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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门半掩,四下寂静。
我驻足门前,蹙起了眉角,轻声唤着“尧兮”
片刻未有人应答。
抬指抚上门扉轻轻推了推,沉重的木门应声咿吖左右开去,我瞥眼左右,似贼人般,拎着衣摆蹑步踏入。
踱步堂内忽觉,此室与外间却似有着天壤之别,左右两侧被厚重的轻纱幔隔绝开来,堂内布置甚是雅致。至少,有我喜爱的紫茉在室内的每个角落轻易可见,戒备的心瞬时放松了下来。
偶有轻风佛过左边的纱幔被轻轻的撩动着,银白『色』的月光透着时掀时落的纱幔,忽明忽暗的映衬在黝黑光亮的地砖上。
只觉夜的香气弥漫在了那重重纱幔里面,不禁心痒,想冲进去一探究竟。
静立着踌躇了许久,不见有人前来,大着胆子抬步朝纱幔走去。
幔前抬指轻轻的掀起一角,透过掀起的纱幔看去,内阵软座二三,两侧熏炉袅袅,烛台交相辉映,窗棂大敞,不时轻风掠过。
瞧着内室亦是空空如野,我不禁大起胆子越过纱幔踱步进去。
左右观望间,架上那一袭绛纱复裙赫然映入我的眼睑。
信步架前,抬指轻轻抚上,溥如蚕翼,柔滑有如初生儿的肌肤般让人爱不释手,纵使在邯郸宫廷也难找如此上成的礼服。
心痒难耐,趁着四下无人,小心冀冀的将架上的礼服取下笨拙地往自己身上穿去,待将复纱穿上后瞥见架侧一方大铜镜,拎着裙摆往镜前一站。
唇角的笑意不禁深了又深,好美。
心下打定注意,待会儿非要将此物买下。
摊开双手在原地打着转,盈盈巧笑溢口而出,我想我是爱煞了此裙。
转身间脚下一崴踩着裙摆向后倾去,身未及地先撞进了一堵人墙上。
我忙攀扶着对方的手臂起身站好,尴尬的直垂首,想我堂堂赵国公主却成了他人眼中的盗贼不成。
嚅嗫了半晌小心冀冀的抬首瞧去,对上那人的眸子,猛然间怔了怔。
吱唔不成语,“尧,尧兮。”
公子弯起唇角笑的好看,“嗯,丫头这身礼服穿在身上终于有了点女子的味道,喜欢吗?”
忽觉面颊一红,嘴里轻嗯了声,忙垂下眼睑不敢正视他。心想,他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时出现。
交织的手指被轻柔的握住,公子拉着还在神游的我走到软座上坐下,声音里尽显温柔,“女子就该如此,整日嘻闹没了样子,这样多好,他日若为人妻为人母不至遭人闲。”
听着顿觉气咽,他这是在取笑我方才的羞涩无措吗?正想着反驳,他又开口。
“可知此服来由。”
一愣,垂首望了望身上的绛纱复裙,我只知其好不知由头,不禁抿了抿唇,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给我解释解释。
他轻『揉』了『揉』我被他握着的手,身子随意向后倚进扶楫上,懒懒道:“可还记得当年周天子赏了十匹冰蚕丝锦。”
他不说我倒是忘了此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年三家分晋后,周天子承认了三家诸候各自为国,并赏赐下了此锦以示祝贺。估计前几辈人才知道的吧!我在宫廷里时常听宫人说起,也就知道了此事,但却从未真正见识过此锦。听闻此锦是由那天山的冰蚕所吐蚕丝所织成的,其罕有绝非泛泛能见。
武王当年已将府库中的丝锦赏赐给了有功将士,没曾想今时今日还能得见。难怪,我会对它爱不释手了,原来是稀罕之物。
身侧慵懒之声再次传来,“这礼服是父王为你笄第成人特地量制的冠笄服,待到商丘和会后,回到邯郸,父王会亲自为你加冠行成人礼。”
我讶然不能语,望着身上这身绛纱复裙,原来舅舅这般良苦用心,让尧兮诱我来此,就是来见这天下第一丝锦,此情非亲女不能待吧!
肩上手臂挽过将我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上方笑意浓浓道:“过不了几日就要成人了竟还似孩子般爱哭鼻子,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我吸了吸鼻子反驳着,“谁说我哭了,我只不过是……”
他打断我,“好好好,你没哭,我们东歌长大了,长大了。”
似觉得他这话里有话,还想再说什么,他一手在我脑后压了压,伏在他身上一时忘言,加之那盈绕鼻间的紫茉郁香,眼睑不听话的盍了下来,『迷』糊中似听到尧兮在对我说些什么,终是没听清清沉沉睡去。
第12章 初至商丘()
一路南下,日行夜歇,虽不算疾行,但也在三日后日暮前到达了赵齐韩交界处,商丘。
丘上,我们双双勒缰吁马,俯瞰着丘下已然搭建起来的重重幕府,东西南北划分了四个营地,细瞧之下,唯有齐国幕府不在其中,心中不禁生疑。
转身望向尧兮,他亦是微微拧起了眉尖,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尧兮”
“我知道”说罢,他头也不回,双脚一夹马腹驱使马儿向丘下行去。
既已到了商丘,下去一看便知。当下喝了声驱马跟上尧兮。
在接近赵营幕府时巡逻的将军认出了尧兮,在马背上忙垂首抱拳,“末将见过公子。”
而公主东歌此次跟随并无几人知晓,所以将军在扫视了我一眼后并未觉有异,将视线又转回到尧兮身上,“君上已在幕府等候,命公子归来即刻前往。”
尧兮轻挥着马鞭,转眸望了眼身后的我,“中将军前面带路。”
“喏”
随马蹄铁再次响起,我们随着中将军一起来到了营地中心的幕府前,翻身下了马。
在幕府前面尧兮攸地滞下脚步转身,我未停及猛地撞到他怀里,鼻子被撞的不轻,不自觉皱了皱眉。
尧兮轻笑了声,扶起我的肩抬指轻轻在我鼻尖『揉』了『揉』,俯身在我耳侧交代着,“丫头先回营帐,明日再来见父王。”说着放开我自已转身入了幕营。
我望着那重重垂下的帐幕怔忡了半晌,身侧小卒靠近,敬畏着抱拳垂首,“先生请随小人至营帐歇息。”
我哦了声转身随着小卒去了另一个营帐。
途经幕栏处,瞥见不远处的魏营营地中篝火正旺,让人瞧了不觉暖意融融,也给周围的营帐带来了不少温暖。
偶见一玄衣大袍者正大步流星朝着幕府而去,所见将士无不垂着行礼,片刻幕帘撩起再重重垂下,玄衣者消失在眼前。
心下突突,此人背影好生熟悉,思了又思愣是想不起是谁。
“先生”
身侧再次传来小卒的唤声拉回了我的思绪,负手于后随他继续往前走去。
转身间再瞥了眼魏军营帐,不觉暗自嘲笑,瞧那人未甲未剑想必是魏国公子,怎会是他。
帐前,小卒退下我独自一人进入。
环顾外帐,不似一般营帐,正对案上摆放了不少帛卷,案后架上放置着一柄青纹剑,右手边一方颇大的羊皮行军图赫然织挂于木架上,左边帐幕将里外两帐分隔开来。瞧着种种一想便知,这定是尧兮的营帐,不觉噘了噘嘴朝里帐去。
里帐除了一张宽大的榻席外还有一个屏风,屏后是那沐浴所在。
忽忽瞥了眼忙退了回来,没来由的脸红心跳着,暗骂自己,又没偷窥谁人心虚作甚。
随手将斗逢解下丢在屏上,舒了舒腰,握拳垂着劲肩。
当初嘴硬,硬要乘骥前来,这连续五日的奔波,全身似散了架,只是不服输的『性』子在尧兮面前死撑着罢了。
这会子放松下来竟然全身酸痛,歪了歪脖子在案前坐下,打算来了守株待兔,等尧兮回来再问他何事如此神密,竟还不让我跟去。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案前直掩唇打呵欠,尧兮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身子疲乏眼皮直阖,枕手于案上人也斜斜靠了过去。眼睫轻眨,瞧着烛台的星星点点越来越模糊,帐外将士巡逻的脚步声也越飘越远。
不知是梦是醒,忽觉一阵轻风袭来,瞬又停歇,身子缩了缩正待找寻一处温暖之地时,顿觉伏案的身子轻了轻,不禁有些恼怒微微蹙起眉头,眨着眸子瞧去。
看到的是尧兮正满面笑容盯着我不眨,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挣着从他身上跳下,吱唔着,“你,你回来了。”说罢佯装无恙垂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袂。
他抿着唇拉过我的手走到榻前坐下,说的关切,“困乏了便上榻歇息,怎伏案而眠,生病了可好。”边说着还不忘边『揉』着我那有些冰凉的手指。
我眨眼向他说的委屈,“这可是公子的营帐,我怎好独霸,我的营帐在哪?”
听我这样说着他更笑了,“丫头糊涂了,公子随从岂有私人营帐的道理,自是本公子在哪随从便在哪。”
一时语咽顿觉脸红难掩,结舌道:“这,这只有一张睡榻。”心想耍赖,满口而出,“既如此,本公主睡在榻上,公子自行解决。”说罢很是无赖地翻身上榻。
听闻身侧轻笑,毫不在意似的脱下靴子拉过绒毯逞自躺下,完全无视我的不满与怒眼。
我坐直了身子,睨眼向他,口气不满,“公子无赖无人匹敌,本公主大方不与你计较。”说罢踩脚在他身上便要下榻。
另一只脚还未跨过,尧兮一手便伸来拽着我的衣袂向他拉去,身子失重,向他重重倾去,就这样毫无预期的扑到了公子的怀抱。
此人无赖,顺势侧过身子将我实实的圈在了怀里。
这般暖昧姿势让我大气不敢出一下,小心冀冀的抬眼看去,还未发难他倒先我一步开口,“丫头几时变的如此扭捏了,想当年死活要赖着要与本公子同榻,这会儿怎就生疏了。”
我语咽,羞涩着埋头不敢看他,嚅嗫道:“那,那是小时候,如今都已……”
上方人打了个呵欠,困意难掩,“丫头再碎嘴,本公子就将你丢到帐外吹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