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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些惊慌,蓦然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在怨他,在内心深处,竟然是在怨他!
自从看到他与索布妲的那一幕开始,潜意识里,便已经不淡定了,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自己不敢,不肯承认罢了。
当那些习以为常的习惯,成为一种模式时,以为原本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理所当然,被某种方式打破时,她岂能不怨?可她的身份,又哪里有资格去怨去恨?是以,以她一贯粉饰太平的个性,强忍着内心的激愤,貌似走得淡泊,轻松,焉知,内心早已张皇得不成样子。
朗子焱站了片刻,转身向外走去。
她抬头凝视着远去的紫云靴,一行泪悄然爬上面颊,她在被子上蹭掉脸上的泪,疲惫地将头埋进被子里。
她抓不住内心深处真正的感觉,疲于纷乱,治丝益棼!连大声尖叫都不敢,此时的她,方知真正的痛苦,竟如此寂静。
第340章()
白天,她看着笼子前飘落的雪花,夜里,裹紧被子一遍一遍地数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期盼着师父如天神一般降临,解救自己逃出升天。
然而,越等心越凉。
她不相信师父会抛下她不管,只是担心,师父遇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面。
如此,捱过了五六日,没等来为枢,却等来了一帮意想不到的人,一群看热闹,看稀奇的人。
太后派来了宫娥,皇后来过,朗一诺和他的随从来过,大臣们更是扶老携幼,每日,如走马灯似的赶来看稀奇,先前大家还有些胆怯,越到后来,竟围着笼子品头论足,议论着她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变化而成。
她能理解,若她的角色不是被关在笼子里这个,大概,她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毕竟,这世间,有谁见过真正的妖物?一个制造了那么些命案的妖怪!是的,之前那些命案,统统都算到她头上了。
只是,她没想到,对于她的处置,会来得这么快,听说就在明日,驰越与她的婚礼的前一日,她将接受火刑,被烧死在云台上。
本来,她还一无所知,竟亏得是守了自己这么多日的守卫,突发善心,把他自己的饭食,匀出半碗来给她。
他说:“关了这些天,饿了这些天,你倒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我实在是看不出你哪里像妖物,真是可怜,上面说了,明日便要在云台烧死你,今日,便是你在世上的最后一日了,给,这半碗饭你吃吧,如果有下辈子,就做个凡人。”
她侧过脸,将完好的那半边脸对着那人,浅浅地笑了,那人盯着她的眼睛,打了个冷颤,匆匆逃出门去。
她无奈地叹口气,不为自己难过,反倒是为师父担忧,不知他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从那之后,便再无动静,看来,是等不到师父来救自己了。
好吧,人总归是要死的,早死早投胎,她笑了,竟然笑出了声。
只是遗憾的是,没有拿到紫炎珠,这样死去,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会像前世嵇尧说的那样,四时纷乱么。
她望着笼子前那半碗饭,讪笑不已:竟还有人可怜她。
她从铁条之间伸出手去拿,旁侧突然伸过来一只穿着绣鞋小巧的脚,那脚尖一挑,便将饭碗挑翻。
“左右都是个死,就别再浪费粮食了!”一个瓷糯的声音,软软地说道。
她缓缓抬起眼皮,笼子跟前,浅紫纱裙下,一双小巧的绣鞋鞋尖若隐若现,不用瞧,光凭那声音,便知道谁来了。
“呵呵…还真是没想到,你竟也会有今日。”那人又说。
她费力地抬头从下至上望去,索布妲微微仰着下巴,半垂的眼帘,媚眼如丝地望着她。
她盯着她的双眸,审视片刻,问道:“你究竟是谁?”
索布妲抿了抿薄唇,轻笑起来:“你能看出我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已经很不错了,哦,对了,你有个好师父,想来,这些本事便是他教予你的吧。”
师父?!师父是不是已被她加害了?
“你把我师父怎样了?”她双手抓着铁条,惊恐地问道。
“放心,我只是给他设了个魔障,让他在魔障里多转些时日而已,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万幸!师父没有生命危险便好!她松了口气,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这么做?!呵呵呵!”索布妲冷笑三声,随即眉眼一凛,咬牙道:“这不正是你逼我的么?”
“我逼你?我何曾逼迫过你?烦请你说得清楚一点儿!”她大惑不解,不禁有些抓狂,连面前这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都还没搞清楚,何来逼迫一说?
“你不曾?是么?千年前,是谁厚颜无耻,在我与煜卿之间横插一脚,乃至我们大婚之后,他便终日不见身影,到后来,他最终落得个元神剥离,下界历劫,分身禁锢在离恨森林的下场?”索布妲脸上终于再无媚态,满是狰狞。
“千年前?煜卿?煜卿又是谁?我又不认得他,怎会介入你们之间?真是莫名其妙!许是你并不如他意,所以,他才会逃离。”她恨她那句厚颜无耻,因而还击道。
不过,煜卿和离恨森林,似乎在哪里听过,她心中困惑不已,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不久前,自己曾做过一个荒唐的梦,那梦中离恨森林里的神龙,后来幻化成的人,不正是叫煜卿吗?
但,即便那是真的,自己又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呢?她莫名其妙地望着笼子外的索布妲。
那索布妲已被她方才的话,气得两眼冒烟,一下便露出本尊面容来。
看到索布妲的本来面目,她倏地一下瞪圆了眼珠,这人,她还当真认得,前两世都见过,她便是缇姒的女儿霓舞。
只是,那时候的霓舞,并无前世记忆,现在,她这些上千年的仇恨记忆,从何而来?
她疑惑不已地问道:“霓舞?你真是霓舞?”
“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名字!”霓舞咬牙道。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即便你是霓舞,我又何曾破坏过你与煜卿?何况,我与你母亲缇姒还算是朋友!”
“你胡说什么?!本公主是妖王鄢亥之女,母后于妭,缇姒是谁?不认得,从未见过!”
一听霓舞这话,她更是惊诧,子女断然没有连自己父母都记错的道理,看来,她说的都应该是真的,只怕,她与自己记忆中的霓舞并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她们为何长着同一张面孔?且都是狐族?
莫非,这是她的前身?她望着霓舞,半晌无语。
那霓舞见她糊涂状,鼻端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轻省,下来之后,便将九霄之上的那些个事儿忘了个干净。”
“九霄之上?”她脑海里忽地闪过帝夋银发曜白长衣的身影,他金色的眸子冷冽得如同千年寒冰,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当初,你族既已应了帝夋的婚事,为何又要来招惹煜卿?”霓舞恨恨地道。
“别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全然不知,你犯不着与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着急上火,等我弄清缘由始末之后,自会给你一个说法。”
“给我一个说法?哈哈!来不及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出升天?!别做梦了!该讨回的,霓舞自己讨回!而你,这将是你最后一辈子!从此之后,你便灰飞烟灭!”说罢,她忽地又变回索布妲的样子,作势要走。
她忙出言叫住了她,“慢着,霓舞,我还有个问题需要问你…”
第341章()
“不用了,你所有不明白的问题,都是我做下的,包括五松坊和城西的命案…”霓舞好似失去了继续与她说下去的兴趣。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你怎么这么蠢,既然要坐实你是妖物这件事,不弄出点儿人命来,这些人又岂会那么容易上当,为我所用!”
“可先前那两庄命案,我有不在场的证据啊。”
霓舞妩媚笑道:“那又如何?即便你有证据,我也可以弄得你没有证据,就像驰越公子,他不就非常笃定,小狐狸是在太后生辰之后,才被送来桑岐的么!可那时,五松坊已经出了命案!就连成婧,也为我所用,你奈我何?!”
那小狐狸竟然就是霓舞,曾经养在身边那么久,而她浑然不知,当下,心中不觉黯然,如此,一切都不用再寻找答案了,霓舞是狐妖,分作两个角色,周旋于王府与白府之间,根本不是问题,可这一刻,她忽然有种无可奈何,却恨不起来的感觉!
她轻叹一口,黯然道:“霓舞,即便是我曾经伤害过你,冲我来便是,何必要伤害那么多条性命?你就不怕因果报应么?!”
“哼,报应?就算要报应,也会先落到你的头上!你不但害得煜卿下界历劫,还害死了我哥,告诉你,我不但要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还要你不得好死!”霓舞狠狠地咬牙道。
“害死你哥?你哥又是谁?!怎么无端又多出一桩罪来?”她整个人都已经凌乱了。
霓舞冷笑一声:“懒得跟你再提那些,反正,今日我只要你知道,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她不在乎得不得好死,那对于经历过几世轮回的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霓舞列举的这些罪名,委实让她摸不着头脑,反倒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和朗子焱卧房地道里的秘密,以及他曾和自己说过的一切,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莫非,朗子焱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就是那个煜卿?是那魔族的魔帝?”
倘若朗子焱就是魔帝煜卿,那郎一诺呢,他又是谁?还有自己?自己又会是什么身份?他们为何会同她一起经历这三世轮回?
不待她细想,霓舞冷硬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既然你已明白,那你就应该离他远点儿,你可知道,他很快便要醒来!等他真正醒来之后,凡世间所经历的一切,便都将成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