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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犹豫了一会也没说好或不好,阿离气急,“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了。”
她一拐一拐地往回走,那人想要阻止却不好去扶她,到最后只好乖乖跟在她身后。
“姑娘,小心些,也许是两个姑娘又在的打闹呢。”那人跟在后面,劝她走得慢些。
阿离不吭声,但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地加快,他们虽然走得不远,但下这么大的雨还能听得那样清楚,那声音绝不是普通的打闹声。
他们一前一后,也没用多少时间就走到了刚才的那个回廊叉口,阿离将手伸进腰包里面,深深吸了口气,转进回廊的另一边。
飞鹰堡的西南面都是客房,阿离所住的小楼处在南边,离东面的主人房要近些,还算有些人气,但禾青和昀华住的西面小院平时没什么人进出,一到晚上根本就看不见人影。
除了雨声,回廊里几乎没有其它声音,远远望出去,一条细窄的回廊一通到底,回廊上挂着的白灯笼被风吹得直晃,一摇一摇的,光线一明一灭,晃得人头痛。
这情景鬼异地吓人,那个飞鹰堡弟子此时护在阿离身前,脚下的步子放得又轻又慢。
他们什么人也没看见,没看见禾青和昀华,也没看见那个先来的飞鹰堡弟子。
阿离不禁把自己在腰包里握紧的那样东西又拽了拽紧,几乎要捏碎。
时间变得异常漫长,他们不知走了多久,但他们几乎快要走到回廊的尽头,回廊的尽头连着一座小院,阿离没有看见院子里有灯光,似乎这里并没有人来过。
叭嗒——
她的脸颊沾上了东西,她本以为是雨水,但那“东西”却是温的。
她用手抚抚脸颊,再把手指展开,昏暗的光线下,她瞧见手指上沾着一团暗色的东西。
头皮一阵发麻,她缓缓抬起头,头顶上的挂着的东西差点让她失声尖叫。
先前的那个飞鹰堡弟子正倒挂在她的头顶,那人的一张流满血的脸正对着她,他的眼睛瞪圆,嘴巴张得很大,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脖子间不停地流出来,流进他的嘴,又从他嘴里流出来,流进眼睛,把眼睛印成红色,血流满整张脸,最后滴在阿离抬起的脸上。
尸体一晃,就这样朝她摔了下来。
好在阿离躲得快,坐倒在了旁边的地上。尸体就摔在她的脚跟旁。
“师兄——”跟着她的那个弟子痛苦地呼喊,扑倒在尸体旁。
阿离坐着没有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斜对面回廊的横梁。
这恐怕是她此生看到过的最鬼异可怕的场景了。
她不知道坐在对面横梁顶上的是什么东西,只看出那东西形体像人,长得极丑,它有火红的头发,眼睛泛红,血丝爆起,牙齿突起,露出两颗獠牙,它的身上长满稀疏的红色毛发,浑身的肌肤都鼓了起来,那东西像人又像猿,坐在横梁顶上紧紧盯着他们,它面目狰狞,张着嘴,獠牙和毛发上都沾着鲜血。
阿离能听见它嘴里传出的“呼呼”声。
那个弟子哭了半晌,才觉出不寻常来,他转头见她不动觉得奇怪,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横梁顶上。
“妈的,什么东西!”
他猛地抽出剑,横梁上的怪物被他惊动,朝他嘶叫起来,嘶叫声很尖利,像要刺破人的耳朵。
他才捂起耳朵,那怪物就朝他扑了下来,他一把挥开手里的剑,但怪物的动作十分迅捷,立刻向后面退去,他趁势挥剑向怪物重重砍去,可怪物很聪明,左突右闪,就是没被他砍到。他越发发狠,连连追击,每砍一下都用尽力道,竟乱了章法,到后来竟然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那怪物得了机会,立刻冲了上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痛得大叫一声,怪物一晃脑袋,一口将他的胳膊连带着衣服一同扯断了下来。
“啊啊啊————”被咬断了胳膊,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怪物将胳膊甩在地上,裂开牙就想一口向他的脖子咬下去。
“啪”地一声,一样东西砸在了怪物的脑门上,怪物甩甩脑袋向地上看看,那是一副剑鞘。
阿离一手持剑站在五步之外,那是原本挂在尸体上的剑。
怪物大吼一声,扔下地上受伤的飞鹰堡弟子朝她冲了过来。
阿离的另一只手一直不离自己的腰包,此时,她突然伸出手来,狠狠在怪物的脚下掷下一个小包袋似的东西。
轰——
一个惊雷在怪物脚下炸开,声音仿佛像真的雷声,地上破出一个碗口大的坑。怪物被惊吓住,停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低头去看那个被炸出的坑,用它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阿离,嘴里不停发出“呼呼”的声音,一人一怪物就这样僵持着对视,怪物不敢上前,阿离慢慢向后挪着步子。
怪物一直盯着她,见她退了好几步,突然将嘴一张又要向她扑过来,阿离猛地向后一倒,手上连着扔了那几个炸雷,其中一个炸在怪物的毛上,毛被炸得烧起来,怪物痛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爬起来,气势已经掉了许多,只敢远远地盯着她。
阿离乘胜追击,也狠狠瞪着它,作势又要伸手到腰包里,还向前走了好几步,那怪物想是真的怕了,竟然一下爬到回廊立柱上,几步蹬到了回廊顶上。
阿离看不见它,却听见回廊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声音渐远,想是那怪物逃得远了。
阿离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她将手从腰包里拿出来,看见自己的手在不住地发抖,另一手里的剑应声掉到了地上,阿离喘出一口大气,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后来的事都是听贺兰珏说的,贺兰珏说等他赶到的时候,她还跪在那里,他说她浑身都吓得发抖,抬头一见他,眼泪就掉了下来,扑在他怀里就昏了过去。
可惜,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那夜跟着她的两个飞鹰堡弟子一死一伤,断了胳膊的那个没死成,阿离后来用了最好的药救他,只是那只胳膊永远也接不回去。
禾青与昀华失了踪,人们几乎翻便了飞鹰堡每个角落,即没有找到尸体却也没有找到人,连个残肢也没有剩下过,这两个姑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也许她们还活着,也许是被那怪物整个吞进了肚子。静明师太十分气愤,几乎失了仪态,并发誓要亲自把那怪物找出来,一定将它碎尸万段。
阿离与没死成的飞鹰堡弟子成了这几月来第一对见了饿鬼还能活命的人,对,这日晚上他们见着的就是那只专吃女人小孩的饿鬼,红发的饿鬼,与三夫人的小丫鬟形容的一个模样。
原来饿鬼还躲在飞鹰堡里,这使得飞鹰堡上下人心慌慌,之前,饿鬼闹得十再太凶,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家搬离了江陵城,宁愿住到偏远的乡下去。飞鹰堡里也有人跟着打退堂鼓,有些弟子谎称家中有急事,回了老家避难,有些索性退了师,改去了别的门派,但还有些重情意愿意留下的。可如今,饿鬼闹到了家门口,也就怪不得别人待不下去,再重情重义,要是命没了,一切都是白搭,说来说去,还是性命最为重要。保不准哪日饿鬼又跑出来吃人,不死也是残废,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阿离这样的勇气和好运气。
第32章 自食恶果(五)()
“我们今天就走。”
阿离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房里只亮着微弱的光,她睁眼迷迷糊糊地看见贺兰珏站在窗子前面,他背对着她仿佛知道她醒,开口说了这句话。
“可是麒麟草还没拿到。”她头痛欲裂,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
贺兰珏回过头来,面色是从没有过的难看,他的眉头快要拧成团,想要生气,目光却对上她倔强的表情,怒气顿时被憋回了肚里,他忍得几乎咬牙切齿,“那个现在不重要。”
她不理解,她之前故意摔瘸了腿就是为了要呆在这里找那棵麒麟草,现在东西没找着却要走,哪有这样半途而废的道理。
“不行,我不走。”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可能听他的话就这样乖乖离开。
阿离坐在床上抱着胸忍着头痛赌气,贺兰珏站在窗前捉摸地看了她一会,后来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来,在她面前咫尺的距离,定定地看着她说,“阿离,你刚刚差点死在这里。”
她确实有些糊涂,经他一提醒,脑中瞬间闪出几个画面来。血红的眼睛,火红的发,眦裂开来的可怕的嘴。她几乎命丧于此,回想起来还让人觉得后怕,心慌发毛。她背脊上都沁出了冷,但她仍咬着唇倔强目视他的眼睛,“我们已经等了三年,这次一定要得到手。”
他将眼一眯,冷冷道:“既然已经等了三年,我不在乎在等三年。”
“可你等不”她还没说完,便被他冷冽的目光制住。
他看着她,一字一名地说:“阿离,我可以等。”
她怔怔得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明明不能再等了
贺兰珏直起身,目光温和下来,“你先休息,卯时一过我们就走。”
她咬着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贺兰珏没理她,径直走了出去。
这日,天边刚吐出白肚,雨夜骤停,屋檐上的雨水还在流淌,院子里积了不深不浅的小水塘。
寂静了几日的飞鹰堡难得地热闹了起来,不停有人胆战心惊地穿过院子和长廊,就算一脚踩进水塘里,大片水花溅在裤腿上,他们都未做片刻停留,只是抱着自己的包袱逃命一般地冲出飞鹰堡的大门。
江陵城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明白过来,飞鹰堡七天之内死了三个人,外加失踪的两个峨嵋女弟子,那是饿鬼缠住了飞鹰堡,它阴魂不散,要在飞鹰堡内大开杀戒。
虽然第一个死的乔嫣并非饿鬼所杀,但第二、第三个人的惨死确是饿鬼所为,且就在前一夜,竟有人幸运地从饿鬼的嘴下逃出,这是第一次有人那样近距离地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