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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山神也被哭得有些懵。
他凝神细听,努力从蓝衣少女的呜咽声中; 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等大致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仍旧有些无言以对。
“你是说——他们扮鬼来吓你?”白鹿山神柔声问。
“对啊; 对啊。”蓝衣少女忙不迭点头; 仿佛之前表现出的柔弱姿态; 全成了他们共同的一种错觉。
“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她鼓了鼓腮帮子; 努力表现出一副十分愤怒的样子,“我只不过想和他们开个玩笑,他们居然扮鬼来吓我,还把我吓晕了。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白鹿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莺莺啊……”他说,“说到底; 你也不是人哪。”
把头窝在白『色』皮『毛』里的蓝衣少女一僵; 突然抬起头; 带着未干的泪痕一锤掌心。
“对哦!”
“我明明不是人; 为什么会被鬼吓晕?”她恍然大悟。
再次送别匆匆忙忙被蓝衣少女唤过来的白鹿山神; 众人回到山神庙里。
蓝衣少女已经乖乖撤去了之前的幻境; 所以这回山神庙内不再是一副破败景象。
虽然半夜显得格外冷清; 但庙内的摆设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模样。正中供奉着一只巨大的白鹿。底下则是庙中常备的香案烛台瓜果之类的供奉物品。
除此之外; 正殿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但之前的阴森气息; 还有那些断壁残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从惊吓中冷静下来后。名为莺莺的蓝衣少女低头盯住绣花鞋的尖尖,表示认错,“平时夜晚的山神庙内只有我一个。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前来,所以我一时之间有些兴奋,便没有想那么多。”
被白鹿山神用温和但郑重的语气教育过一顿后,她也明白是自己先捉弄的人家……对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况且对面站着一个道士,一个大妖,他们只是用同样的方式来吓唬一下自己,而没有采取其他的什么举动,已经是大幸了。
说到底,还是她胆子太小,居然会被区区一个幽怨的女声吓晕过去。
想到这儿,音音抬起头,偷着用眼光斜觑了一眼站在年轻道士身后的红衣女人。
正扭头,四处打量着庙内摆设的戚红息,感受到对面有道目光悄悄『摸』『摸』投过来,她扭头,冲眼神有些瑟缩的莺莺温柔一笑,愣是吓得蓝衣少女无端的打了一个寒噤。
“你,你要做什么?”见钟离瑀很温和的样子,莺莺壮着胆子,鼓起勇气问。
“莺莺姑娘莫慌。在下途经大山,受白鹿前辈指点造访此处,只是为了解开几个疑『惑』。你照实回答就好,无论回不回答得上来,我都不会多加怪责于你。”
钟离瑀退后几步,表示自己并无伤害或者强迫对方的心思。
“那,那好吧,你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见年轻道士身后的大妖好奇地捡起原本放在地上的油纸伞,拿在手中把玩,莺莺吞了吞口水,笑得有点僵硬。
想了想,她还是开口请求道:“钟离道长,可以把我的伞还给我吗?”毕竟是自己的寄生之所,被拿在人家手中把玩,感觉无论怎么说都很奇怪,而且无法令人安心。
就算他们身上存在山神赠与的祝福,但谁能保证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思呢?
钟离瑀愣了一下,顺着蓝衣少女的视线转头往身后看去,这才明白过来。
在发现这把伞之后,他对莺莺的来历已经有所猜测。又见唯独她能够住在山神庙内,还能够呼唤白鹿山神,这份待遇足够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
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兼之蓝衣少女其实并未有什么坏心,只是想法太天真,所以钟离瑀才默认了戚红息的做法。
“你放心,我们不会拿这点威胁你的。”见钟离瑀望过来,戚红息撇撇嘴,扬手把伞扔给蓝衣少女。
莺莺退后几步才双手抱住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瞒不过两人。
“ 你们问吧。不然等到天亮,我就要回到伞内休息去了,而且山下的村民们也会上来拜祭,我不能让他们见到我出现在这里。”
见她主动配合,钟离瑀也不再多说客套之话。于是,他又把之前向白鹿山神的描述给重复了一遍,这次还另外增添了一些细节。
说完,他盯住莺莺的脸庞。观察对方脸上的神情是否有波动。
幸好这次没有让他失望,听他说完,莺莺很快想起了什么,她迟疑着问:“你们说的这个人……名字是不是姓褚,名黎?”
看来褚大哥真的在这里停留过!
不需要问具体是哪个字,钟离瑀很肯定地回答:“没错,就是他。——我来这就是想要找到他的踪迹,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
“这个……”
莺莺突然急急往后退几步,站在更靠近角落的地方,面上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神情,因此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照常传入耳朵:“你们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找到他?”
有警觉心,这是好事儿。
钟离瑀并未觉得冒犯,他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两封书信交给伞女:“我与他有过通信之谊,不过最近几月他却未曾按照约定时间来信,故而我来此地,看看他是否遭遇了些难以解决的麻烦事。”
以褚黎的『性』格与实力,况且他又年纪轻轻便已离家,独自闯『荡』江湖,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比钟离瑀要丰富得多……能困扰他数月之事,一定是个大麻烦!
作为朋友,尽管素未谋面,但该帮的忙,他是一定要帮的。
无须苛责其他,竭尽全力,然后无愧于心。
……这已经足够了。
走近,匆匆浏览过一遍手中信件,蓝衣少女的脸『色』总算好看许多。
“原来你们是他的朋友。”莺莺的脸上甚至微微泛起了几丝笑意。
“难怪、难怪……”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姑娘,或许苍白的脸上还会浮现出霞云的『色』彩:“我从未见过他那般有意思的人。他会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讲他所游历的那些地方。”
“尽管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但从他的话语中。我似乎也能亲身经历,并且感受到……那些沙漠里的圆日,夜空下的畅饮,还有在山水间纵情徜徉的渔歌……真是有意思极了。”
“只可惜。”她怅惘地叹息,“他却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留下来陪我——所以,我只能目送他的身影,在路上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过——”
叹息完,蓝衣少女又鼓了鼓腮帮子:“阿白说过,错过我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孩子,根本就是他的损失才对!所以我才不伤心呢,一点儿都不……”
然而从你的表现可看不出这一点。
被迫听完“痴情女鬼无情郎”的碎碎念,钟离瑀有点尴尬,却没好意思打断正沉浸在回忆里口是心非的莺莺姑娘。
以褚黎这落拓不羁的“浪子”『性』格,见多识广,说话又有趣儿,招小姑娘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光是在书信里,钟离瑀就听他抱怨过狂蜂浪蝶们不止一回。
只是没想到,他这魅力吸引范围已经突破了物种限制,并且开始往奇怪的走向发展……
钟离瑀的思绪刚游走到这,却被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莺莺猛然打断:“等等!你是说——”
“褚郎出事了?”
第49章 不言城(一)()
十天后。
河外郡内第二名城; 金风城。
这天堪堪夜暮时分,钟离瑀一行人才到达最后一封书信中所提到的目的地。
到达地方时; 钟离瑀身下骑着的马差点累趴下,呼哧呼哧打着响鼻; 停在城门前怎么也不肯再进一步。
“原来外面还有这么繁华的地方——”莺莺躲在油纸伞里; 用戚红息共享给她的灵识视野观察周围景象。
看她张开嘴傻乎乎的样子,同样待在伞内的戚红息没好气敲了敲她的头:“所以说; 你这麻烦家伙是跟过来干嘛的?”
蓝衣少女“嘻嘻”一笑; 眼神灵动而狡黠。
“你可不要过河拆桥; 要不是我提供的消息; 你们还找不到这个地方呢——”
戚红息对她所言嗤之以鼻:说得那个可怜巴巴找白鹿山神求情,他略一皱眉就立马开始假哭的人不是你一样……
不过念在莺莺的确在其中出了大力气,求白鹿山神帮忙寻找褚黎去向,所以她也没打算反驳。
“我想通了!”蓝衣少女捧着脸,眼中闪烁着潋滟波光; “虽然褚郎不愿留下来; 但我可以去找他呀!”
“传说中; 都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只好以身相许……啊——既然此刻他正身处患难之中; 我又怎能忍心置他不顾呢?”
戚红息:“……”我大概是已经老了。
她嘴角抽搐一下; 将目光转到别处。
然而原本透彻明朗的眼神中; 却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迷』茫。
另一头。
“小道士; 你要小心。”桀放出一丝灵力在城门附近游走; 试探出的结果却令他有些忌惮。
“我暂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状; 但是——”
“这匹马受你周身灵力洗涤已久,已经开了几分灵智……它既不愿进城,说明城内恐怕拥有令它天『性』上感到不安的东西存在。”
“我明白。”钟离瑀扯住缰绳,用灵力强制将暴躁不安的骏马安抚下来。
他冲正狐疑看过来的士兵拱手一笑:“不好意思,在下的骏马受了点惊吓,耽搁大家进城了。”
“哼,别磨磨蹭蹭的!去后面排队!”守门的士兵年纪看着不大,说话倒是很拿腔拿调,“也不知道最近吹了什么歪风,进城的道士和尚这么多……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