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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所料。
东湖心中暗道天助我也,然而此时只能不动声色,故作关怀道:“原来是这样,晾你乃无心之失且又心怀善意,本君也不为难你,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银铃闻言一喜,赶忙拜下行了一礼又站起身,背着黑心道:“仙君的大恩大德银铃没齿难忘,如今她伤势有些重,我也不好多耽搁,这便上老君处求药了。”
“且慢!”
银铃面上一白,还以为又有什么波折,却听对方道:“你这番私自出宫,但凡公主问起来怕是难逃干系。不如把她交给本君,由本君代你为她求药,届时公主问起来本君也好为你做个不在场的证明。你看如何?”
如何?
如此不能再好了!
银铃往日见东湖仙君只觉他偶尔来歪缠公主实在有些惹人讨厌,如今才知人不可貌相,此君真乃天上地下第一君子是也。忙不迭的千恩万谢便将黑心交给了她,自己则赶忙趁着夜色又赶回了公主的宫宇。
东湖仙君低头看着因受伤而面色略显苍白的黑心,抚唇一笑:“落到本君手中,看你还要往哪里跑。”
当黑心再度有知觉时只觉得心口的位置凉飕飕的,仿佛能清晰地感知气力正一点一点流失。只是还未真正睁开眼便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理说银铃通知了公主后应是将她安置在房中好好养伤啊,怎如今她的伤势越发疼痛难忍,且身下的触感也不似柔软的床铺而是坚硬的地砖。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银铃因一时害怕没有禀告公主而是自己溜了?
也罢,还是自己爬回房比较靠谱。
尽管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可乍一睁开眼看到陌生的房间,还有眼前这个一脸阴险低头看着自己的东湖仙君,还是被吓了个倒噎气,心想是不是再闭上眼装睡会比较好。
可东湖仙君显然等她清醒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记弹指挥来只觉肩膀一麻,伴着伤痛更是难挨,一下子便痛得哼了出来。那东湖仙君见状极为满意,扯着嘴角笑问:“你在三公主宫宴上伙同阎流光一道羞辱本君时,怕是没料到会有落在本仙君手上的这一日吧。”
原来他已认出了她的身份。既然如此,此时也无须再同他假意客气了,只冷笑道:“仙君的记性实在是差,当时宫宴上你率先向流光君使发难嘲讽,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何来伙同羞辱一说。”
东湖仙君此时看她犹如看一只蚂蚁,对她的口舌之争不以为意,只道:“都落到这步田地还死要面子,你等冥府之人果然难登大雅之堂,如何与本君这般真正的神仙相提并论。”
黑心真是佩服他的厚颜无耻,点头道:“我也一向觉得流光君使自大骄傲了些。”这话说得令东湖觉得十分动听,正挑眉打算附和,却听她继续道:“可如今同你相比,我便觉得君使真是十万分的谦逊守礼风度翩翩。”
这一下子果然惹怒了东湖,一把拉起她的衣领自地上扯了起来,气怒道:“你懂什么?本仙君自在观中修道起便历经磨难,足足修炼了一千余年又历了天雷劫才顺利飞升成仙,可那阎流光不过是仗着他爹乃酆都大帝便轻易得了仙职,且还入了王母的眼成为公主驸马的备选。这样的纨绔子弟如何配得上青娥公主!如何配待在这寿与天齐的仙界!”
黑心的伤口再度受到挤压,瞬间疼得直冒汗珠子。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张扭曲的脸,忍痛道:“我本以为但凡有资格飞升成仙的都乃心怀天下的大爱之人,却没想到还有像仙君这样小肚鸡肠枉担仙号的小人。你叹天道不公,却不知这世道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人广施恩德依旧短命死去,有人干尽坏事却长命百岁,这种事在我们冥府屡见不鲜,只是天道冥冥中自有主宰,心怀歹毒的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仙君心怀怨恨,却不知这一切早已被记入天道,勿要以为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便可以瞒天过海!”
东湖仙君闻言一惊,吓得立刻松了手,急忙四周张望,竟被她几句话唬得冷汗连连,仿佛周遭真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黑心失了支撑又摔倒在地,重重地踹息。东湖仙君定了定身,怒目看着她道:“你莫要以为我怕了你的花言巧语,你当初以美色勾引自己的师父的丑事整个仙界人尽皆知,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就很光彩么!只待明日天一亮本君便会把你交给王母娘娘,自有人代本君会收拾你!”
黑心算是明白了,怕又是一个将她错认成赤颜仙子的人。只是他所说的话让她不免怔了怔,原来昭华上神同赤颜仙子原本竟是一对师徒么?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作好心提醒道:“我并非赤颜仙子。”
他冷笑道:“是与不是,明日见了王母便见分晓了。”
说罢,转身走出房间,猛地合上了门。
她此时已是累极,根本无力挣扎逃跑,最好的选择便是打坐调息争取恢复些元气。也不知静坐了多久,待再睁开眼时门外的窗纱上已透进了一丝亮。
摸了摸伤口,虽说银铃那一击并未下重手,可伤势拖了许久,实在不是这般调息个两三个时辰便能恢复的。正有些郁闷,却无意间在腰间摸到一个小小的瓶子。拿出来一瞅,顿时乐了。
彼时她同阎流光一道去北溟办差的路上曾偶遇魂精突袭,当时她受了伤,阎流光曾赠她一瓶仙药。因瓶身小巧故而一直带在身上,如今竟派到了大用场。当下取出一颗吞了下去,果然是极品的仙药,不过片刻工夫便觉真气自四肢百骸间游走,伤口处立刻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慢慢愈合。
黑心不免想起阎流光。
也不知是什么缘分,无论自己去哪遇上了什么,似乎都有他在身边。彼时嫌他自恋臭美目中无人坏脾气,可处久了方知那不过是他含着金钥匙长大不懂何谓人情世故有些孩子气罢了。她尚记得那日在公主宫宴上他同她说的一段话——
这个世间总有人目光短浅,在你得道之时背后诸多诋毁,诸如不劳而获受他人庇护之类的,莫听莫管便是,勿忘初心才是最重要的。
勿忘初心。
难以想象他这样自大的人也能说出这样深刻的道理。
只是如今她身陷囹圄,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他,道一声——
君使,属下其实从未讨厌过你。
心思正百般纠结缠绕着,眼前的大门突地被人自外推开。东湖仙君立于门口,被日光影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笼罩在她蹲坐的身体上,生生逼出了几分冷意。
东湖的住所似乎同王母所居的瑶池有段距离,他不好明目张胆地用绳索捆着她,不知使了一招什么法术竟让她不得动弹,又随手召了朵祥云来拉着她一道跳上去,直接朝着往南的方向急速飞了出去。
她本不惧随他去王母处,可那昭华当初曾为了赤颜仙子拒绝王母为青娥公主所求的婚事。如今看到她这个顶着一模一样相貌的脸,难免不会借机发难将她逐出仙界。看来还是得想办法逃过这一劫才是。
虽说伤势正在复原,可东湖到底是个正儿八经的神仙,她如何是对方的对手。如今又被他施了法不能动弹更是别妄想逃走。只是手脚虽使不上劲,可他到底没封了她的嘴,脑子转了转问道:“仙君这是要带我去王母那?”
东湖仙君知道她有些狡猾,并不搭理她,只一心操控着祥云向南而去。
黑心叹气:“仙君好糊涂,仙帝同王母共掌仙界,何人何事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我三番两次上仙庭,你真以为王母不知晓么?”
东湖仙君愣了愣,低头看了她一眼,却依旧不言语。
她继续说道:“仙君早已打听清楚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如今妖魔两界蠢蠢欲动,仙界同冥界正是应该互相依仗的时候,若你此番将我送到王母处,查清我并非赤颜仙子闹出个大乌龙,岂不是伤了王母的面子,也伤了两界的和气。”
那东湖仙君终于有了反应,嘲讽她道:“你如何有这样的面子能伤两界和气,别自抬身价了。”
这话说得十分伤她自尊。
诚然她也觉得自己实在没这个本事,但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吹嘘自己忽悠他道:“仙君此言差矣。上次在宫宴上相见我已同流光君使同坐一席,仙君便应该能看出我同他的关系不比寻常。而流光君使的父君是谁仙君比谁都清楚,你猜王母会不会因你的莽撞导致两界不和而迁怒于仙君?”
“这……”二人脚下的祥云速度竟然迟缓了些。
黑心再接再厉:“当年昭华上神同赤颜仙子的事我亦有所耳闻,听说那仙子犯了天规还同天兵天将打了起来,最后不知所踪,事情闹得仙界沸沸扬扬,连王母也不得不下令封锁消息。可既是如此严重,我若是赤颜又怎敢这般堂而皇之地再三上天庭,又怎会被青娥公主收留在她宫中?”
这下东湖仙君不得不好好思量了番,迟疑道:“你果真不是赤颜?”
她点头道:“我早已说过,我是冥府阴司拘魂使,黑心。”
祥云瞬间停止了前进,只飘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似它主人般的心境左右摇摆不定。只是它主人也未考虑太久,口中念了一句什么,那云朵竟又开始加速朝前方行进,这下黑心完全不解其意,好奇道:“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未理解?”
东湖闻言哼了哼:“你虽不是赤颜,可既然像你所说那般同阎流光关系匪浅,那自然不能这么轻易把你放了,得上王母处好好说道说道,留下个流光君使好色本性的证据,免得祸害了无辜的青娥公主。”
黑心瞬间有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且砸得十分精准的错觉。
祥云行驶了好大一会,终于遥遥望见了王母的瑶池仙境,只见桃花纷飞碧波澄清,无一处不美轮美奂引人沉醉。连东湖都不免停下祥云,如痴如醉地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