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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统领大人报个姓名。”谢正卿将火把往那人脸上凑了凑,火光顿时将那人照亮,身上斑斑血痕,可见此前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就见那人痛苦的咽了咽,润过喉咙后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小的小的赵小四”
一听这名字,周祺的脸色顿时煞白!赵小四,不正是派去给庆怀王送信儿的那人。这么说来,谢正卿已然知道了他与王爷的密谋?
锦衣卫看眼色上前将首辅大人的手中的火把接过,谢正卿便步回了玄铁坐椅里。而后右手指尖儿轻叩了两下扶手,指甲敲击在玄铁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统领大人不是方才还信誓旦旦,效忠于皇上,便要与外臣避嫌么?”谢正卿的声音低沉,带着稍许的阴厉,未出恶言,便已给人带去无尽威压。
事已至此,周祺深知狡辩已是无用。其实从锦衣卫杀他数十手下之时,便已是撕破了脸,他实在不该还抱有侥幸心思!不过身为禁卫军总统领,握有禁卫虎符,他倒也不信谢正卿敢轻易杀了他。
况且谢正卿此人办事极其有章法,若真想杀他,纵是他摇尾乞怜也必死无疑!若是还不想杀他,那他倒不如趁此机会骂个痛快,解解心头之恨!
“谢正卿!你窃取我大齐江山,自以为能偷天换日,只手遮天,殊不知我大齐男儿人人有诛你满门之心!便是暂时迫于淫威拿你无可奈何,也终有一日会拿下你这个乱臣贼子,拨乱反正,匡复正统!”
这一番痛骂下来,谢正卿虽面色无波,身旁的岑彦和季长生却已愤怒不已!岑彦尚能克制行为,季长生则直接跳下台子,一刀砍在周祺的肩上!
“啊!”一声惨叫,似将那火苗催得更高。
这一刀下去虽不中要害,却也砍到了筋骨,随着季长生将刀粗蛮的挥起,汩汩鲜红自周祺的右肩涌出。季长生似仍不解气,复又将刀架在了周祺脖子上,怒道:“老子看你是连一刻也不想多活了!”
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周祺胸前剧烈起伏,整个身子也跟着前后摇晃,一双牛眼越过季长生,怒瞪着谢正卿,大笑道:“哈哈哈哈——”
先前的一通骂没能将谢正卿激怒,可这几声大笑却令谢正卿脸色大变。他从玄铁椅中起身,冷眼睥睨着周祺,如视蝼蚁。
声音凛凛,泛着刺骨寒意:“你在笑我不敢杀你?”
这话正中周祺心思,他止了笑声,眼中现出一丝睿智:“谢正卿,当初你杀上一任禁军统领王涛之时,是提前买通了他身边的亲信,将虎符预先偷出,才敢派锦衣卫取他首级,然后将罪责扣给刺客!可如今你知道我的虎符在哪儿?”
谢正卿只看着他,摇头不语。
见状,周祺又放肆的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哈——有了过去那些教训,我怎敢不防你这一手?老实告诉你吧,禁军虎符我早已交托给军中信得过的兄弟。一但我遭遇不测便表示圣上有危机,他则立马持虎符号令禁军,与王爷的私军一同攻入紫禁城!保护圣驾的同时也提前夺回皇权!到时面对两重夹击,我到要看看你的锦衣卫能撑多久!谢正卿,纵是你嚣张一世,量你这回也不敢杀老子!”
听完这话,谢正卿脸上依旧平静,他缓步走下基台石阶,边走边说道:“我的确不知你将禁军虎符交给了什么人,也完全相信你所说的后果。只是你的‘死’,未必是别人眼中的‘死’。你的‘生’,也未必是真正的‘生’。”
“你你这话是何意?”周祺眉头深皱,显然被谢正卿的最后两句话绕得有些头晕,一时拿捏不准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后招儿。
此时,谢正卿已走至他身前,仅一步之距。
“意思是,我不敢杀的人,这世上并不存在。”说这话的同时,谢正卿的手已握上了季长生所架的刀柄。话毕,那刀便顺着周祺的脖子狠狠划了去!
“你敢”倒地时,周祺的嘴微张着,他最后想说的那句话因着突然的断气儿被咽了回去。
随着清脆的一声,那沾了污血的绣春刀被无情的扔在了地上。谢正卿边往门的方向走去,边丢下一句:“收拾干净,别留下半点儿痕迹。”
“是!”岑彦与季长生在原地恭敬的应着,之后面面相觑,一时也有些迷惑。
他们不解的是周祺虽气人,但首辅大人决不是一气之下便做出过激之举的人。周祺所说的那些后果,大人难道早已想好了对策?
从私牢里走出,绕过遮挡此隐蔽小院儿的佛堂,谢正卿回到褚玉苑的偏院儿。
凑巧管家正急着往这处来,朝他行过礼后,管家小声禀道:“大人,先前收到消息,苏姑娘昨日搬去了杜家的别苑。”
那张被溅了几滴污血的冷厉俊颜,瞬时显露了些许不悦的表情,这表情可是先前不管被骂之时,还是杀人之时,都不曾有过的。
第161章()
郊畿之地的禁卫军京营内;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的三营首领此时正在帐子内;向上峰汇报近日的情况。
因着这三人皆是心腹;故而并无多少隐瞒;暗中操练庆怀王的私军之事;自然亦是三人皆参与了。
“大人;王爷的那支私军已然依照您的命令;被安置在隔壁军营。”
“大人放心,我禁军众将士从来只管听令,无人敢多问;也无人敢起疑!”
“是啊大人,属下正打算从明日起就加紧对他们的操练!我等定不负王爷所托,力求在两个月内便将这支私军训练成拔山举鼎;锐不可当的强军!”
三名下属禀述期间;这位大人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里,脸却一直向后扭着;正通过身后帐子上的窗口向外观摩着禁军们的操练情况。
等这三人终于禀报完了;他才清了清嗓子;转回脸来。而这张脸不是旁人;正是禁卫军统领周祺!
他看了看三人;神情严穆的言道:“好了;五军营首领留下,其它人退下吧。”
待另外两人出了帐子,周祺才冲着这位五军营首领又命道:“王爷那支私军的训练;日后就由你来负责。”
五军营首领忙单膝跪地;拱手领命:“属下定不负统领大人所托!”
“好。”周祺脸色依旧严肃,身子微微前倾,首重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要给我记住,对他们的操练务必要从严!从狠!从快!切不可有半点儿懈怠。”
“大人放心!属下定会以我禁军日常的训练标准来要求他们,绝不会有半分放松!”五军营首领回道。
想了想,周祺摆摆手,似是对个回答并不满意。五军营首领蹙眉问道:“大人是觉得对新兵来说,太过严厉?那属下便稍作”
“太松了!”周祺带着丝怒意说道。顿了下,他命道:“必须是禁军训练强度的三倍!禁军举一百下石锁,他们便要举三百下!禁军射一百支弩,他们便要射三百支!禁军负重跑十里地,他们便要负三倍重、跑三十里地!”
闻言,五军营首领眉头蹙的更深了,“统领大人,听说王爷的这支私军皆是些游兵散将整合而成。这些人多年未经操练,突然的强化急训,他们身体未必承受得住啊!”
“你懂什么!”周祺从虎皮椅里站起,负手绕过眼前的桌案,边走边说道:“我禁军将士皆是常年操练方能有此体魄和能耐,那些游兵散将若想不拖我禁军后腿,必得承受更大的强度才可!而如今大业将近,若是不加急训练他们,到时只怕我禁军成了锦衣卫对抗的主力,便会伤亡惨重!”
周祺如此一说,五军营首领便心里明白了。首领大人这是心系禁军,怕到时被那些私军拖了后腿!只是明白归明白,就禁军日常操练的强度,都三不五时的有人累病晕倒。那些闲散惯了的私军,突然要他们接受三倍于禁军的操练强度,身子必不能撑住。
不过五军营首领没敢再提,只点头应了下来。
毕竟这位统领大人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凡事问超三遍,便要有苦头吃了!他只想着先按统领的意思操练上几日,待各种状况出来了,再反映不迟。
看着五军营首领也退了下去,周祺重又回虎皮椅里坐了下来,嘴角露出抹笑意。
哼,看来他这四个多月的暗中观察并没白费,连他哥的三个心腹手下都没能发现异样。那一月见不了一回两回的皇帝与王爷跟前,就更不在话下了。
一驾线条雅致的马车缓缓驶过街巷,车轮下发出辘辘的声响。舆厢内坐的是谢正卿与岑彦。
憋了许久,岑彦终是忍不住问起:“大人,周祺既与王爷有了勾结,定好那些应急之措也不无可能。您现在就杀了他,就不担心真的发生兵变?”
谢正卿笑了笑,清淡而冷。既而斜觑着岑彦:“可还记得上回那个周祥?”
“大人说的是周祺的那个弟弟?”岑彦很快便想起,上回头戴铁面具出现在北镇抚司的那个暗卫。
“嗯。”谢正卿将眼轻轻阖上,淡然的吐出一句:“孪生同胞本就是争命的。”
点拨至此,岑彦自也听懂了,这是一招儿抽梁换柱啊!
暗卫总以面具示人,故而除了首辅大人外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面貌。如此,岑彦也想通了大人当初何故拼力将周祺扶持上去,原来这步棋竟是下了这许久
很快马车便在杜家别苑的大门外停下。随行的锦衣卫率先上前将门叩开,这才回禀请首辅大人下车。
谢正卿踩着步梯下车时,已见杜晗禄毕恭毕敬的跪在门外迎接,门房及路过的下人也皆跪地叩头。不过这些人里,并没见苏妁与苏婵。
“首辅大人驾临,草民有失远迎”杜晗禄话语间不似平日那般淡定,显然是猜到了谢正卿此来的原由。
其实自打昨日苏妁陪苏婵一同回来,说是要在此小住上两日,他便心里打鼓,纠结要不要让父亲主动将此事报给首辅。可最终他还是觉得先不开这个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