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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爱国点头,“不过这肉可就不多了。”说完话,拿眼神看向胡老太,明摆着等胡老太吩咐呢。
“我知道,”胡老太没好气的白了李爱国一眼,“再让肉肉去打就是了。”说完这话,胡老太捂着心口道,“可是把肉肉给累坏了。”
李爱国抽了抽嘴角,没敢在胡老太面前笑出来。她那闺女,能累着?!不过是真的辛苦了不假,小孩子家家的,确实不应该为家里的事儿『操』心。
想到这里,李爱国倒是有些羞愧了。是他这个当老子的没用,才让闺女吃了这么多苦头(并没有),以后对闺女更好点才行。
“就这些,没事儿我就走了。”
胡老太说完事儿正要出去呢,李爱国忽然灵机一动,顿时就把胡老太给叫住了,“娘,我有件事儿倒是想让您给拿拿主意。”
“啥事儿啊,”胡老太回屋,干脆坐了炕上,“要不是啥大拿不定主意的大事儿就不用找我了。”她才懒得管那些闲事儿呢。
“妈啊,”李爱国声音谄媚了不少,笑道,“你说这等一会儿过来的知青老干部啥的,住哪儿才好呢?”
“不准知青住了公社里头,”胡老太显然也是知道邻村出的那档子事儿,对知青的印象有些不好了,但也不想让儿子难做,出主意道,“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欠着村里大队的账,先给他们盖屋子住得了。”反正前头那四个知青不也是这样儿嘛,如今人家早把账给还上了,小日子也过的有滋有味儿的。
“那老干部既然以前杀过鬼子,我胡秀花敬他是条汉子,要是他不愿意住公社里头,就让他住咱们家,”胡老太斩钉截铁道,“我是不太懂那些政治啥的,可是既然那人没犯啥了不得的大罪,咱们就得对人家好点,不然这可就是没有良心了。”
“咱们如今这好日子虽说都是国家给的,可也是那些人拿命换来的。不管咋样儿,如今人家遭了难了,咱们可不能落井下石啥的,”胡老太教导李爱国,“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娘嘞,”李爱国苦笑,“这老干部可不是愿不愿意住公社里头的事儿,而是他可是被上面发配下来的,哪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呢。这真要是住咱们家了,咱们一家子就等着红卫兵斗。”这可都是谁都没好日子过了。
“没事儿,”胡老太一脸的无所谓,“你不说我不说的,有谁知道这人在咱们这儿到底过得是啥日子?!这村里人也不是那不知事儿的,也不能出去瞎说。”
“对啊,”李爱国眼睛明显的一亮,兴奋道,“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他咋就没想到呢,“那给他安排个啥活儿才好呢?”
“干脆让他给公社里头的菜浇水捉虫得了,”胡老太一脸的精明像,“这样儿也算是个‘脏活儿’,咱们家再匀点粮食给他,也饿不着他。”
“娘您可想的真周到,”李爱国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战争年代领着一村子老少好好活下来的,这脑子就是灵活,“就按您说的办。”
“这人啥时候过来啊,”胡老太又问道,“提前给他把公社屋子收拾收拾啥的,也好让人家一来就能住进去。住了公社里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菜嘛。”瞧瞧,这住公社现成的理由都找好了。
“说是快了,”李爱国心里也没个准确日期,还是道,“反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毕竟这通知下来的也不早了。
“也不知道这人的衣服够不够,”胡老太又有点担心了,“咱们家还真没有多余的布了。”就那点的确良还给二孙子做了件褂子,可不就没了嘛。
“这几天我进城多去那些供销社看看,”李爱国安慰道,“没准入就能遇到那些不要票的呢。”虽说是些有瑕疵的布,但也不碍事儿,穿身上也看不大出来。
“就这样儿,”胡老太点头,“咱们先把肉肉的酒席子给忙活起来。”
“知道了,娘。”
傍晚肉肉回来的时候,发现『奶』『奶』的面上有点担忧,少不得问了一句,“『奶』『奶』,有啥喜事儿?”
“也没啥,”胡老太实话实说了,“上面发放咱们这儿一个老革命,『奶』『奶』想给人家作身新衣裳,没布料呢。”
肉肉心里一紧,果然来了,打探道,“『奶』『奶』,您知不知道这人叫个啥名儿?”
“这倒是没说,”胡老太一寻思,又道,“管他叫啥名儿呢,反正都快要道咱村里来了,以后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也不能再熟悉了。”
“嘿嘿,”肉肉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不经意间道,“搞不好就是曾经来咱们家吃过饭的那个政委呢?!”
“不能,”胡老太“腾”的一声就从炕上站了起了,“他能犯啥错啊?!”
“谁知道呢,”肉肉笑了笑,不负责任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呗。”
第39章 见面()
说来也是巧合; 就在胡老太准备酒席子的当天,上面发配来的老干部; 也就是孟康安爷俩,终于来了。
当时胡老太还在琢磨着过两天就让李爱国开着拖拉机亲自去接呢; 结果这爷俩包袱款款、风尘仆仆的就过来了。
堂屋里,胡老太看到来的人是孟康安; 明显的就是一愣; 用围裙擦了擦手,这才道:“大兄弟来这儿是?”明显的还是不敢相信上面被发配的人就是孟康安。
“嫂子啊; ”孟康安一脸的感慨; “我这是投奔你来了。”在城里他和孙子实在是是过不下去了,于是就舍了他这张老脸,求人下放到这儿了。
“快别那么说; ”听孟康安这么一说,胡老太还有什么不明白了的,擦了擦通红的眼角,哽咽道,“以后你就住我这儿,我看谁敢找你麻烦!”把之前跟李爱国商量的早就忘了。
“别; ”孟康安不同意; “我住你们公社里就挺好的; 青砖大瓦房,别人想住还住不上呢,”他来这儿已经是连累他们了; 决不能更对不起他们了,“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见胡老太情绪还是不对劲,把身后的孟修往前一推,笑着道,“嫂子,您快看看,这就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孙子,叫孟修。”
“孟修,快叫『奶』『奶』。”这一句明显是对孟修说的。
“『奶』『奶』好。”孟修冷着张小脸,平静道。
“哎,”胡老太平静了下心情,笑着开口道,“这就是你孙子,孟修,长的可真俊,”说着话,『摸』了『摸』孟修的脑袋,又道,“几岁了?”
“八岁。”孟修还是冷着一张小脸,道。
“八岁啊,跟我家肉肉岁数一样大呢,”胡老太见孟修一直绷着张小脸,不显严肃,倒是又几分可爱,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是几月的?”
“一月,一月二十七。”
“呦,”胡老太一乐,“正好比我们家肉肉大了十一个月呢。上学没?”这话倒是对孟康安说的。
“还没呢,”孟康安苦笑,“倒是在家里读过点书,要是嫂子方便,给介绍到学校里去。”就他们当初那情况,哪有条件去上学读书呢。
“我来想办法,”这上学都是要办户口的,显然孟修不符合这里的条件,但胡老太还是一口答应了,“如果能去上学,给安排到二年级,跟肉肉一个班,你看行不?!”
“行,”孟康安再没有不同意的啦,“大嫂您一口一个‘肉肉’的,您孙女?!”虽说是疑问,可用的也是肯定的语气。
“可不是,”提到这个,胡老太心情明显的更好了,“我儿媳『妇』给我生的大孙女呢,李家庄头一个!”
“您盼了一顿的终于盼到了啊,”孟康安也为胡老太感到高兴,他可是知道当初大哥大嫂都是盼着能有个闺女啥的没盼道的,“这会儿上学去了?!”
“是呢,”胡老太点头,“中午也快回来了,”说道这里,想起今天她可是要『操』办酒席的,赶紧招呼孟康安道,“大兄弟快收拾收拾,今个儿我们家要在公社里办酒席子呢,你也去乐呵乐呵。”
说这话,就把爷俩往李洪礼屋里推,“这屋子是洪玉洪礼俩兄弟的,你们先在这里收拾收拾,待会儿开饭我再叫你们。”
“这酒席子上可是不缺大鱼大肉,酒也管够,正好也算是给你们爷俩接风洗尘了。”
“大嫂,我们不用。”也不适合出现自大庭广众之下。
“没事儿,”胡老太一脸的狠『色』,“就听我的,谁也不敢瞎咧咧!”
孟康安这才半推半就的进屋收拾去了。
等见爷俩进了屋,胡老太也回到自己屋里,再也忍不住的,抱着被子埋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胡老太哭的,是国家对这些老革命的残忍。
当初多么意气风发一个人啊,如今明明比她还要小上一岁的年纪,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看着比她还要大上十岁似的。这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头啊,空『荡』『荡』的、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穿在身子,轻飘飘的,跟个骨头架子似得,身上就没有几两的肉。
还有他那个小孙子,明明是跟肉肉一样大的年纪,甚至比肉肉还要大上一些,可是先不论胖瘦,就说是个头,那也是比肉肉矮上得有半个头的。更不要说跟他爷爷似得,瘦的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这爷俩明显在城里就没吃饱过,可真是遭了大罪了的。
胡老太发泄了一顿情绪,忽然想到,其实,自家老头子没了,还算是好。
她根本就不懂那些政治什么的,可她知道以前老头子跟他这大兄弟意向最是相合的。那么,如今他这大兄弟落得一个如此的下场,老头子要是在的话,那还能得了好儿吗?!
怕也是不能,不过也不会更差就是了。
想到这里,胡老太缓过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今,还是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再说别的。
李洪礼屋子里,爷俩也在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