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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华说:“要不从屋里再拿把伞过来?”
禾青两话不说跑去屋里取伞。
阿离没有阻止,算默许了。
想她在无忧谷时,加上贺兰珏和他那些隐士,全谷二三十口人,只她一个女人,平日里除了与贺兰珏斗斗嘴,却连半个能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如今难得遇到像她们这样与自己同龄又说话投机的姑娘,倒让她想起数年前的一些琐碎时光来。
老林留在乔筝的小院照应,三个姑娘撑着伞并排走出院子,后面两个飞鹰堡的弟了抬着骄子在后面跟着。
阿离虽然能自己走,但禾青和昀华还是左右分列,一人架着她的一只胳膊,她只得双手捧着伞任她们搀着,走路倒也漫漫稳当起来,三个人的伞叠在一起,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们是相识多年感情非常好的朋友。
出了院子走进回廊,三人都收了伞,禾青和昀华搀着阿离慢慢地走。
“筝儿这一病怕是明天又走不了了。”禾青突然叹了口气。
昀华摇摇头说:“这也没办法,看筝儿这情况,不等个几日可不行。”
阿离知道她们都急着想回娥眉,但她上次与她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安慰她们,她还真没想到她们原本已经打算明日就离开。
“二小姐愿意走吗?”
“本来她是不肯和我们回去的,但昨日师傅同她说了一夜话,我们在门外听得都直掉眼泪,也算是师傅没白养她这么多年,天亮的时候好歹是点了头,本来我们打算明日一早就走的,没想到刚刚守灵的时候,筝儿那丫头一看到她姐姐的牌位就开始哭,哭到后来都哭得岔气了,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禾青的话多,人也活泼,但一说到自己这个小师妹也忍不住连连叹气,“平时这丫头在娥眉山每天都欢腾得像只猴子,可这几日我都没见她笑过,一张脸硬邦邦的,每次见到就好像要哭似的,师傅虽然没说什么,但我们都看出来她心疼筝儿。”
昀华也不禁动容:“家中连番变故,是神仙也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小丫头。”
“飞鹰堡大小姐死得可真可怜。”禾青把头伸向阿离,“是不是?怎么就选在成亲后的第一天投湖呢。”
阿离说:“我们不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阿离也有些闹不明白,比如,乔嫣手上的伤是哪里来的?又比如,为什么乔杉会说自己的女儿有虐习?
“难道真是因为”禾青望望身后,低着脑袋小声地说,“因为她不愿嫁给那个齐云少吗?”
昀华没回答,阿离也没有。
禾青自顾自地说:“我看是这样。”
昀华瞥她一眼,“那怎么也要选在成亲之前投湖才有用吧。”
禾青想了想,“也许她之前没想明白,后来想明白了就一了白了了呢?”
看见禾青那幅天真的模样,昀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没有人反驳,禾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我看是这样没错,一定是乔堡主逼着女儿嫁人,最后把女儿给逼死了。”
阿离看她一眼问:“乔堡主贵为武林盟主,多年来阅人无数,何况江湖上年轻有为的英雄比比皆是,可为什么单单要选中一个无名的大夫?”
她这一问却是问倒了禾青,昀华回道:“齐云少曾救过乔堡主的性命,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阿离摇头,“乔堡主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即使是齐云少救过他,答谢的方式也有许多,不一定非要把女儿嫁给他。”
“是齐云少的要求?”
阿离与昀华的眼睛都是一亮,难得禾青聪明了一回。
“乔堡主有那么笨?”禾青怀疑道。
自己的命和自己的女儿,乍看上去这样的交易倒也算说得过去,两方不吃亏,可命是已经救下的,而女儿却是可以选择不嫁的,如此算来,乔杉也不一定非要答应不可。
“我听说乔堡主这几年在寻一种药。”昀华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一种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
阿离浑身一震,立在了原地。禾青差点被她绊倒,却顾不上这些,急急问昀华:“真的?这世上真有这种药?”
昀华“嘘”了一声,但好在廊外的雨下得大,雨声把她们的声音都盖住了,“小声些,这事只怕是连飞鹰堡的弟子也不知道,我也是听筝儿说过一次,说是有次回来看见乔堡主在房里偷偷地吃药丸,她问是什么,乔堡主也不说,她观察过一阵子,这也是她自己猜的。”
阿离冷冷道:“人终有一死,想他乔杉从前也曾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那时死都不怕,如今老了却追求什么长生。”
昀华却不同意,“就是老了才会怕,慢慢等死的味道可不好受。”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乔堡主乱吃药才会得了之前的那个病?”
两人的眼睛又是一亮,这丫头又聪明了一回。
“那还真是因果报应,自坐自受。”阿离不屑道,昀华看她一眼,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动气。
廊外的雨下得越发大起来,好在回廊通向飞鹰堡各处院落,让她们暂时不用受雨水的纷扰。
她们这样说着话,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院子,突听到有零星的铃铛声传来,虽然隔着雨声,但铃铛声仍然听得清楚。
禾青很是好奇,把阿离和昀华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推去,“那边好像挺闹热。”
阿离引目望去,只见回廊叉口处的小廊通着一座院子,再走过去两步,便能看见院子的拱门。
禾青好奇心重,拉着她们走过去,越往里走铃铛声就越是清晰可辨,走到小廊尽头,因为外面下雨,也未走进院子里,只得探着头往院子里张望。
阿离隐约看见,院子里的小亭子里头站着一个人,那人一手挥着一把木剑一手拿着一个大铃铛,正绕着亭子来来回回地跳着奇怪的舞,那人一边跳舞一边嘴里还在道念着什么,念完了就一个转身,把手上的铃铛摇得直响。
“在坐法事呢。”昀华睛神不错,只一眼就看明白了。
禾青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这这院子不会是三夫人”
禾青还没说完,昀华已经老实地点头。
禾青倒抽一口了,拉起两人就往回走。
“三夫人死得那么惨,这大半夜的我可不想遇上她。”
昀华笑话她,“胆子那么小,是不是平时做惯了亏心事?”
禾青连“呸”了两声,“我是担心饿鬼看你太漂亮,把你给吃了。”
提到“饿鬼”二字,昀华也不禁抖了抖,禾青知道她怕这个,还故意伸手作势吓她。
“死丫头。”
两个人闹了一会,把夹在中间的阿离扰得烦了,索性说了一句:“大晚上的,当心说鬼鬼到。”
阿离嘴毒,却很见效,果然这一句说出来,两个人立时安停了下来。
阿离住的小楼在飞鹰堡南面,禾青与昀华住在西面,走到分叉口,两个丫头还想送她回去,却被她婉拒,“夜深了,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吧。”
禾青与昀华看看她身后跟着的两个飞鹰堡弟子,想着她回去有骄子坐,身边又有两个身高马大的汉子保护,应该很安全,于是便与她告别,向西面走了。
阿离坐上骄子时,还听见远处两人的打闹声。
“昀华,前面好黑哦。”
“都是习武的人,你怕什么!”
第31章 自食恶果(四)()
送走了禾青与昀华,四周顿时清静了许多,可阿离坐在骄子上,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即便是吵闹了一些,但这样的“吵闹”却恰是像她这样整日安静的人所羡慕的。
她在无忧谷住的久了,全谷上下二三十个人除了她就都是男人,这些个人里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贺兰珏一人,平时她与贺兰珏聊聊江湖闲事,下棋赏月倒也凑活,但要说些私下,闺房话可不行,总不能把贺兰珏当女人看待,也许是时候找个丫头陪陪自己了,不过十九岁的年华,怎能一直活得像个快死的老太婆一样。
阿离难得唉声叹气,好在隔着油布,外面又下着大雨,正抬着骄子的飞鹰堡弟子并听不见。
阿离伸手将右边的油布隔开一些,冷风乘机窜了进来,将她的额发吹开。
她向外面看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湖上的回廊里,她看见湖面被急落而下的雨水打得凌乱不堪,而湖边的柳树被大风吹得左右乱晃,仿佛群魔乱舞一般。
真是再糟糕不过的天气了。
可那日他们来时却不是这番情景,那是最好的天气,湖水静谧,明月当空,两人虽无话,却各自悠闲自在。
她的嘴角不自觉得向上扬一扬,当自己发现时却又不觉怔了怔。
突然地,周围的雨声变得更加急切而沉闷起来,瓢泼的暴雨倾盆而下,老天爷好像想把天上所有的水都放光一般,阿离的周围很安静,安静地只剩下雨水的声音,可隐约的,她似乎听到一个不寻常的声音。
她没有听清,但那似乎是十分尖锐的声响,交杂着沉闷的雨水声,像是一声尖叫。
啊——
不光是阿离听到,抬骄的两个飞鹰堡弟子也听到了。这两人是习武之人,不仅反应灵敏,就是听力自己也要比她好上许多。
骄子一停,阿离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阿离走下骄子便看见那两个飞鹰堡弟子站在一起正商量事情。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你呆在这里保护姑娘,我去看看。”
说完那人转身一跃上了对面的屋顶,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大雨中。
阿离拐着脚走到留下的那人身旁:“我们也去看看。”
她面色凝重,因为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刚刚禾青与昀华回去的那条路所在。
那人犹豫了一会也没说好或不好,阿离气急,“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了。”
她一拐一拐地往回走,那人想要阻止却不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