总是看在我的关系上才给他工作的,但是不可能让他像以前那样做高管,哪家公司招新人也不会上来就给他总经理这类职位的,所以他只能忍受现在的工作模式,我们老总了解到这些情况,知道他的能力,才把所有工作都交给他”
我已经觉得浑身无力了,只是问薛凯:“他是不是总忘了照顾自己?”
薛凯边往前走边道:“我带你上去看看他吧,不过你最好别让他发现你,他的性格你了解的,我给他买了晚饭,你不用担心。”
我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电梯,到了楼层,我便在透明的玻璃窗子外看见了他正趴在那里安静地沉睡着,呼吸均匀。我不知道他每天为了赚钱养我让自己工作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按时吃饭,我只知道现在的他绝对不是健康完整的。
“你知道从基层人员做起对于他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吗?但是他必须忍耐,他跟我说他会靠自己的力量重新开始,给你好的生活”薛凯的声音在我耳边像是一个魔咒,只要轻轻一个音符就能击碎我的心。
我忽然失去全身的力量,蹲在玻璃窗前,心像突然被无数猛兽撕扯成无数的碎片,带着模糊的血肉四散在这冰冷的冬季里。那个趴在桌上睡着的男人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他是我深深爱着的人,是曾经倚在宝马边上在一片阳光下冲我微笑的那个男人,他曾经是那么的骄傲,而如今却被生活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痛得泪已经忘记了是如何流下,我伸出僵硬的手指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左胸口,那股大片大片的堵塞感纠结着那颗心脏。我狠狠砸着,好让自己的心能够瞬间震碎,剥离我的血肉和身体。
我好想扑过去紧紧搂着他,不顾一切地拥紧他,将他裹在自己的怀里,不再让任何委屈、痛苦侵袭他的身体。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要给我的爱人尊严。
忘记是如何回到红豆家的,开门的那一刹那,哽咽在胸口带着血腥味的酸楚瞬间爆发。我死死地抓着红豆的领口,终于放声大哭:“红豆,我对不起他他那么骄傲,他是总经理啊,他怎么能从头开始?他怎么能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他什么都不要了,他连自尊都不要了,他宁愿选择从头开始一个人打拼你知不知道他为了我瘦了好多可是可是我跟他吵架了,我抱怨他不陪我我嫌他随便花钱我”
我的喉咙哽塞了,看着红豆越发晶莹的眼眶,突然她的脸在我的视线里就变得模糊了,一阵眩晕,我终于闭上了眼昏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胸口竟然泛起一大片的疼痛感,像是被刀片生生割破了肌肤,将那颗心掏了出来一样,那样清晰地痛。
睁开眼的时候,红豆正坐在我的旁边,脸庞还挂着两行泪痕,她心疼地看着我,轻语道:“你发烧了,好好休息吧。”
还没有开口说话,我的眼泪竟先流了下来,我只能痛苦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了,但是我怕他担心,就没告诉他你发烧的事情。”
“我想他我好想他”
“你今天就不要去打工了,好好在我这里休息吧。”
我稳住情绪,艰难地点了点头道:“红豆,我想回去看看他”
“等你病好了再回去吧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别再让他担心了,听话。”
泪水更加汹涌地涌了上来,我紧紧抓着枕巾,拼命地点头。
在红豆家的日子,我趁着红豆不在的时候,偷偷给百合打了通电话请了几天假,之后,我便莫名其妙地开始变得昏昏沉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浑身滚烫得像被火苗熨帖过一样,每寸肌肤都在燃烧着。梦里,我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季凉川的笑容,他的忧郁,和他消瘦的脸庞,不知道几个夜晚,他一个人加班到深夜,忘记披上衣服,累得趴在桌上睡着,而他做的这一切、付出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不知是醒了还是睡了,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在哭,哭到胸口疼痛,开始剧烈地起起落落。
过了几天烧退了,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在床上躺了近一个礼拜,起身的时候周身是剧烈的疼痛和无力感。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摸索着走出门,红豆立刻迎了上来:“喂!你刚好,穿好衣服再下床啊!”
“我想见他。”
“你把衣服穿好,把早点吃了,我送你过去。”
上午十点钟,红豆担心我,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才离开。我狂奔而上,莽撞地推开门,正好撞见正要出门的他。他的瞳孔幽深地流动着光芒,眼神迷茫、忧郁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着流下眼泪,扑进他的怀里,扬起头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他忽地僵住身子,手在空气里滞留了许久,似是犹豫,最后终于用尽全身的力量拥紧我。我们不再说话,只是迎合着彼此的吻。他将舌顶入我的唇齿间,辗转地吸吮着,似乎要掠夺一切一样,狠狠地扫过。我们吻了许久以后,我仍旧贴着他滚烫的唇喃喃道:“凉川,我爱你。”
“我也是。”
我们坐在沙发上,相拥着彼此。我轻轻摸着他清瘦的脸,心里一阵难过,但是我不能说出口。我知道他的骄傲,他是多么不希望我知道他为了我在做着一个根本不符合他身份的工作,我只能装傻微笑。
在我以为日子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杜晓航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晚上我从午夜花出来的时候,杜晓航的车子就停在了街边,车里还坐着一个女孩。我忽然觉得那个女孩有些眼熟,却没心思去想到底是谁了。他从车里下来缓缓走向我,脸上的表情是我读不懂的淡漠。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说过了,如果第一条路你不选的话,我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季凉川。”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语气近乎乞求。
他不说话,目光促狭地看着我。这个时候坐在车里的女孩走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含笑点头,算是打招呼。我这才想起来这个女孩是曾经去医院看过杜晓航的同事,叫陈雅洁。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杜晓航对陈雅洁冷冷地说道。
“晓航,我真的不是坏女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请你立刻离开。”
女孩瞬间脸色苍白,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