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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骑,清一色的黑衣怒马,杀气腾腾地奔善犷村而来,快进村时,那队人马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插入善犷村,片刻后,便见各路民房开始冒烟,顷刻间便燃起熊熊大火,乡亲们哭天抢地的涌了出来,即便是离得这样远,她似乎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喊声。
她大惊失色,颤声道:“他们…是抢匪!?”
她以为世间再没什么人比抢匪凶悍残忍的了,然,眼前那帮人,却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他们举着火把,见房便烧,见人便砍,她的心如被重锤击中过一般,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发麻,瘫坐在地。
待缓过气来,她便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往山下狂奔,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刻,她几乎是一路滚下去,衣裳被树枝刮破了,膝盖擦出了血痕,手心手背全是伤口,脸上也被划出了几道口子来。
第14章()
她心急如焚,如何顾得了其他,那是她的家啊,是这个世上她唯一爱过的地方,看见那些房屋被烧,村民倒在血泊中,她的心如同被一刀刀在切割。
越着急越慌乱,脚下忽地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块,身体一沉,整个人向下坠去,手中借力的东西被连根拔起,她企图反身再抓住点儿什么,结果,抓到手的是一把带着泥土的杂草,指甲翻转带给她的疼痛已麻木得感觉不到。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感觉身体在剧烈地翻滚,四肢、头部背部在尖锐的山石和树枝上碰撞擦刮,带给她的伤痛异常深刻和清晰,在感觉后脑勺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之后,便晕厥过去,人事不知。
“好在龙吟在她身上。”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可一时间辨别不出是谁,她一个激灵醒转过来,翻身坐起四处找寻说话之人,此刻却发现身旁根本无人,而且自己躺在山脚下平坦的草丛里,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伤痛。
她起身四下里打量一番,确认没人,心头好不诧异,疑惑地看看山顶,又看看自己所处的这块草地,自己当真是从那山顶滚落下来的?能滚到此处实在不可思议,衣服都已被撕得破破烂烂,可为何身上并无伤痕,从山顶滚落之时,明明已感觉到浑身伤痛,为何这会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检查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她将衣衫匆匆整理一番,便心急火燎地往家赶,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村里的情况到底如何,连少沐回来没有?他有没有遭遇上那伙歹人。
村中很安静,偶尔听见一声狗的哀嚎,大多数房屋已被烧毁,没烧完的,连烟都已不大冒了,看来,烧杀之事起码已过去一两日了。
她跌跌撞撞赶回家,老远便看到那塌掉大半的房屋,屋里的东西全数散落在院里,衣服被褥被撕得稀烂,装衣物的柜子已散成碎片,所有能装东西的家什,全都被翻检过。
屋前梨树下多了一大一小两座新坟,坟前插着一块无字的墓碑,她瞬间便明白躺在坟墓里的谁,顿时心如刀割,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好一阵才哭出声。
“对不起,娘,对不起,我不该离开,我该守在你们身旁。”她双手抱头大哭不止。
不知哭了多久,趴在坟头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天空飘起了细雨,寒意一阵一阵袭来,朦胧中,听见有人喊她。
“欣斓……”
她懵懂地抬头,见村长红肿着双眼从小路尽头走来。
她翻身爬起,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村长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村长,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是抢匪吗?”
村长咬牙摇头,脸上满是痛苦,道:“他们…是来找沐炼的,说是要什么珠子,结果没找到,便动手杀人,整个村子啊,那么多人!若不是因为马车半道出了故障,我们回来得晚了,只怕全村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说罢,竟嚎啕大哭起来,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好半天才讲述完。
若不是他们回来时还有人没断气,估计连村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
当年心软收留连少沐,到今日他才终于明白,那样一个善举,竟给全村埋下了多大的一个祸根,那时他才九岁,便已懂得隐姓埋名,不知心中藏了多大的仇怨来的。
她张了张嘴,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原来,全村那么多人的性命,竟都是因为他!
良久,她才哑声问道:“那连少沐呢?他可好?”
村长摸了把眼泪,道:“没找着你,以为你被那帮畜生抓走,便和张虎出山追去了。”
她的心一下便揪了起来,骂道:“笨蛋!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村长惊诧地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去外面闯?别说找人,若是遇到坏人岂不自身难保?你还是留在山里吧。”
“不!”她使劲摇了摇头,道:“我无论如何得找到他,阻止他去冒险,村长,你不明白,那帮人,杀了这么多人,正是想激他去找他们报仇,正张着口袋等他呢!你放心,我可以女扮男装,不会有问题的。”她知道村长担心得有道理,但是,连少沐是她的家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必须抢在他遇到危险之前找到他。
村长见她去意已决,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便说道:“我拦不住你,那你自己小心,王田的衣服你尚可勉强穿一下,我这便去给你寻来。”村长扭头又摸了把泪。
“多谢村长。”王田是他小儿子,也死在这次突袭之中,她不知如何安慰他,苍白地谢了一句。
半个时辰之后,她一身男装走出村口,村长牵着马追上来,说道:“丫头,这马你带上吧,在外面或许用得上。”
她没有多话,接过缰绳,对村长深深鞠了一躬,毅然转身走出村口。
她一路打马狂奔,半日便出了大山,进山外小城吉平之时,已是日落西山,马已累得口吐白沫。
她不知道连少沐会去往哪里,因此不知该去何处寻他,如何寻他,此刻,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茫然。
回想当年那个夜晚,连雍曾提到过的顾家,陆家,贺家,还有欢城的钟家,除了知道钟家在欢城,其他几家的情况一概不知,更何况,这次屠村的到底是哪家,或者是哪几家,又或者,根本就是另外的人,连少沐有没有追上他们,追上了如何,没追上又如何。
她牵着马,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头一直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先从近处着手,先从吉平找起,此处离善犷最近,又是去往别处的必经之地,那伙人目标大,肯定会有人见过他们,再说,紫炎珠在自己身上,他们在没达到目的之前,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此刻还在吉平,如此,找到连少沐便不难了。
决定之后,她便去马市将马卖掉,揣着银子在吉平街上闲逛,吉平不大,结构紧凑精致,街上行人很多,但她一时半会却不知如何开口,她蹲在街边东张西望,想找个面善一点的下手。
忽听头顶一声呵斥陡然响起:“走开走开,边去!哪来的乞丐,这里岂是你待的地方!”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个伙计模样的少年,挥着一块抹布,吆喝着她,她茫然起身回看,才发现自己蹲在了别人酒家门口,闻到门内飘出的肉香,腹中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揉揉腹部,抬腿便往里走。
那小二追进来,一把拽住她,嚷道:“喂喂,你!给我站住!”
她抬手打掉小二的手,故作惊讶地问道:“怎地?还不让用饭了?”
“用饭?啊!早说啊!您请,您这边请!”小二一听,面色立即变了,将她领到一张靠窗的桌边,问道:“您要吃点儿啥?”
“来份炒肉,一碗白菜汤,一碗米饭。”她摸了摸怀中卖马的银两,心头好生琢磨了一番,这点儿银两不多,得省着点花,若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银子却已用尽,那便只有挨饿的份了,不过,倒是可以先找份差事,既方便找人,又有个容身之所。
“菜来了!”小二一路吆喝着,将她的饭菜送上桌。
她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大吃几口,差点儿噎住,忙舀了勺汤连灌两口,这才将喉咙里那几口饭菜顺了下去,她抬头,正好看到那小二脸上掩过一抹嫌弃的神色,他见她忽地看向自己,慌忙尴尬地咧嘴挤出一脸笑来,她懒得理会,随口问道:“小二哥,你家可还要打杂的?”
小二嘴角抽了一抽,环顾空荡荡的厅堂一周,道:“你也看到了,我家就这么大点儿地,哪里还容得下那么多打杂的,咱家又不是开慈善堂的。”
她看那小二一脸鄙夷,不禁有些气恼,故意摸出一块五两重的银锭,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呢,倒不是缺银子,只是想找个落脚之处,方便我寻人。”
看到银子,那小二两眼一下便亮了起来,暗自惋惜自家容纳不了更多的人,讪讪说道:“我家是没有多余的差事,不过,秀水街新开了一家万福酒楼,兴许要人,你何不去看看。”
“万福酒楼可比你家大?”她促狭地笑笑。
小二咽了下口水,表情夸张地道:“那是大了许多,人家可是酒楼。”
她挑了下眉,笑道:“要不这样,一会儿咱俩一块儿过去,人家大酒楼,给的酬劳定然比这里高上许多。”
那小二的眼睛一亮,即刻又暗了下来,酸溜溜地说道:“人家要的可都是长得俊秀的,我这副模样…还是算了,不过,你或许能行。”
第15章()
她提起一侧唇角,有些惋惜地道:“好吧,那…只好我一人过去了,对了,小二哥,你可见曾过一行十来个身穿黑衣,随身携带武器骑着骏马的人?”
小二略微思索了片刻,摇头:“没见过,这么大一群人,肯定惹眼,见过的话,必定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