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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咱们去看看。”
猛地想起锦妃离开无极殿是的慌乱神色,我心中一动,脚下一转,朝锦妃的萱锦院去了。
看样子是病得不轻,萱锦院里已经乱成一团,门口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我带着玉梨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直接进了内院,随手抓了一个端着盆子的宫女,问出锦妃他们在浴室,便直奔那里去了。
一进门,一股腥气夹杂着药味扑面而来。只见锦妃正跪在巨大的水池边,一边轻轻抚摸着水池中一条乌蛟的头,一边垂泪。那蛟显然已经很虚弱了,在池水里浮浮沉沉,不住地呜咽。另一边,四王子和七公主正拉着御医不住地哀求。
“御医,求求你了,想办法救救她吧!”
“两位殿下啊,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这药”
御医也是一脸的无奈,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地。
“药怎么了?竟然还有宫里找不到的药吗?”
别人不认得我,御医院那些个老大夫却是个个跟我熟悉。一看到我,御医竟好像看到救星似的,忙甩开身边的人跑了过来。正要见礼,被我一挥手阻止了。
“免了。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药?这么稀罕。”
“天海公主怎么来了?这些奴才们真是越发不像话了,居然也没通报一声,快伺候公主到厅里去吧,这儿怪乱的,别弄脏了公主的衣裳。”
没等御医说话,锦妃已经站起了身,虽然眼睛仍红红的,腰杆却挺得笔直,让侍女送我到外面去。
“姐姐病了,妹妹哪儿有知道了还不来看看的道理?我不请自来,不算是客,别在我这儿费精神了,忙你们的去吧。”
打发了那几个侍女,我暗自摇头,知道锦妃是好面子,不愿意在我面前示弱,索性也不跟她罗嗦,自顾自朝御医讲话。
“到底要什么药,说出来我也长长见识。”
御医面露难色,摇头叹息:
“这别的药好说,还缺一味碧雪萝。药库里原本倒也还有些,可前阵子佘妃宫里全给要去了,说是要预备着给小王子进补,如今是一点儿存货都没有了。下官无能,只能先用些压制的方子,却不见什么起色。”
我点点头,难怪他为难,碧雪萝的确是难得的珍贵药材,五百多年才能长出一小株,又只生长在高寒的雪山深处,即使在宫中也是极稀罕的。佘妃正受宠,她要碧雪萝,御医院不敢不给,锦妃却说什么也放不下身段去跟她求的。
想想这佘妃也实在是霸道,仗着龙帝的宠爱,横行无忌。她那孩子才满月,到什么时候才受得了补?我看她此番的做为,分明是在向整个后宫示威,想要昭示她地位特殊,无人能及。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念一转。
“玉梨啊,咱们那儿还有没有碧雪萝?”
因为是早产,我被诊断为先天不足,在这六十年的成长过程中,都被迫过着一三五喝药汤,二四六泡药浴的悲惨生活,碧雪萝也是其中一味药材。在这王宫里,碧雪萝再珍贵,也珍贵不过我这纯血的公主,所以进贡来的碧雪萝,向来都是先供足了我那儿的需求,再送到御医院入库。
哼,佘妃霸占了药库里的碧雪萝,怕是隐约也有和我叫板的意思吧?整个王宫都知道,碧雪萝向来是优先供给天海公主用的,她就要给她儿子预备着,像是笃定了她的儿子足以撼动我的地位一般。就算她生下的是龙子,却也注定了不是纯血,她敢这么嚣张,怕是觉得自己有本事迷住父王一辈子,甚至能影响他的决定吧。真是愚蠢!
我不爱管闲事,也不在乎这宫里头谁比谁高了一头,谁比谁多得了恩宠,但佘妃的行径太过恶毒。九公主重病,各宫都不会不知道,她攥着救命的药不闻不问,还在那儿给自个儿的儿子大摆宴席,也不怕折杀了那孩子。
“公主这几年气色渐好,用药比过去少了,想是还有剩的才是,奴婢这就回去查查,一找到就立刻送来。”
玉梨七窍玲珑,这其中的猫腻怕是比我还早洞悉了。她虽然不苟言笑,平日里对我也多有管束,却也绝对容不得谁对我不敬。听我开口,立刻回了句话,然后身形一闪就不见了。琉璃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她管的,为人又是向来谨慎细致,说是回去查找,就必定是有了。我于是放下心,转过身吩咐御医:
“别的药材什么的可都有?若是有,就先准备着吧,等碧雪萝送来了就赶紧入药。”
御医在一旁躬着身子唯唯诺诺地也不知在说什么,我没搭理,朝着锦妃笑了笑,原本已经绝望的锦妃,如今眼中又升起了希望。
只这说话间的功夫,玉梨便回来了,手里托着一个白玉的匣子,递到我面前。
“库里还有三株,全在这儿了。”
我不接,转头问御医:
“三株,够不够?”
御医一听,花白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用不了,用不了,有半株便尽够用了。”
“那好。这株你拿去入药,别心疼东西,材料用足了。”
我打开匣子,取出一株用晶石封存的碧雪萝,交给御医,然后合上匣子,将剩下的两株连同匣子一起送到锦妃手里。
“剩下的锦妃娘娘留着吧,以后应应急什么的也好。”
“不不!”
锦妃慌忙想推辞,却被我硬塞在手里。
“娘娘,这东西于我不过是补品,对你却是能救命的良药,孰轻孰重?”
这次是九公主,谁敢担保以后四王子和七公主不会得这个病呢?即便他们没事,那其他蛟族呢?手头留些救命的东西,总是好的。
锦妃的手颤了一下,终于还是接下了匣子。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却看到那御医居然还捧着碧雪萝站着。
“怎么还站在这儿?还缺药材?”
“不、不是。回公主,是、是”
御医似乎为难得不行,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见我皱起眉头,只好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冲口而出。
“是缺药引。”
我不说话,斜着眼睛瞪着御医。这老家伙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公主赎罪,实在是九公主的病拖得时日长了些,若是早些时候,有碧雪萝就成了,可如今已经成了沉势,若没有药引,只怕治了也去不了病根。老臣身为医者,用药之前,自然要跟娘娘和公主交待清楚才是。”
“治病就要治好,不去病根算什么治病?缺了药引就去找来,要用什么你只管说啊,难不成还是什么宫里没有的宝贝?”
我最烦人说话拖拖拉拉地不到点子上,看御医的样子,倒也不是有意推搪,倒引起了我的兴趣,一定要弄个明白。
“要用龙血。”
御医话音刚落,抽气声立刻四起。
用龙血做药引?怪不得御医吓成这样了。龙血不仅是龙族的精华,更是龙族力量的源泉,历来,若有谁敢让龙族流血,哪怕只是一滴,也要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
可我是谁?龙族里远近闻名的怪胎嘛!而且,今天我干的反常事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件。
“不就是点儿血吗?早说啊!”
我出其不意地伸手,一下子拔出最靠近我的一个宫女头上的簪子,在手腕上一划,随着一片惊呼,殷红的血随即流出。
“愣着干嘛?拿个东西接着啊,待会儿干了,可别想我再划一下了。”
被我一说,众人这才又清醒过来,乱糟糟地找出一个碗来盛血。御医颤颤巍巍地接了小半碗血,嘴里叫着够了够了,忙又找止血的药给我用,被一直站在旁边的鼎鑫劈*过来,拉着我的手仔细涂抹起来。
我任由鼎鑫臭着一张脸给我上药,空出来的手朝着御医挥挥,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御医得了我的示意,捧着碗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等收拾好我的伤口,鼎鑫板着一张脸抱起我就走,快得我都没来得及向锦妃告辞。
回琉璃宫的路上,我终于知道龙族何以将流血看得那么重要了——我开始发烧,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烫,全身绵软无力,一丝力气都使不出。
“吃到苦头了吧?活该!问都不问一声后果,自个儿就往手腕子上划拉。今儿是给你吃错什么了还是无极殿上被锦妃灌了迷汤?往常说破天也没见你对谁多待见一眼,怎么对她就上赶着了?”
回到寝宫,鼎鑫给我灌了一大碗苦药,又用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自己坐在床边开始训话,手上也不停,时不时给我换那额头上浸过凉水的手巾。
怎么了?我哪儿知道,许是无极殿里诡异的气氛薰的,又或是今天龙帝那奇怪的态度吓的?再或者
“我也不清楚,只是在大殿上,看她黯然神伤,忽然觉得,她跟我一样,都是被困在着深宫高墙里不见天日的可怜虫。我被困住的只是身子,将来长大了,指不定能出去,可她,却连心都困在这儿了,再也没有出头的一天。”
5。 探病()
身体的虚弱连带着似乎连情感也变得脆弱起来,喜梅在一旁收拾东西,听我这么一说,顺口接话:
“那也不能随便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啊,你可是纯血嫡子,不是旁人能比的。”
“纯血嫡子又怎么了?谁多看过我一眼了不成!”
身体在发烧,连火气都烧出来了,脑子里浮现出锦妃强忍悲痛温柔抚慰病重的九公主的模样,又想到自己长到现在,连生母的面儿都没见过,再忆起今日被勉强着去给我父亲另一个妻子的孩子送贺礼,突然间就觉得十分的委屈。
“我宁可到外头当个小老百姓,我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好过在这儿,活了六十年连自个儿爹妈都认不齐全!纯血嫡子算什么?我看还不如那些混血的呢!”
鼎鑫安抚似的摸摸我的头顶:
“真是病了,话都比平日多了许多,你也只有这时候才真看着像个孩子。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