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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说话,暗瞳已经先开口奚落了一句。祥云笑咪咪地看她一眼,嘴上说着:
“姐姐可冤枉奴才了。奴才这么忠心,自然事事为了陛下和主上考量。陛下,主上如今还在御书房里呢,从您这儿回去就在长吁短叹,觉着让您受了委屈,寝食难安啊。”
一边说着,一边又是捧心,又是皱脸,扮出一副苦相。
“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今儿晚膳的时候主上就没吃几口,奴才出来前也曾按例问过宵夜用些什么,主上仍说没胃口,不用预备了。看主上这样,奴才实在忧心啊。”
我会意一笑,招手叫玉梨到跟前:
“你今日做的火腿咸酥卷跟荷叶红豆糕挺好的,一样备一份,再配上一碗珍珠牛奶酪,只需淡淡的甜就好,让祥云带回去,请主上也尝尝咱们灵界的点心。”
祥云端着点心喜滋滋地走了,我换了衣裳,才走入寝室,就看到一大束蕙兰插在墙角的花瓶里。
“暗眸,把花连瓶子一起扔了。”
11。 常仪()
第二天起身,紫灵宫里的兰花已尽数撤下,换上了百合与火鹤,大气端庄。外面院子里种的兰花兰草,也尽数挖掉了,只余一个一个的土坑。
“奴才金海给陛下请安!”
领管正吆喝着杂役们将挖出的花草搬走,见我出来,忙不迭地过来见礼。
“昨夜陛下命人撤了屋内的兰花,奴才斗胆揣测,也觉得这兰花虽美,却太过小家子气,配不上陛下的风华气度,所以自作主张,将咱们宫里的兰花兰草都撤了。稍后就去吩咐花房,让他们换些别的过来。不知陛下可有什么喜爱的花草,奴才好让他们送来。”
“领管有心了。”
我朝着金海和煦一笑,轻轻点头。
“朕对花草倒也不拘什么偏好,只要风骨别致即可。如萱草、琼花之类便很好。”
金海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下去了。这人倒是乖觉,很懂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办事也周全。只是,这样的人,怕是最能做墙头草的。
罢了,以后只吩咐他做些杂事好了。
我眼尾扫到一旁,就看到常仪正朝这边快步走来,料想她有事,索性站定等她。
“常仪宓凝见过娘娘。”
待她见了礼,我便悠然开口:
“常仪前来,可是有事?”
“奴婢是为宫女的分配之事前来。”
宓凝的声音很平和,纯粹公事公办的语气,完全不似金海那般热切谄媚。
我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女子,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中上之姿,眉目清朗,颇有精干之风。昨日我训诫宫人之时,也曾留意各人的神色,有惊疑的,有茫然地,有盘算的,有思量的。连金海都眼珠子转个不停,唯有她,一张脸始终古井无波,却在随众人跪下表忠心的时候,突然抬眼看了我一下。只那么一眼,我心中已悄然一动,一个愚钝之人,是不会有如此伶俐的眼波的。
“朕正打算到御花园里转转,常仪既然有事,不如陪朕一同走走吧,边走边说,顺便也好解说一二。如何?”
“奴婢遵命。”
宓凝依旧波澜不惊,淡淡地领命,恭恭敬敬跟在差我半步的位置,往宫外走去。
“常仪觉得,咱们今日去哪一处赏玩合适?”
走出紫灵宫,我信口问道。
“陛下只唤奴婢贱名便是。”
宓凝在我身后恭敬地回话。
“这个时节,正值潋翠园的紫藤萝盛开,或可去那里坐坐。”
“好,既然宓凝这么说,今日便去赏赏紫藤萝。”
我灿然一笑,摆驾潋翠园。
潋翠园内花草不多,其内种着丛丛翠竹,以青石铺成蜿蜒的小径,小径两边架起藤架,紫藤萝攀缠其上,串串紫花垂下。微风吹过,翠竹婆娑,滕花摇曳,别有一番情趣。
走了一会儿,我选了处石凳坐了,与宓凝说话。
“宓凝想说的宫女分配之事,倒是怎样的?”
“回陛下,昨日陛下既有训示,奴婢思量着,陛下是要重振紫灵宫的威仪。”
宓凝垂着眼,言语得体,不卑不亢。我于是含笑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既要彰显陛下的身份,身边伺候的人总不能少。如今陛下近身侍奉的只有三位,奴婢受命统管紫灵宫宫女,私以为不妥。以陛下的身份,内室侍奉的应有常仪一名,大宫女一名,贴身宫女两名,内殿安置一等宫女四名,一等宫侍四名,外殿安置二等宫女三名,二等宫侍三名,另一等杂役十二名,其余则在偏殿及本宫各库当差。”
见她三言两语便将后宫礼制说得一清二楚,条理分明,可见平日里就头脑清晰,思路敏捷,越发让我喜欢了。
“既然这样,那若按宓凝的意思,该如何分配才好呢?”
我这一问,便是挑明了对她的信任和器重。这宓凝倒是好气度,宠辱不惊:
“宫中分来的十个宫女中,并没有大宫女。原本各宫主位入宫时,必定带一两个陪嫁随身,但不算在宫女之列,待身边的人用熟了,再擢升一个大宫女。陛下得天帝厚爱,除三位随侍,另有陪嫁十二名。”
说到此处,宓凝停了停。
“陛下的陪嫁姑娘,身份自然与奴婢等人不同,便说是算得半个主子也不为过。奴婢看各位姑娘,也是各个灵秀,随便哪个挑出来,都是极妥当的,更不用说陛下身边的三位随侍。若是由她们伺候,自然是最贴心不过的了。只是奴婢窃以为,若如此,恐有那见识浅薄的要拿陛下对两界的亲厚来嚼舌。”
宓凝说着,朝我行了一礼。
“故此奴婢斗胆进言:陛下身边的玉梨姑娘,听闻过去便是一宫的总管,自是当得常仪的位份。且委屈暗眸、暗瞳两位姑娘充了贴身宫女的等级,再自外庭宫女中选一两个老实本分的进来充个下手,也好堵了那些闲言碎语。奴婢浅见,还请陛下斟酌。”
一番话说完,不仅我十分欣赏,便是向来沉稳的玉梨,也抬头不住打量宓凝,眼神中颇有些赏激之色。
“好!难为宓凝为朕考虑得周全,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伸出手,我拉住宓凝的手,将自己腕上戴的羊脂玉贵妃镯套在她手上。宓凝连忙要跪,被我一把扯住了。
“宓凝你如此为我着想,我又怎能再视你为仆婢。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必这样拘束了,你看看,玉梨她们几时在我跟前跪过?”
我连自己的尊称都不用,拍了拍宓凝的手,以示亲近。
“宓凝你已想得十分周到,不过,我倒另有个打算。”
宓凝何等伶俐,当下也不再跪,只微一屈膝,低头答道:
“奴婢自然听候陛下吩咐。”
我对她的表现格外满意,点点头:
“你顾虑得不错,总不能让人找着由头说我亲故土而远夫家。既然如此,索性咱们便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我一甩袖子,粉蓝色袖子上金线密绣的凤尾蝶飞舞起来。
“宓凝你大方得体,行事也谨慎,常仪一职当之无愧。玉梨是打我出生就在身边的,自然离不开,仍算陪嫁,不按宫女计。至于暗眸和暗瞳,她俩一直贴身保护我的,如今不过是暂领了随侍的差使,不如借此卸了,以护卫身份在我身边。剩下的,宫例定的是几个宫女,宓凝你便安置几个宫女,人选你做主便是。”
对于我这样的安排,宓凝似乎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掩饰住了,静静地等待我的下文。
“至于我带来的人,先前请宓凝教导她们规矩礼仪,是怕因她们风俗不同与别人生出什么误会,倒没打算让她们服侍。不过既然不担差使,吃穿用度便只从我自己的奉资里支吧,绝不多占天宫里一分一毫。”
“陛下公正贤德,思虑深远,宓凝今日才真长了见识。”
宓凝朝我又一躬身,这时,旁边的竹丛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紧接着,一位美人带着几个宫女款步而出。
“我道是这潋翠园里今日怎么格外的赏心悦目,原来是灵后陛下驾到了。臣妾丽妃蓉蓉,见过陛下。”
美人儿说着,袅袅下拜。
“丽妃客气了,既是出来散心,就不必太过拘束了。”
我微笑着点头,示意宓凝前去搀扶。丽妃就势起身,看了宓凝一眼,竟然“咦”了一声,似是颇为惊讶的样子,宓凝的脸却一下子白了。
“你你不是原本在兰妃宫里的宓凝吗?”
听到丽妃问话,宓凝的脸色更白了,却还是点头:
“是,正是奴婢。丽妃娘娘好记性。”
12。 宫妃()
丽妃又看了宓凝两眼,突然一甩手帕,咯咯地笑了两声,朝我走过来:
“陛下,臣妾看那边的竹子长得不错,不如过去看看如何?也好说说体己的话。”
我看看她,又看看仍低着头的宓凝,点了点头。
将其他人留下,丽妃搀着我慢慢走在竹林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臣妾听说,兰妃昨日在陛下宫内颇为放肆,被主上禁足罚奉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啊!那兰妃平日里仗着主上的宠爱,在宫中向来横行霸道,这样受罚还是头一次,可见主上有多疼爱主上您呐。”
“兰妃出言无状,冒犯了瑶池圣母,主上自然要责罚她,倒与朕没什么相关。”
我淡淡撇清自己,可丽妃自然是不相信的。
“陛下今早将紫灵宫内所有的兰花都撤了,想必也是不喜欢那起子轻浮东西。”
我依旧淡淡的,不置可否。
“朕确实不太喜兰花,个人喜好不同而已。”
“宫里的奴才也都是些办事不利的废物,摆花的时候竟然也不知道先问问您的喜好,真是该打。”
丽妃做出愤愤之状,仿佛替我不平,焉知她心里又是什么盘算。
“他们原本也没伺候过朕,自然不清楚。不过是几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