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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着抬起手,摸向发间插着的簪子。它很尖锐,只要对准用力一扎,就能刺穿喉咙和血管
“筝儿,你为何抖得这样厉害?冷吗?”
这个狡猾的男人,突然发力将我拽入怀中,双臂把我整个儿包裹起来,紧紧贴在他胸前,动弹不得。
“筝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只有你了”
“主上,你宠筝儿,也是因为我与凤儿有相似之处吗?”
我伏在他胸口,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他睁开眼,拉开些距离,盯着我一眨不眨:
“你不是她。”
帝俊说得斩钉截铁,我不由得一愣。
“初见你时,你一身红衣,人群中傲然而立,容貌确与她有三分相似。再见你时,你脸色苍白,却在我面前毫不退缩,那份傲骨比她丝毫不差。”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叹了口气。
“可你不是她。你比她精明,比她世故,比她懂得变通。你会一面集结兵力做决战的准备,一面还留出谈判的余地;你会用谋略,即使情况不利于你,也把价码抬得高高的,争取最大利益;你毫不掩饰自己的傲骨,连我这个天帝都不放在眼里,却也会在必要的时候示弱,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即便你的容貌和气度是目前我所见的最像她的,但你不会是她。筝儿不是凤儿,凤儿筝儿”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呼吸变得绵长,终于睡着了。我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将脸用力埋在他怀中,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帝俊,怎么能,你怎么能!
2。 复情()
收拢情绪,开门叫一直守在门口的祥云进去照顾他,我迈步出了殿门,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近微亮了。
心似被放在热锅里慢慢煎着,烦躁,又不知如何纾解。
斥退了过来想送我回寝宫的人,我信步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
惜霜苑,多么哀婉又清冷的名字,倒是很符合它的用途。也许是觉得晦气,这一带向来少有人在,越发显得悲凉。
看着明显陈旧黯淡的宫墙,我脑中浮现出兰妃那张明媚的脸。的确,那毫不掩饰的张扬,那藏不住任何情绪的大眼睛,很有火凤当初的样子。
在这后宫中浸淫了这么久,却还保持着这样的性情。帝俊,果然是你放纵的结果啊!或者说,是你让她变成这样的吧,变成你想看到的样子。
明知道不是,却还是纵容着,有意无意地引导着她成为自己想要的模样。你何其狠心?何其自私?
她呢?她自己知道吗?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吗?
我忍不住冷笑起来。
大约是到了最后一刻才醒悟了吧?所以那样惨烈地结束了自己。兰妃,不得不说,你确实有些像我。像当初天真的我
“灵后?”
我闻声扭头,却见天罡就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我。他穿了一身秋色撒花的袍子,腰间一条同色的锦带,正中嵌了一块青白的玉石,极素净的装束。
“灵后也是来凭吊兰妃的吗?”
也?天罡,我倒不知道你如此有情意的。
“笑话,朕与兰妃向来就不曾亲近,怎么会来凭吊?”
“那么,灵后为何在此流泪呢?”
在渐亮的天色中,天罡那双与帝俊极为相似的眼注视着我,那一瞬间,仿佛有种错觉,被他一直看到心底里去了。
一阵清风吹过,我这才惊觉,脸上竟湿凉一片。
原来真的有泪。
慌忙抬手擦拭,却有一方手帕递到跟前,是天罡。
曾经,也有一个人,总是随身带着干净的手帕。即使别人都喜欢用方便的纸巾,他也坚持带着手帕。
刘勋
手在触到那手帕时猛地停住,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猛地收回。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我用手抹干了脸上的泪痕,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星君清早入宫,就是为了凭吊兰妃吗?”
“不,昨夜劲松于囚室之中自毁元神,所以天罡特来回禀此事的。”
天罡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帕,不以为意。
“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星君的公务了。”
我说着,转身便走。
必须逃开,必须逃开!帝俊昨晚已经将我心上的硬壳敲得千疮百孔,如今我是无法再平静的面对这个人的。
“灵后请留步。”
该死!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们父子两个!
我无奈地收住脚步,身后那人快步赶过来,拦在我前面。
“灵后可还记得,当初与天罡的约定?”
约定?哦,是为了那只镯子的事情吧?为了打听被他抛弃的君绮罗的下落。
“星君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早已死去的灵魂?”
我冷冷地说道。
“天罡请灵后陛下告知,究竟是如何认得绮罗,又如何得到这镯子的。”
对面那人坚决地挡在我面前,不肯稍让。我瞪着他,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似乎要裂开一般。
“我不认得她,这镯子是她死后留下的,一直放在冥界,后来秦广王送给我了。她的事情,我也是从秦广王那里听说的。”
我快速地说着,想要在自己崩溃之前将这男人打发走。胸口越来越疼,稍一呼吸都会疼得我发抖,我只想快点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放声大吼,将心中的积怨发泄出来,否则,我定会疯掉。
举步又想走,那男人却再次将我拦下。
“天罡星君,放肆!”
我怒喝一声,用力甩开他拉住的衣袖,勃然大怒。
“朕已将知道的告知于你,休得无理纠缠!让开!”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天罡平静地看着我,毫不退让。
“若仅仅是听说,你如何知道得如此详实?秦广王素来不是饶舌多嘴的性格,便是讲,也不可能讲得这样事无巨细。请灵后说实话。”
“实话?哪里有什么实话?便是君绮罗本身,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她不过是借用了那具肉身,连带那个身份,那副外表下的灵魂到底是谁,你知道吗?而你自己,又比她真多少?刘勋?小武?天罡星君!假象!通通都是假象!”
苦苦强撑着的自制力轰然崩塌,我尖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天罡,你和帝俊真不愧是父子。以为你们有情时,做出的事情比谁都无情。待到我确信你们无情时,你们却又做出了这深情款款的样子来。
“不过是个镯子,你这样追根究底做什么?是她自己傻,用一个镯子将自己套住,对着一具尸身流泪,为了见你一面硬闯地府。当日你不是说过了,‘昨日譬如昨日死,今日仿若今日生’。你既然已功德圆满,又何必管她的死活?世上已再没有了那个君绮罗,星君也请好自为之吧!”
我咬牙吐出最后几个字,转身便跑,也顾不得什么方向位置,只想快快离开。
没有法力的坏处如今倒是显出来了,没跑两步,身后的人便追了上来,一把将我拉住。前面传来一些人声,想必是宫中的仆役们起来准备工作了。我张口欲喊,就被从后面捂住了口。紧接着便猛地腾空而起。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时,人已到了高墙的另一边。
天罡,将我挟持进了冷宫。
我又惊又怒,偏又奈何不了他,只能任由他像夹着一包稻草似的将我带入冷宫深处。他将我带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凉亭,这才放开我。
“好了,这里早已空置,不会有人过来的。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绮罗。”
我猛地抽气,剧烈地喘息,几乎摇摇欲坠,忙用手扶住廊柱。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天罡星君,你这样已是大罪,快点退下,朕可以既往不咎。”
“绮罗”
熟悉的声音,用熟悉的语气叫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我猛地转身,一掌甩在他的脸上。
“住口!”
你不配再叫这个名!
“绮罗”
他脸上红了一片,我又想再打,却被他眼神中带着的悲伤刺痛,竟抬不起手来。
“我不是。”
别再这样叫我了
“绮罗”
温热的身体贴近,我却无力推拒。咸涩的水珠从腮边滑落至嘴角,被一只手指沾起。
“历来仙凡结合便少有善终,我是天帝之子,举手投足都有一大堆的人盯着。我不过是想要保护你,让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啊。没想到”
那具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用力将我锁在怀中。
“怎么会变成这样,绮罗”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自作主张地丢下我,自以为是为我好。到头来,却只让我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晚了”
我抬起头,慢慢退出他的怀抱。
“晚了”
若是早些你这样说,我定会抛下一切与你走,可如今
“天罡星君,我已是天帝的灵后,按礼,你该尊称我一声母后”
3。 卧病()
回到紫灵宫,我便再也撑不住,在玉梨她们的惊呼中倒下了。
昏昏沉沉地,耳边似乎总有人在说话,可也听不真切。头很疼,胸口也疼,身子忽冷忽热的,时不时有苦涩的汤汁灌入喉咙,那些汤汁在胃里翻滚,很快便又冲了出来,越发增加了我的痛苦。
好累,身也是,心也是
有谁在哭,真吵!我想睡,让我睡吧
我好想就这样一睡不醒
朦胧中,有人搂住我,很暖,那是令我安心的气息,是谁?
接着又有讨厌的苦汁子送进我口中,竟比之前的那些更加苦涩数倍不止。我挣扎着,却被紧紧抓住。我想吐,却被柔软的唇堵住,很熟悉的感觉,是谁?
苦涩的液体再次被胃拒绝,翻涌而出,却遭到那嘴唇的堵截,被强迫着再次咽下,周而复始,直到再不被吐出为止。
我就这样被灌下许多的苦水,那熟悉的感觉、令我安心的气息始终不曾离开,可是,我就是想不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