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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广播细碎的响着，车子从宾水西道向前，过了南翠屏公园还有一段路。傍晚的余晖伴着姗姗来迟的夜『色』，music radio刚好在播苏打绿的《我好想你》。
“姚冉，你恨过那个人吗？”杜冰慢悠悠的问，夕阳在她脸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
“谁知道呢，也许恨过吧。”姚冉看着窗外飞逝的绿『色』静静的答。
车内的空气暖暖的，两个人一时无言，只听得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鸣笛声。
…… ……
“她们都回去了。听说今天的事情让eric很生气，企划部那边消息，eric和stanley在办公室里说了整整两个小时。具体的细节，还不太清楚。”简心看着站在窗边的江熙诺一一汇报。
多少次了，他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像是居高临下俯望苍生的君王，而眼底是浓的『揉』不开的无奈和失望。简心在见到江熙诺前设想过很多次，他或是个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或是一个内敛隐忍的腹黑高管，都不是，他看人时总带着笑，而微笑背后却是说不明道不清的悲悯。他回国一阵子了，除了工作，个人生活简单到让人难以理解。没什么朋友，没什么消遣，只和sy的李志宇很是亲近，据说两个人是表兄弟，而其他的，她不清楚。
他没转身，低声问，“jessie，这夜『色』好不好看？”
简心怔了怔，往前走了几步，窗外灯火辉煌，顺着这个方向看，北京城的夜被霓虹填满，发着光，像是遗落在这浩瀚宇宙的发光体。
“dylan，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简心侧眼看江熙诺，他微笑着点点头。
“还有，关于mz的投放案……您真的要以个人名义签约吗？”
“话是说给eric的，你不会觉得mz这样的上市公司会允许我以个人身份和他们合作吧。”
简心听完才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点点头，“对不起，我想的不全面。”
“如果没猜错，明天stanley会来找你，想必他们会以你为突破口希望我放弃mz，你只要回答他，合同均已准备妥当，没有决定权就可以。”
“好的，知道了。”简心点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47层办公室，下电梯的时候，江熙诺嘱咐简心，“我明天不会来公司，我要去天津，如果是eric问起，告诉他实话。”
“好的。”
…… ……
吃饭时李明月坐在姚冉旁边，大家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杜冰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吃自己的，唯有姚冉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其他人等完全不敢靠近。
方菁和李明月低语，“你说她非要张罗吃饭干什么，她不买单，也不笑，给大家弄得紧张兮兮的。”
李明月瞪了方菁一眼，“小声点！你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方菁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问，“我就觉得老妖精也挺可怜的，年纪一大把了，连个男人都没有。赚那么多钱干嘛，能吃啊。”
李明月叹了口气和方菁说，“你不要总是拿你的眼光衡量别人，或许人家有男朋友，再或许人家不愿意两个人。有钱有什么错，起码不用挨饿受冻，起码衣食住行样样名牌，像你，像我，再加上姚冉，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和人家比么。”
“怎么不能！我们年轻。我们快乐。她呢！她快乐吗？”姚冉一直没说话，方菁的话每一句她都听在耳朵里，想阻止又怕引起矛盾。余光看杜冰，她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灯光下，她侧脸柔和，每个动作都说不出的优雅。
姚冉加了一块牛肉放在杜冰盘子里，她回过神笑笑，用极尽讽刺的语气说，“怎么，不会觉得我听见了什么会对你好朋友下手吧。一块牛肉能打发我吗？”
姚冉笑道，“没，我就夹一块牛肉，你也能想这么多。”
杜冰没言语，想了想，“姚冉，你不要觉得我可怜。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今天所得到的，她们只是用一种幼稚的眼光羡慕而已。”
姚冉苦涩的笑笑，“幸福的事都是冷暖自知，你觉得好就行了。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你。”
杜冰正『色』道，“如果你不是今天这个位置，你觉得她们会不会还对你这么好。如果你不是副总监，如果你不能帮李明月谈客户，如果你不能给方菁客户，你觉得她们会用几个真心和你换？”
姚冉收拢了笑意，没有辩解。包厢里烟雾缭绕，大家自顾自的聊着，姚冉和杜冰僵在原地，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和杜冰交换自己此刻的想法，毕竟人不在其位，无需计较的太多。
“杜总，如果你从不肯拿出真心和别人换，别人同样不会真心待你。没人是傻子，路遥知马力。还有，别因为曾经失去过什么，就对所有的事情都怀疑。失去没那么可怕，总有一天会有更好的。”
杜冰怔住，万万想不到姚冉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姚冉柔声道，“你不是雪中送炭的那个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第14章 唯有爱不可辜负（2）（）
晚饭持续到八点多，酒过一轮，大家兴致才起，于是张罗要去唱歌，杜冰说自己有些累不去了，让大家尽兴，明天可以稍微晚一点到。
方菁最爱这种集体聚会，她极为响应号召的订了王顶堤的东方之珠，大家见杜冰不跟着便更是欢腾。没喝酒的人主动承担了司机的工作，姚冉说要送杜冰回去，她拒绝了。
“我又没喝酒。你还是照顾好你的好朋友吧。”说着，杜冰冷眼瞄了一眼正在和曹文轩交谈的方菁，诡秘一笑，“姚冉，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的话我也听明白了。走了。明天见。”
“好，开车小心。”姚冉送了杜冰几步，眼看那辆黑『色』奔驰融进夜里，消失不见。
李明月走上来，拉了拉姚冉的胳膊问，“看什么呢，那么认真。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别让大家玩到太晚。”姚冉微笑着答。
“走吧，我蹭你车。”李明月上了姚冉的车，看她一直『揉』太阳『穴』便道，“你下来，我开吧。”
“你好久不开车了，行不行啊？”姚冉皱皱眉，李明月吐了吐舌头，大咧咧的说，“没事吧，大晚上的，华苑这边车少，路也短，没关系的。”
两人交换了个位置，姚冉忽的想起刚刚和曹文轩说话的方菁，便问，“方菁呢？”
“你觉得呢。当然是坐曹总的车。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方菁非要和他在一起？”
“喜欢吧。有些感情说不好。”姚冉将头后靠，静静的听李明月说话，身体沉沉，说不出的疲乏。
“喜欢？你不会觉得方菁能对感情这么认真吧。”姚冉闭着眼睛听李明月讲。
“方菁的男朋友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白白胖胖，高高的，最重要的是有钱有地位。”
“想找个有钱人是她的要求，她这个人大手大脚又爱美，过惯了舒服的日子，不过感情的事么，不分什么对错，追求不同罢了。你难道想找个穷光蛋？”姚冉眯着眼睛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以前总觉得如果相爱，纵使他什么都没有，可只要爱她，她就愿意和他在一起。如今呢？早变了吧。
良久无话，姚冉想了想，哑着声音问，“你们吵架了？”
“也不是。我们本来也不太一样。就是因为都和你关系比较好才常常在一起。你不在的日子，我们都不怎么说话。”
“为什么？”
“我听曹总说总部来了邮件，说“总部半年总结会”时天津这边有一个业务经理的名额，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我和方菁。”姚冉没说话，闷闷的恩了一声。
“业务经理么，每个人都想要。我知道她来的比我早，又有你的支持，这种事，我做好本分而已……”
李明月一个人说着，姚冉迟疑了半天打断了她，“明月，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和方菁都是我朋友，我不会有所偏向。这件事现在还没有确定消息，你也知道我们的升职流程，业绩是最重要的，还有就是杜冰的意见。”
“我知道。”
车子在复康路穿行，华苑的路灯不算通亮，过侯台立交桥的时候能从黑暗中看到还在建的科技金融大厦隐约的轮廓。
姚冉闭起眼睛，从新回想了一遍刚刚在饭桌上听到的话，慢慢的问，“明月，刚刚，你和方菁说杜冰的那番话，你是希望她听见的，是吗？”
“什么？！”车子明显震了震，姚冉没睁眼，心里钝痛。
“阿冉，你是聪明人，没什么能骗的了你。我是为了让杜冰听见，但是我没说什么谎话，这些你都该知道。”没错，姚冉很清楚李明月的为人，她没说谎，她只是用了该用的方法，不算违规。
“如果我当上业务经理，我和方菁也还是朋友。而且你知道的，你和我都是外地人，我的负担确实也比方菁大很多。”挡风玻璃上印出路灯的光，李明月的侧脸竟那么陌生。
姚冉讷讷的答，“我知道，我只是问问。”
东方之珠。方菁要了大包，然后又点了啤酒和饮料，她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曲接一曲的唱着，曹文轩坐在角落，冷眼看着她穿行在男同事之间，虽不曾上下其手，也格外碍眼。
“阿冉，你唱首歌，好不好？我们来个情歌对唱。”说着就挤到点歌机器前，三下两下点了一首《当爱已成往事》。
以前方菁见姚冉听过几次，所以每次到ktv就拉着她唱，李明月见姚冉皱眉便劝着，“方菁，我和你唱吧，阿冉不舒服。”
“不要不要！阿冉，我要和你一起唱。”方菁可怜巴巴的看着姚冉，她心内柔软，点点头。接过张希手里的麦克，又看着眼圈通红的方菁，叹了口气。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姚冉唱着，眼前空白的场景又鬼使神差的飘了出来，她发现，她真的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