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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到底笑了多久,我才缓缓收住,长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坐在桌上傻傻看着我的赤纬:
“赤纬啊,又看到你了,真好。”
赤纬被我摸得眯起眼,嘴上却还在计较:
“那你刚才还那样笑我!还笑了那么长时间!有什么可笑的?”
“是没什么可笑的。”
我柔声说道,眼睛又有一点点潮湿起来。
“我就是看到你醒了,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有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了。”
听我这样说,赤纬便得意起来,快乐地摇着尾巴,一边大口吃点心,一边开始给我讲他醒来后的冒险。
“你得叫人在我们那个屋子里多放点儿吃的,那些都不够我一个的,我全吃了还觉得饿,又不认得你住的地方,只好先跑出去找吃的了。”
我笑眯眯地看着赤纬坐在桌子上,一边说话,一边消灭了一盘点心,一盘烤鸡,一大碗鸡汤外带许多水果,心里却格外的舒畅。想想既然赤纬醒了,鼎鑫说不定也快了,索性将他搬到我房里来,让赤纬守着。
也不知道是赤纬不用心修行还是凤凰草的功效不大,沉睡了一年,居然也不过是能开口说话。若是勉强变身,一会儿变成个全身长毛的小童子,一会儿又成了个顶着狐狸头的矮胖子,谁见了都笑得不行,他索性就不变了。
鼎鑫在半个月后也醒了,期间帝俊来过几次,赤纬不喜欢他,听到他来立刻跑到里间去躲起来。
每次他来,总说不到几句便被珍珠楼那边派人来请走。我也不说什么,笑着送他走,有时也拿出些布料、宝石、点心之类的东西让他带给乌珍,并一再叮嘱祥云,东西要由医仙亲自验看过,确定对胎儿无害才能送到乌珍面前。
对于我做的这些,帝俊每次都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看,便什么都不说地走了。
“主子!”
终于有一天,暗瞳按捺不住开口了。
“那女人如今都快骑到咱们头上了!凡是你喜欢的水果、吃食,她必定都要去,她是猪吗?一个人能吃得了那么多?今日又来要医仙给你开的补品,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个天界,连补品都没有?”
“她要就让她拿去,咱们又不差这些个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这样生气?”
我喝着茶水,不以为意。
“即便这样,那主子你犯得着对她那么好吗?你送的东西再好,那女人也不会领情,白糟蹋了你一番好心!”
我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好心?”
“你就是为了天帝,我看也不值!”
暗瞳将手里的果盆重重地放在桌上,哼了一声。
“什么天帝,比那些凡夫俗子也没强到那儿去,为了个胎就把什么都忘了。她要什么给什么,先头把紫玉簪子拿去了,回头还不得连这紫灵宫都要去!主子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好欺负了?”
“你什么时候见我好欺负了?”
我依旧笑着,捻起一颗镇在冰块上的樱桃放在嘴里,不一会儿,酸甜的滋味便在口中弥漫开来。吐出果核,我才又开口:
“我若不舍了那紫玉簪子,她现在就是珍妃,而不是乌珍夫人了。她肚子里装的,对她来说是件宝贝,可对别人来说,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就炸到自己。”
抬头,就看暗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没见我每次送她东西,必是由天帝经手的吗?天帝陛下带去的东西,再由医仙验过,便是她出了事儿,也赖不到咱们头上。如今我但凡有一点儿不满露出来,便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所以我偏要事事隐忍,百般退让。她要什么,就由得她拿去,出了事儿也不是咱们的错处。日后她若是真想要这紫灵宫,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呢。”
暗瞳恍然大悟,顿时笑开了脸。我看她一眼,又说道:
“你这脾气,以后可千万当心了,我虽已叮嘱过一遍,如今特特地再跟你说一回:从今以后,远远地看到乌珍,便绕开。若是躲不开,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给我忍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受的委屈,我总有给你讨回来的一日。记住了?”
“嗯!”
暗瞳用力点头。
“我们做奴婢的,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还是主子你受的委屈多。”
我听了这话,又是一笑。
委屈吗?怎么会!没有心了,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9。 伤心()
鼎鑫的醒来让我着实又欢喜了一场,他的成果比赤纬要好些,至少可以完整地变身成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模样。不过他倒是宁可还保持着兽形,整日和赤纬混在一起。于是,我的餐桌上便常看到两只动物一边挑肥拣瘦地吃东西,一边口吐人言评论味道如何。
我又开始整日在紫灵宫里足不出户,也告诫跟我来的灵界人这阵子都尽量少出去。帝俊依旧总是来去匆匆,乌珍身边的人已经越发张狂起来,颇有在后宫中独大的意思,行事有意无意地针对我,我也全不在意。
倒是天罡,时不时地让文枢送些东西过来。有时是一些果子,有时是一小罐茶叶,有时是几幅山水画。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便也作出不在意的样子收下,转头选些小东西再请文枢带回去。
他送来的果篮里,放了一串乌黑的葡萄,几枚无花果,几个红艳艳的石榴和一些香梨。我便回赠一只玉瓶,里面插一支青翠的竹枝。
他送来一罐茶叶,并让文枢传话道:“此茶倒要用玉荷叶子上的露水冲泡,味道才最好。”我闻了闻,让玉梨找出一盒紫檀香,只说:“茶饮多了恐怕于睡眠无益,星君公务繁重,不妨可用些檀香,也可一夜好梦。”
过了几日,他又送来几幅山水画,颇有闲情野趣。我看了,去内室翻出几本古书,递给文枢,说道:“星君如此雅致,我这里尽是些俗物,也就这么一两本书,就送给星君解解闷吧。”
每每这样的时候,文枢便会用那种有些古怪的眼神看我,偶尔还看起来欲言又止,可我问他时,他又摇头说没事。
“你怎么还跟那个小子藕断丝连的?我看那父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少招惹为妙。”
鼎鑫趴在我脚边,时不时把一个滚过来的皮球用爪子打到别处,赤纬便撒着欢儿地追过去了。
“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有你受的。我看他那个手下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文枢吗?我不知道。他的确聪明,看事情也透彻。可是,我与天罡之间用到的,却都是人界的把戏,他难道也能懂得?
那一篮子水果,其实暗含了“乌珍有子,恐你不得正果,实该离去”的意思。我回以玉瓶插竹枝,便是告诉他“我尚平安,不可节外生枝”。
茶叶是五老峰的金枫茶,要配玉荷叶子上的露水,正合了秦观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回赠紫檀香则是个幌子,那句“一夜好梦”才是正题,也是用着秦少游那首鹊桥仙的下半阙,“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几幅山水画,他是想让我与他寄情山水,从此浪迹天下。我给他的书里,有一本道德经,老子的名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便出自其中。他前世寄身道观,也曾与我谈论此书,我的意思,应当只有他才能明了。
他心心念念想将我带离这里的是非,我却其实早已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明明就不该收他的东西,不该偷偷想他、见他,却总是管不住自己,甚至有些迷恋这样偷偷摸摸的情感中的刺激,然后一次一次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难得的,帝俊竟派人来传话,说要过来和我一同用晚膳。鼎鑫哼哼了两声,带着赤纬跑进内室去了。
没多久,他就来了,我看着他朝我笑,心里却忍不住又想到勋,连忙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稳了稳心神。
“这阵子,冷落筝儿了,筝儿可有怪朕?”
桌上摆好了各式菜肴,他拉着我坐下。我抬手给他面前的杯子斟上酒,脸上依旧笑盈盈的:
“主上忙碌,臣妾自然明白。”
“那你可知今日朕为何特意过来?”
他端起面前的杯子,示意我也给自己倒上酒。我被他这样一问,还真有些茫然了,端起酒杯却愣愣地看着他。帝俊见我如此,叹了口气。
“筝儿,一年前,你我也是坐在这里,喝了交杯酒呢。”
听他这样一说,我这才惊觉,竟真是这样呢!笑容僵在嘴角,我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人界的夫妻,若是丈夫忘记了这日子,妻子大抵要气一气。倒是不知道,若是做妻子的忘记了,那当丈夫的又是做何感想?
心下稍有愧疚,忙笑道:
“真是的呢,竟一年过去了,实在是快,仿若未觉一般。云筝就先自罚三杯,向主上赔罪吧。”
举杯要饮,却被他拦下了,端杯的手绕过我的,勾在一起:
“这几个月是朕冷落了你,不怪筝儿。今日特地过来,就是想与筝儿再饮一杯交杯酒的。可好?”
我鼻子微微一酸,忙扭转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又转回来,扯出一抹笑容。
“好。”
帝俊,不管你的心里待我如何,只冲着你记得这个日子,这杯酒,也值得喝了。
喝了酒,一时间却觉得无话可说。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我总觉得他有心事,也不好问,只好等着他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地说话了。
“筝儿不是带了十二个陪嫁来?怎么整日就只见这三个在你跟前伺候,其他人倒不见。”
我将一碗鲜笋荷叶虾丸汤送到他面前,说道:
“她们三个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对我的脾性、喜好都清楚。那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