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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丢下一屋子的人径自走了。
走在路上,我想了想,转道直接去了辰龙殿。龙帝当时正在御书房办公,听到通报说我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见我,又忙着叫身边的人准备点心,还传下话让膳房备晚膳。外人看来,分明是一份父爱拳拳,我心知肚明,有求于我自然要殷勤些。
我将当日的事情大致跟龙帝讲了一遍,说到清凌面对我竟有些局促时,龙帝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啊:
“清凌的性子就是这样,看着冷冷的,一副看破红尘的高深模样,其实骨子里还很天真,人情世故都不太懂。偏偏脾气又倔,爱钻牛角尖,亏得他没入官场,否则,还不知会被人怎么欺负呢。”
我嗤笑一声:
“我看这后宫里豺狼虎豹也不少。”
向来后宫之中的斗争,比朝堂之上有过之无不及,没点儿心机和手段,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龙帝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出大手揉我的头顶:
“筝儿是在替母后担心,想试探父王吗?放心,若真能盼到清凌接受朕的那天,这后宫不要也罢。”
他的宣誓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从椅子上滑蹭下地去,借此躲开了他的大手,转头跑到龙帝批阅公文的御案旁,爬上龙椅,抓过一只笔来写写画画起来:
“清凌那里太简陋了,我列个单子,父王派工匠一项一项地去弄吧。”
略一停顿,抬眼看到龙帝正盯着我写的单子,便又加了一句。
“不必急着完工,做得精细些才好。”
一道精光在龙目中闪过,我满意地笑了。跟聪明人合作,总是让人愉快的。
接着又商量后面如何行事,正说着话,就听外面通报:
“皇上,佘妃娘娘求见。”
我和龙帝对视一眼,歪着头朝他狭促地笑。龙帝无奈,只得道:
“进来吧。”
们打开,佘妃一身嫩粉,妆容精致,一双媚眼波光粼粼,我见犹怜恰到好处。走进房来,朝着父王盈盈下拜:
“臣妾特来向陛下及天海公主请罪。”
哦?请罪?怕是问罪才是真的吧?下午才把银梨从你那儿要回来,你就来请罪了。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神色,等着佘妃继续说话。
“臣妾鲁莽,只想着给自己的孩儿做件衣裳,请了龙后身边的银梨姑娘帮忙,却让龙后没了照料的人,实在是臣妾的疏忽。又累得天海公主要把自己身边的人调过去服侍,还惊动了陛下,更是臣妾不周全所致,故此特来请罪,请陛下和公主降罪。”
佘妃莺声燕语地娓娓陈情,我心中却越发嗤之以鼻。
之前她进来说请罪,我还当她有点脑子,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嘴里说是请罪,句句托大,左一句“疏忽”,右一个“不周全”竟然隐隐将自己与龙后平起平坐,要统御后宫了。真不知该说她是太自以为是,还是不知死活。
“佘妃的消息倒是快,筝儿刚到,就来请罪了。筝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龙帝多精明的人物,怎会看不出佘妃的小花样,笑呵呵地把包袱丢给了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
“佘妃娘娘说来请罪,可我看这错处究竟在哪儿,怕是自个儿还没弄清楚吧。你与我母后,一为嫡后正妻,一为偏妃侍妾,这尊卑上本就有别,你擅用龙后身边的人,这是以下犯上,不懂宫规。不过我母后向来宽厚,想必这次也不会跟你计较,但劝佘妃娘娘,有空的时候也学学宫中的等级和规矩,免得以后再做出错事,有损父王的脸面可就不好了。”
佘妃跪在地上,被我一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偏偏父王装傻,一声不吭,她也就只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候,晚膳也送过来了,父王于是朝佘妃摆摆手:
“行了,龙后既然不追究了,这事儿就到这儿吧,佘妃以后行事也要慎重些才是。回去吧。”
佘妃没想到就这样赶自己走,不甘心地又说:
“那陛下什么时候去看云涯?这几日没见到陛下,他一直哭呢。”
哈!一个满月的小娃儿,再天赋异禀,也认不得哪个是自己亲爹吧?没见到谁怕是都要哭个够本。再说,见不到父王便哭,父王又岂是他随传随到的?
果然,身旁的龙帝也皱起了剑眉,沉声说道:
“既是这样,佘妃更要好生教养才是。几日不见就哭个不住,怕是活不了几岁就要哭死了。堂堂王子,怎能这么不济事。”
佘妃想邀宠,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的灰,颜面尽失,只得灰头土脸地起身离去,临走前却还是忍不住瞪我一眼,那眼中带着蛇类特有的阴狠。
11。 融冰()
自那天开始,我便每日到瑞昭宫清凌那里去。也许是认清了我是赶不走的,清凌只能默默地容忍我每天上午过去报到,指挥着各色人等在他的地盘上大肆改造,不过看他皱着的眉头就知道,这样的吵闹让他很难受。
中午我们一起用膳,朱全自从我来了,每次送饭都亲自过来,而且总是诚惶诚恐地,不住地解释因为这里离厨房太远,虽说在食盒上下了保温的法术,但有些菜还是可能因为放的时间稍长而影响口味。每到这时,清凌又会皱眉,我看在眼里,却从不点破,任由朱全使劲儿张罗。
午膳之后清凌就去午休,我自得其乐。依旧四处转转,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然后再找人来动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来月,湖心小岛终于由整个瑞昭宫最简陋的地方变成了最豪华的地方,在我又一次试图把卧室的窗户换成糊碧纱纸的紫檀木时,清凌终于忍不住了:
“不过是个住的地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笑了,摇了摇手里的羽毛扇子,这是我前阵子从一本讲人界故事的书里看到的,叫什么三国演义,有字有画的挺有趣,插图上的男人跟别人辩论时手里就拿着一把羽毛扇子,谁都说不赢他。
“是啊,不过是个住的地方,清凌为何非要住在这岛上?这岛上虽说清静,可四周全是水,潮气太重,对你身子总不大好。你不肯搬,我自然不能勉强,可孩儿的孝心却也是要尽的。好清凌,你只再忍忍吧,等我把这岛上弄得妥妥当当的,你住着舒服,我也可安心些不是?”
清凌被我这么一说,张了张嘴,似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得闭了口不在说,然后赌气似的踩着重重的脚步朝书桌那边走去。他身边的银梨忙跟上,临走前却也多看了我两眼。
我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忍不住偷笑。
这个清凌,性子真是跟父王说得一样。
中午朱全送来午膳,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正是往日跟着他送菜的学徒。进得门来,我注意到清凌多看了那少年两眼,于是开口询问:
“朱全,你徒儿怎么哭了?”
朱全将食盒交给银梨布置,自己却拉着小童到我面前跪下:
“小主子,奴才今日带着这蠢才送饭来,谁知过湖的时候,忽然刮了点儿风,那船一摇,这小子笨手笨脚的,竟然碰翻了一个食盒。奴才气不过,就打了他两下。这蠢东西,办事不成,哭的本事却不小,让主子们看笑话了。”
如今瑞昭宫上下都已经统一了口径,一律称清凌为主子,称我为小主子。奴才们最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清凌不会跟他们计较,因此反倒遇事都先回禀给我。
“不过是盒饭菜,算得了什么,你何苦打他。”
没等我开口,一旁的清凌却抢先说话了,言语间竟颇有回护之意。朱全忙转过去朝着清凌说话:
“主子慈悲,小的也不是有心要打他,只是想到少了几个菜,让主子吃不好饭,心里难受,所以才嘿嘿。”
朱全憨憨地摸摸自己的后颈傻笑,没想到清凌今日竟然开了话匣子:
“我们几个哪里吃的了那许多,你们每日带着那么些饭菜过湖,也确实不容易。我看这几个菜也尽够了,下次不必送那么多来。”
我心里明镜儿似的,脸上却不露,看一眼桌上的饭菜,故作深沉:
“既然清凌这么说了,这次就算了,咱们将就一顿,下次小心些。不过这菜色,我看还是不要减了的好,清凌太瘦了,要多吃些进补才是。”
清凌又要开口,却被朱全截住了话头:
“当然,当然!咱们做奴才的自然要伺候主子妥当才是。主子您别为小的们操心,做那些菜不费什么力,就是过湖的时候麻烦些,下次咱们会加仔细的。”
说完又憨憨地笑起来,约莫是因为清凌替他们说话,反而觉得亲切了。
“什么事要加仔细啊?”
金梨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随着声音,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飘然进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扫了一眼饭桌,便巧笑倩兮地开口:
“哟,我来得正是时候嘛。”
我挥手让朱全他们退下,也朝金梨一笑:
“金梨姐姐大忙人,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当日父王把金梨一并差遣来却被清凌打了回票,当晚就回辰龙殿伺候了。
“我过来,自然是为了主子。今儿个一大早西疆那边的贡品到了,说是今年灵神庇护,竟得了一只罕见的雪雉,陛下直接挑出来交到御膳房,命他们赶紧整治了让我送来。”
金梨从手中的食盒里往外端菜,一盆汤,一盘拔丝,还有一大碗碧绿的米饭,手不停,嘴里也在说话。
“这汤是用雪雉熬的,厨子用乌金碳慢慢煨了一上午,肉都化了,主子你可要多喝些。听说这雪雉从来都躲在西疆终年积雪的高山顶峰,极难捉到,却最是滋补养气的。这个是吉吉果做的,陛下说主子你爱吃这果子,又怕生的吃多了肠胃受寒,所以叫厨房做了拔丝。还有这翠晶米,也是今年才收的新米,陛下说让主子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