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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做事怎么如此不妥当?主上驾临,竟不知道派人来先通报一声。”
我起身,低头行礼,却微微侧着身,背向着帝俊,轻声细语,做足了贤淑的样子。
“失了礼数,主上恕罪。”
帝俊哈哈大笑,伸手要楼我,我忙躬身一躲。
“主上还是容云筝先去更衣梳妆吧,此刻衣衫不整,心中实在惶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朕的筝儿便是素面朝天都美得动人心魄,让朕每每见到都爱不释手。”
他说着,又伸手,这次我不再躲,任他将我搂进怀中,抱着我在榻上坐了下来。
“筝儿还在生朕的气吗?那天是朕不好,让筝儿受了委屈,朕来给你赔礼如何?”
帝俊搂着我,在耳边轻声软语。我心中冷笑,态度却越发恭谨。
“不敢。主上教训得没错,是云筝不好,意气用事,辜负了主上的心意。”
“谁说的,筝儿如今进退得宜,越发有统领后宫的魄力了,赏罚分明呢。”
他调笑着,那手不老实地去拉我寝袍的腰带。
“只是管教后宫,也还要有度。譬如今日,乌珍夫人不懂规矩,冒犯了你,筝儿教训几句,罚她回去闭门思过都使得,实不该让侍女动手打她。况且那两个孪生的姐妹下手也太过厉害,将乌珍的牙都打松了,饭也不能吃,疼得直哭。”
我听到这儿,心头顿时火气,一把拍开他的手,身子一扭从他腿上跳下地去,看着帝俊冷傲地一笑:
“我道主上怎么突然驾临,原来是替乌珍夫人讨公道来了。是云筝有罪,伤了主上的心肝宝贝,这就去珍珠楼负荆请罪。”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却不妨被他从背后一把捞起来,又按回腿上抱着。
“朕的心肝宝贝可不就在这儿坐着呢,不过随口说一句,你怎么就恼了。”
我皱着眉挣扎,却被他死死圈在怀里,挣脱不得,于是转而朝外面大叫:
“暗眸、暗瞳,给我进来!”
她俩听我叫,忙跑进来,见我正和帝俊绞糖似得纠缠,顿时傻在那里。
“哎呀,定是陛下和主上闹着玩儿呢,没事儿,没事儿,快出去吧。”
祥云机灵,跟着进来就要将她俩拉出去。
“谁说没事!”
我大叫一声,手朝地上一指。
“你们两个赶紧跪下请罪!”
暗眸、暗瞳面面相觑,却还是听话地跪了下来。祥云见状,也不敢出去,就在旁边看着。有人在,帝俊便也不好再闹我,任由我挣开身子,站了起来。
我理了理已经有些凌乱的衣裳,冲着暗眸和暗瞳说:
“你们两个打了乌珍夫人,虽说是为了护着我,可到底是伤了主上的心头肉。我一个和亲来的妖精,自身都难保了,稍后也得去珍珠楼负荆请罪,求乌珍夫人开恩呢!如今我保不住你们俩,赶紧自己跟主上请罪,好歹留你们一条性命吧!”
“胡说什么呢!”
被我这样一闹,帝俊的火气也上来了。
“朕不过提醒你一句,免得你日后行事不慎遭人诟病,倒引来这么一堆话!乌珍夫人虽说位份比你低得多,好歹也是朕的人,你身为后宫之主,为了盆花就打她,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朕为你将此事压了下来,倒招来埋怨了!可不是朕将你宠的过了头了吗?”
我听他这番话,心中陡然一紧。倒是小看了那乌珍夫人,竟有本事凭着一面之词在帝俊面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看来这恩宠倒还很浓的。
心念电转,我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此事是云筝鲁莽了,甘愿领罪。只求主上开恩,饶了暗眸和暗瞳,放她们回灵界去吧。”
我这一跪,一屋子的人都惊了。我膝盖触到冷硬的地面,心中暗暗咬牙。
想我自为灵界储君以来,除了父王和清凌,便不曾跪过其他人。便是嫁给帝俊时,也只行妻礼躬身屈膝,绝不跪拜。如今为了这乌珍夫人的事,竟逼得我跪下了。这笔帐,我可不会就此算了。
1。 醉酒()
再次见到天罡时,兰妃已经香消玉殒。
刑部的劲松被查出收受犯人贿赂,徇私枉法,进而供出了他与兰妃串通陷害文枢,想要诬陷我与文枢私通的事。
天帝大为震怒,立刻将兰妃打入冷宫。她在冷宫之中哭泣了很多天,终于在一个清冷的夜晚悬梁自尽。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给碧昙的花苞上喷水。看着从花苞上滑落的水珠,我也忍不住猜想,那一晚,从那美丽又张扬的脸上,是不是也有一滴泪水滑落,带着她一世的眷恋,砸碎在布满尘埃的地上?
当晚,祥云慌慌张张地来找我,求我去他寝宫看看。
“主上听到兰妃娘娘薨了的消息,什么话也不说,就把自己关在寝宫里不肯出来,也不让奴才们进去,陛下快去看看吧!”
擎天宫,天帝的寝宫,也是他历来招幸妃子们的地方——除了羲和与我。
天后向来有特权,可在自己寝宫侍寝。而我,前世的时候,他为我建造了那座紫灵宫,在那里陪伴我,从不让我去那边服侍。
他说:“朕的凤儿怎可与那些女人相提并论?非得这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东西才配得上你才对。”
今生,我是他的灵后,享有与天后相当的尊荣,更不必到这里来侍寝。所以,这是我第一次踏足这座擎天宫。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醉醺醺的帝俊坐在地上,背靠着华丽的盘龙柱,身边是七八个小酒坛,不少都已经倒地,显然已被喝空了。
帝俊,你是在这里悼念兰妃吗?
天界的玉露酒,入口甘醇,可后劲极大,看他的样子,大约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谁?”
帝俊睁开朦胧的醉眼,摇晃着头试图看清来人。
是凤儿!是兰妃!!
我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恶意,想要那样回答。
“主上,是灵后陛下来看您了。”
身后的祥云轻声细气地回禀。
帝俊看了半天,接着便醉朦朦地笑起来:
“是筝儿啊,正好。来,坐这儿来!”
他用力拍打着身边的地板,抓起身边的小酒坛朝我晃了晃。
“来陪朕喝酒!祥云,你去再给朕拿些酒来!”
祥云为难地看着我,我摆摆手叫他出去,自己朝帝俊走去。
祥云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殿门,我在他身边坐下,他却并不让我喝酒,方才的醉态也不见了,只是安安静静地靠着我,自己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筝儿,兰芷已经不在了,你知道吗?”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声音沉静得仿佛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陛下在这里喝酒是为了她吗?”
“算是吧。”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又喝一口酒。
“筝儿,在灵界,葬礼是怎样的?”
“我们为逝者换上华丽的衣服,安置在鲜花丛中,然后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在一起痛哭。哭过之后,我们会点燃火焰,将尸身烧成灰,最后将灰烬洒到逝者出生的地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若是皇室或贵族,也会有专门的陵寝。”
我靠着坚硬的柱子,蜷缩起身体,地面的冰冷让我有些发抖。
“这样很好。”
许是注意到了,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臂揽住我。
“筝儿,知道吗,天界的人,如果死了,便是魂飞魄散,肉身在十二个时辰之后也会消散,什么都不会留下。没有葬礼,没有哀悼。”
“兰妃知道主上心中为她伤感,一定也会感激的。”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官话,自然只能换来他自嘲的笑声。
“她怎会感激?只怕她心中已经恨死我了。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这就是她对我最厉害的报复了。”
“兰妃性烈,如此决绝的确难免让主上伤心。”
我已经开始厌烦陪着一个醉鬼坐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了,这时,帝俊的一句话却让我如遭雷击。
“她哪里是让我为她伤心,她是在用这种方法让我想起凤儿的死,想起凤儿跃下诛仙台的情景,让我受折磨!”
他苦笑一下,又灌下一大口酒,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在旁边,也忘记了用“朕”这个称谓。
“第一眼见到兰芷,朕就觉得高兴。她真像凤儿,骄傲,狂妄,高兴的时候会纵声大笑,那笑容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生气的时候脸会变得红彤彤的,双眼明亮得像火一样。那时候,我甚至偷偷地期盼,她也许就是凤儿转生而来的。”
我的心随着那两个字猛地收缩,从没想过,还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也许她真的是呢。”
我眯起眼,藏住眼中的怨毒。
“在灵界和人界的传说中,凤凰被称作不死鸟,浴火重生。也许她真的是你那个凤儿的转世也说不定。”
而你却再次害死她了
我像条毒蛇一样朝着帝俊露出毒牙,希望看到猎物的痛苦。
可帝俊仿佛没有察觉,对着我笑起来,空洞又绝望的笑容。
“不可能的,我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凤儿她当着我的面跳下了诛仙台,那下面是冰火雷三重天,即使法力高强的上仙都会魂飞魄散,何况她还被毁了法力。”
他摇着头,痛苦地闭上眼睛,靠在我身边,困兽一般地*。
“她明明看到我赶去了,为何不肯等我一下呢?她就那样微笑着,在我面前跳下去了。那是冰火雷三重天哪,凤儿,凤儿”
没错,冰火雷三重天,那是比凌迟更可怕的痛苦!
我控制不住地发抖,心脏剧烈地跳动。
这个男人这个带给我无尽痛苦和绝望的男人,现在就在我面前,毫无防备。
我颤抖着抬起手,摸向发间插着的簪子。它很尖锐,只要对准用力一扎,就能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