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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怅然,头顶之上突然有人出声道:“听戏的人尚且知道给戏子些打赏,而你每次偷听本座的箫声却连个身都不现,这点实在不大好,应当改一改。”
黑心抬头,屋顶上一人临风而立,白色衣角迎风鼓起,手握长啸,一根玉带束腰更显身形颀长,墨色长发之下是一张姿容卓群的脸。
他踏着月色落至她的面前,微微而笑:“些许日子不见,不认识我了?”
黑心有些怔忡,半晌方反应过来,低声道:“方才听到箫声,实在不敢揣测是上神大人,多有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昭华低头看她:“你一定要这样别扭吗?”
啊?
黑心尚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继续说:“我虽曾隐瞒身份,但在你面前,我始终是胥离。你若是无法泰然处之,我兴许只能永不在你面前出现方能令你自在些。”
黑心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礼多人不怪嘛,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说话做事不留神常得罪人,现在难免谨慎小心些。”
他目光沉然,似浸着清浅的月色,语气轻飘飘地似一阵清风吹入她的耳朵:“在我面前,你永远只需要做你自己。”
此时此刻,朗月当空、微风徐来,红砖绿瓦白玉石阶之下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着这样的话,真是好难不动心。
黑心低着头,默默不语。
还好,上次白鹤说他被她拒绝后回仙界竟是少有的神清气爽,可见他如今说这话已是心境坦荡,她又何须放在心上徒增涟漪。不由笑了笑,问道:“上神为何会在此处?”
昭华道:“不知你可听说过凡间帝王的龙脉之象乃由上界龙神守护。实在不巧,此时躺在里边的那位如今由我看管。”
黑心:“……”
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里边躺着的那位堂堂帝皇像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一个监护人一般。
他低头看她:“倒是你,今日乃中元节,你为何会跑来宫里。”
她望了望天,实在不好意思说是有两个同僚好奇皇宫和皇帝长什么样子才陪着进来瞧瞧的,只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听闻当今圣上重病缠身,我的同僚怀疑是不是有亡灵作祟,如今正在里边查探。”
他点头:“难怪从方才开始就觉得武炎的身边有不明却无害的气息徘徊,故而才下来看一看。”
黑心有些紧张:“是不是给你造成了麻烦,要不我现在进把他们叫出来。”
她转身想走,他却单手轻轻拦了下,淡淡道:“无妨,让他们慢慢看,若是能再晚些出来最好不过。”
“啊?”黑心一脸不解。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我的意思是让他们查探仔细些,莫让亡灵近了皇帝的身,顺道解一解本座的麻烦。”
黑心其实特别想说,您贵为上神,能不能别顶着一张正经脸胡说八道啊?到底有没有亡灵作祟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果不其然,昭华看她一脸腹诽的神色自己也憋不住笑了,说道:“亡灵倒没有,只是有人看他不顺眼,给他下了蛊毒。”
蛊毒?黑心倒是听说过,听闻是人间苗疆之处的产物,只是她执行差事时还未去过这个地方,只知道诡异毒辣的很。但她想不通的是,堂堂上神守护,又怎么会好端端被蛊毒所害。这低头思忖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昭华一看便知,只道:“我虽守护凡间帝王之气,可确保其不受妖邪所犯,但若是人为的毒害,我却不可避免,此乃天命,即便是我,也不可违。”
黑心问:“那他必死了么?”
昭华回道:“也不尽然,蛊毒不是无法可解,且看他是否有这个造化活到拿到解药的时候了。”
黑心见他语气淡淡的,不由嘀咕:“好歹是你守护的人,不能略施援手么?”
他听了也不生气,只负着手走至栏边,望向无边的夜色,缓声道:“自我成为上神,已守护过许多的君王,他不过是其中之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凡间帝王也不例外。他若安分守己,即便没有开创盛世我依然守护如初,倘若听信谗言造下罪孽,我便会覆其王朝改护他人。一切既凭天命,却又掌握在自己手中,只且看自己如何作为了。”
黑心不解:“还能改护他人?”
“这是自然。”他转身看她,“自古以来,人间帝王便同上古龙神缔下契约,凡有帝王之相者我们自会拥护,但倘若昏庸无能气数已尽,我们自然不会违背天命。”
“可我听闻这位君王勤政爱民,颇得百姓爱戴。”
昭华点头:“不错,所以我尚没有改护他人,只看他是否能逃过这一劫。”
黑心叹息:“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可逃过这一死劫。”
这下轮到他不大明白了,挑眉问:“难道你与他有交情,竟这般不想他死?”
黑心笑道:“自然不想,听闻太子尚未成,且又有奸王当道,倘若他死了,谁继位实在难说,但无论是谁继承大统,想必这天下都太平不了,到时候我们冥府就有的忙了,而我自然也闲不下来。”
昭华失笑,而后转了转手中玉箫,看着她的那双眼满目星辉:“如此,那本座只好尽力而为,不让他死那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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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孤魂()
这玩笑话似真似假,黑心听得犹疑不定,想说我不过是开玩笑的切莫当真,却听得身后一丝动静,是陆清奇同唐信钻着身子出来了。
陆清奇面色倒是如常,唯唐信长吁短叹,一脸忧国忧民。
两人看到昭华上神不由怔了怔,虽说不认识,但看那通身的仙气和气质也知不是等闲之辈,当下抱拳请教。昭华看了一眼黑心,也拱手道:“吾乃莲华台的散仙,恰经此地,遇到熟人便下来打个招呼。”
两人齐刷刷看向黑心。她自然知晓他的难言之隐,只怕说实话能吓死他们两个,故而也只能顺水推舟道:“于北溟龙君寿宴上相识,其实也不算太熟。”
昭华看了她一眼未说话。陆清奇嘿嘿一笑:“原来是莲华仙君,失礼失礼。黑心不大会说话,但她能结交你这个朋友心里定是极欢喜的。”
“哦?”昭华朝着黑心意味深长地一笑,“确实欢喜么?”
黑心脸一红,讷讷道:“自然欢喜。”
他目光含笑,点头道:“本君亦十分欢喜。”
黑心眼不动,尽量控制自己的心也不动。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周旋,只转头问陆清奇二人:“既然皇宫和皇帝长什么样都看过了,还是趁着天亮前再四处巡视巡视才好。”
陆清奇点头,看向自出来后一直没说话的唐信揶揄道:“怎么,还不舍得这皇宫内庭?左右是不可能再复生参加科举了,若是想念以后可再来看看。”
唐信讪讪道:“陆兄莫取笑我了。”
昭华目光微凝,于唐信身上停留片刻,问道:“这位白面儒冠、举止文雅,倒不似拘魂使。”
陆清奇“嘿”了一声:“仙君好眼力,他原本是,但大约我们殿君看他也不大合适做拘魂使就将他调走了,今日不过是被临时抓来充数。”
唐信低头作揖:“见过仙君。”
昭华弹了弹袖角,轻笑道:“冥府是个好地方,无论他处是何等权势滔天都应当放下,红尘往事过去便让它过去罢。”
唐信敛目道:“谨遵仙君教诲。”
昭华看了看天,又转头看向三人,“天色不早,本君亦不妨碍你们办差了,告辞。”
四人拱手道别,昭华召来祥云踏月而去。陆清奇望着他飘逸远去的背影一脸艳羡道:“我今儿真看到活的神仙了,今日真如唐信所说的,不虚此行了。”
黑心失笑,正要调侃他却听唐信道:“这位仙君气度不凡,倒不似普通的仙君。”
黑心闻言一惊,竟没想到唐信还有这样的见识。只是此时她又不好戳破真相,只含糊道:“这还能有什么假,何况除了散仙还有谁能没事就下凡闲逛。”
陆清奇点了点头道:“说得有理。”他又拍了拍唐信的肩膀道,“没事瞎操这个心做什么,如今做正事要紧。”
唐信轻轻一笑:“我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三人匆匆掠出城墙,在几大城镇略巡视一番后决定分头行事上城外瞧瞧,看看是否有偷奸耍滑的亡魂趁着天亮前躲在哪处不归冥府。
月已落下柳梢,黑心在自己的区域内仔细查探了两圈,算着离天亮也就一会工夫了,心想这个时候估摸着该回去的也该回去了,便找了处无人的山坡歇歇脚,只待卯时一到就赶回去复命。
夏日的夜晚微风徐徐,吹在脸上格外催人入眠。她捧着脸眯着眼,昏昏欲睡,只强撑着眼皮等待天亮。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脑海中竟又响起昭华那句“本君亦十分欢喜”的话来。扪心自问,他彼时临风立在月下的场景实在漂亮的紧,她内心不止是欢喜,竟还有些澎湃,只觉无论是刻意的巧遇还是缘分的安排都让她心悸不已。
可这念头才起一个头又觉得自己真是不应当,人家如今坦坦荡荡,她倒还这般心心念念实在不大好。
脑子里正稀里糊涂天人交战之际,突然有一阵亡魂的气息自鼻尖跐溜一下蹿过,虽极是短暂,但她还是敏感捕捉到了。当即睡意全无,猛地睁大眼睛,只见一道绿色的影子在茫茫夜色中须臾穿过,一下子便拐过墙角不见。
这卯时将到,天边只要出现一丝光亮,这魂魄气息都将受到重创,任谁也不敢在此时放肆,更何谈这样堂而皇之地在这样毫无遮挡的野外徘徊,不怕被阳光打得魂飞魄散飞灰湮灭么?
难不成还真有这样敢顶风作案的亡魂?当下也想不周全,赶忙提着气就追了出去。
这绿衣身影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后头追她,虽说步履匆匆,但倒像只是熟门熟路的闷头赶路。翻过一个山头不大一会便闪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