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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不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能打破的不止自己,还有天下万民的不可能。”
玘为人温和,很少有严肃的时刻,可听到这话却皱着眉头,眼中是肃穆强大的光芒。
玘说道:“好啊,我们从小比到大,在吃苦一道,我始终没越过你去。看了你这次,以后我要是也有这样的时刻,一定不比你差。”
高阳知道玘在激将他,奄奄一息的说:“那我更加不能死了,否则我就败了。”
玘的眼中带着欣赏和敬佩,朝高阳说道:“那是自然。”
第53章 不坠青云之志(2)()
在玘和高阳还不满一百岁时,二人就偶然结识,惺惺相惜。
那时的高阳也像现在这样被关在琴瑟谷内,但彼时高阳只是修炼,没有此时这样侍卫看管的待遇。
玘常常溜到这来偷放高阳出去,两人结伴游玩、共谋大事。
高阳长得玉树临风,也会说话,两人在一起常常是高阳更加吸引目光。
由于白帝的培养,高阳对情爱女子都看得很淡,却对地位能力看得很重,总能拉到不少人为他效力,就连女子都要多看他两眼。
只能说小楼是缘分、也是特例。
特殊到风流成性的高阳,再不招惹女子,看中地位的高阳,也愿放下身份去将就她。
小楼是幸福的,她甚至只用被藏在金屋中,高阳就会在外为一无所知的她挡风挡雷,挡住掉下来的天。
到了第七天,高阳已经浑身是血,黑衣上都出现了层层叠叠地印迹,干的交错着湿的,狼狈得惨不忍睹。
玘看着高阳,平静地说道:“我都打点好了,只要你想走,我随时可以带你逃出去。就像年少时一样,没有人知道。”
高阳感谢的看着玘,只说:“我从小受尽白帝的摆布,这一次我绝不退缩。他要让我知难而退,我偏不死,还要和小楼在一起。”
玘知道高阳和白帝积怨已久,白帝虽是他的师父,却也是剥夺他平淡生活的仇人。高阳能长成这样的性格,全都是白帝一手培养出来的。
过去很长一段日子,高阳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过得很孤苦。
玘一直觉得,高阳会选择小楼,就是源于小楼阳光一样的笑容。只有那样的笑容,才能驱散高阳心中的不甘和苦涩,带给高阳真正的生活。
只要在小楼身边,高阳就能放下尔屡我诈,也真正做回自己。
如今小楼的光依旧照在高阳心上,为他驱散带来天雷的乌云,所以当玘听到侍卫禀告小楼失踪时,担心的不是小楼,而是苦苦坚持的高阳。
玘立刻着手调查了事情,心内不安的赶往琴瑟谷。
见到高阳,玘更加不忍心说出想说的话,却又不得不开口道:“高阳,小楼走了。”
高阳已经不同于往日,躺在洞里彻底站不起来,痛苦到连意识都快要迷失,听到这话,挣扎着坐起来,眼里都是疑惑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眼神不同于酷刑折磨,更多的是发自内心,他艰难地质问玘:“什么叫,走了?”
走了有多种不同的意思,可不管哪种意思,对于高阳来说都尤为致命。
玘看着高阳这幅模样,眉头紧皱:“我的侍卫并未发现有外人进入,要么是小楼自己离开了金屋,要么是有法力极强的人蛮过了侍卫。我派人去寻,再发现小楼时是在深湖里。”
玘怕缓慢的刀刮凌迟越发难熬,几乎一口气说完事情的经过,抱歉的眼神看向高阳,却只见他眼睛发红,眼泪似乎就快掉落。
高阳性格坚韧,身份特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什么困难能够使他屈服。可天打雷劈也没哭过一回的高阳,现在却被简单的几句话击得摇摇欲坠。
但凡坚强些的能人,都不愿别人看到自己内心崩溃脆弱的一面。
玘怕高阳为难,说了一句:“还要说吗,我可以回避。”
高阳扭过头去,只有声音传来一句好。
玘转身走了,把黑暗阴霾的山洞留给了高阳。
高阳不是傻子,他知道玘派去的侍卫都是最好的。除非是白帝出手,否则不会再有谁能毫无声息的瞒过玘。
至于另一种可能,高阳想都不会想。
高阳让玘告诉小楼自己被囚禁,让她务必要等自己,小楼那么喜欢自己,连声誉和名分都不在乎,是绝对不舍得主动离开的。
两相权衡,只可能是白帝带走了小楼。
就算小楼是自己走的,也一定和白帝有关,自己那天的言辞,一定让白帝发现了什么。
从那之后,高阳受刑时再不隐忍逃避,反而日日嚎叫。
嘶哑绝望的声音带着疲惫,在山谷中爆出阵阵回音,是对着苍天控诉失落,也是控诉悲痛。
他渴望小楼,却没能保护好她。
雷劈在身上,不仅像一道刑罚,也像洗去高阳愧疚的洪流。高阳被摧残得支离破碎,却更能感受到小楼离开时那种悲哀的心痛。
玘站在谷口听了三天,不敢想象受着雷刑还能发出这样高昂的嘶吼。
高阳的声音一天比一天衰弱,玘终于沉不住气,在雷发时冲了下去。
玘看见被雷击中的高阳决裂嘶吼,脸庞被雷光照亮,泪水布满歇斯底里的脸,震撼了玘的内心,让玘呆在一旁。
雷刑不间歇的劈打高阳,没了小楼信念支撑的他熬了三天,彻底昏厥在地上没了声息。
玘连忙用法力对抗天雷,为高阳减轻伤痛。雷刑虚幻多变,顺着玘法力的宏光过渡到玘的身上。
天雷一打,没有防备的玘瞬间扑倒在地,口吐鲜血,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剧烈灼烧,几欲昏厥。
想象不到如此厉害的天雷,高阳怎么撑过这么多天。玘实施了准备多日的计划,找来尸体替换高阳,连夜奔袭离开了少昊。
玘将高阳带到最安全的地方,又让法力高强的神医替他医治。连着十八年,终于保住了高阳的命。
十八年后,高阳悠悠转醒,眼中还有挥散不去的绝望。
高阳缓缓开口:“天雷加身,说不出的痛快畅意,救我做什么。”
玘道:“小楼已逝,就算雷刑把你劈穿也毫无意义了。”
高阳闭了眼,泪水顺着俊朗的脸庞流下,衬白了高阳毫无血色的脸。
捂住眼睛,高阳的声音有些虚浮:“带我去看小楼吧。”
玘将小楼的尸体储在富有天地灵气的透明棺玉,又藏在千年不化的冰山雪窟,为的就是高阳能再看她一眼。
高阳来到小楼面前,小楼收拾的很干净,看不出浸过水的样子,只像个正在熟睡的少女。
她左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僵硬得动弹不了;右手死死拿着一个酒瓶,用力到能看见发白的骨节。
酒瓶白净润滑,上面只刻画着一枝青梅。
高阳看着小楼熟睡的脸,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像鲜花等待绽放,直入人心。
看着小楼的笑意,高阳也被感染,猜测她应该做了个美梦。
走出寒洞,高阳看着天上刺眼的阳光,长长的呼了口气,压住眼里所有的柔弱,又变得深邃锐利起来。
高阳的眼神,让玘终于看到一些高阳过去的影子。
玘既是欣慰也是试探,问道:“今后怎么办?”
高阳道:“既然离了白帝,自己做自己吧。”
第54章 不坠青云之志(3)()
玘觉得自己很可笑,在临死关头反而想起了高阳和小楼。可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的玘,却再也没有勇气打开那把拴住自己的锁。
不为别的,只为对得起自己在天雷下对高阳说过的话。
那句:一定不比你差。
玘握着钥匙不再求死,只默默承受痛苦,这样的日子很难熬,孤单又漫长。
说起漫长,玘不得不想到独自生活的屿。那样一个女子,也在毫无人烟的地方独自煎熬了上万年。
看着身边这些苦苦挣扎的人,玘不禁为自己的轻易放弃感到惭愧。
玘胡乱想着和屿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甚至觉得自己又听到了屿的声音,又感受到了西山的仙气。
知道这不可能,玘自嘲的笑了笑,又慢慢地睡了过去。
梦中的玘不会疼痛,也没了感觉,可现实外的屿却被两种巨大的毒性交击,反噬在地。
哑女连忙去扶耗费神力的屿,荭筠却跌跌撞撞地上前看玘,用灵识探查玘的血脉,可再三探查,却还是只得出一个结论。
玘没了声息,是彻底没了活气的那种。
荭筠看着死去的玘,眼泪一颗颗的掉落,指着屿说道:“你、你把玘毒死了?你这个毒妇!”
屿听到这话,觉得心悸不堪,狠厉的看向荭筠。荭筠感受到眼神,不自觉后退,跌在玘的床边,哭声越发洪亮。
榆罔医术颇高,早能一眼看透玘的生死。
如今荭筠崩溃,榆罔虽也为生命惋惜,可依然站出来稳定局势:“荭筠,你冷静些,玘本来就救不活的。
屿没有心力再管,只感到不可思议,绯腹自己如此高强的法力,怎么可能连区区毒性都控制不了。
“不可能啊,这是什么毒,不可能的。”闭眼压抑着自己紊乱的心神,屿下意识低语道。
榆罔劝完荭筠,又安慰屿道:“玘原先的毒实在积深太多,如此精粹的蛇毒又进入体内,难以掌控也在情理之中。”
屿大概没有听进去榆罔的话,只暗自说:“可以救活的,我可以救活的。”
榆罔看屿已经在说胡话,只得又说道:“生死有命,要控制住这力量,堪比让人起死回生。你千万别太自责。”
没有心思理会迷乱的哭声,屿也隔绝开赤帝镇定的言语,只反复念叨着一句起死回生。
过了许久,屿再睁开眼,眼中只剩下明确的光。
屿道:“榆罔,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剩下的你来帮我。”
屿来到玘的身边,伏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