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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芜告诉她时,她还有些不相信。
那时,她正在研究那枚龙吟,想着第一世曾经见过的那枚珠子,不知是这颗,还是冷睿晟手中的那颗?
当她随蘅芜来到窗边,看到煜卿若有所思地站在树下的样子,她才相信,他真的来了,自她入住这醉花荫之日起,许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涉足这里。
他那么放松,那么恬淡地站在那里,往日身上的倨傲乖戾气息,一丁点儿也不见,仿佛与往日判若两人。
她潜意识里产生了错觉,以为曾经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在那里静静的等候自己。
她不由自主地迈出门去,一步步向他靠近,直到他身后。
他缓缓转身,默不做声地盯着她。
在他脸上,她看到了平静,也看到疑惑。
她不禁满怀期盼,紧张到手心出汗,屏住呼吸,哑声问道:“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嗯?”他目光有些茫然,愣了一瞬,薄唇渐渐抿了起来,眼神复又出现冷冽,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她心口骤然收紧,目中那抹光华渐渐隐去,他眼中的那丝冷漠,将她刺得体无完肤,心底那点儿尊严,都快要被践踏得所剩无几。
她垂下眼帘,低叹道:“没什么,你来这里作甚?”
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望着眼前的人,神情不悦地说道:“本尊来这里,莫非还需你的准允不成?”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她心头陡然生出一些气闷,不由得提高声音反呛了回去:“你这什么话!我不过好奇而已,又不是质问于你,如何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扭身便往殿内走去,没走两步又停下,猛地转身几步回到他面前,将攥在手心的龙吟送到他面前,道:“霓舞的断肢已长出,烦请帝君将这珠子还予赫皇,另外,请帝君将霓舞身上的禁制解除,送她离开。”
感觉到她刻意装出来的疏离,他眯起眼帘,看着她那因气愤而导致两颊嫣红的脸庞,忽地轻笑一声,接过龙吟,问道:“你怎知是本尊所为?”
她被他的笑,笑得慌乱不已,他那不屑的眼神,更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强装镇静地说道:“猜也能猜到,你要与我做戏给旁人看,断然不会希望魔族未来的帝后看到那些场景,惹得佳人不快,疲于应付不说,又解释不清,佳人闹将起来,也不大方便你继续演下去不是?!”
“哼。”煜卿淡淡地冷哼一声,顿了片刻,才道:“既然你知道不太方便,那她暂时还是不要清醒的好。”
“我还真是好奇,你究竟是怎样与那妖王达成协议的,他竟然一点儿不追究自己女儿断肢之殇。”
煜卿瞟了她一眼,道:“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让霓舞留在落日魔宫呢。”
一听这话,她更是疑惑不解,诧异道:“她与你不是有婚约吗,何须找什么借口,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此处的啊。”
他提起一侧唇角,冷笑道:“你以为,落日魔宫是那凡俗坊市?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既然这样不待见她,为何还要与她订下婚约?”一想到来年三月,她心口便隐隐作痛。
他隐约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些许忧伤,心竟莫名其妙地刺痛了一下,顿时愣在了那里,忘了言语。
只听她戏谑道:“那妖王的心,当真是宽厚得很,看到你与我那般亲昵,竟也没有半分气性。”
他敛了心神,从她面上移开视线,冷冷地道:“妖族王子甚多,但最得宠的,非玉面狐初若莫属,得知初若能起死回生,他哪里还会顾及其他,再大的气,也能暂时忍下来。”
“你真的将寒玉赠与妖王了?”她想起前世见过的那寒玉床,很难想象那么大一个物件,在煜卿手中,竟然可以收放自如。
“暂时放在他那里而已。”他淡淡的回道。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将要出醉花荫之时,忽然反手一弹,一道紫光飞向殿内。
即刻,便听见蘅芜惊呼,好像是在说霓舞醒了,她从他背影上收回眸光,转身回到殿内。
只见那九尾狐在室内四处游荡,东张西望,对什么东西都显得很好奇的样子。
看来,她是醒了,却只是九尾狐的本尊模样,且浑沌无知,没有多少灵性。
她不禁失声轻笑:这也算醒了么?只不过能走,能自主吃喝而已,与一个宠物有何分别!
蘅芜将那九尾狐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不解地问:“公主,这霓舞公主究竟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你说呢?”
只见那九尾狐在殿内转着圈晃来晃去,还试图接近慵懒地趴在门口纱屏处的墨池。
墨池半眯着眼帘瞄着她,一旦她接近,便对她呲牙咧嘴。
那九尾狐便一下退出老远,再憨态可掬地回头张望,她实在忍俊不禁,牵唇轻笑:“看来,你家君上是还没玩够。”
蘅芜愣了愣,等着双眼问道:“公主说什么?”
她神色黯淡,怅然道:“你家君上玩心重,一时半会儿收不住手了。”
“奴婢去剪几支花回来插。”蘅芜没明白她的话,见公主一脸落寞之色,不好再问得更多,拎着篮子走出门去。
她从窗口望了眼窗外盛开的繁花,轻叹一口,跟着来到院中。
之后,她闲来无事,便教蘅芜如何搜集莲心,和各种半开的花朵,细心将其晾干,分别收藏。
月余后,那煜卿再次来到醉花荫,若有所思地在院中站了片刻,便走入殿内。
第422章()
此时,她正在地台上教蘅芜如何制作花茶。
案几上放着各种装干花的匣子,旁边是一只白陶小炉,炉上正煮着水,一旁矮几上是几只白玉茶盏,墨池趴伏在她身侧,九尾狐窝在她怀中。
煜卿的眸光一一掠过眼前的一切,最后,视线停在她那双手上,只见那一根根修长的手指,细白如葱,指尖粉红,似乎她手中那白玉茶盏,都不及那双手细腻莹润一般。
见他忽然光临,蘅芜慌忙起身见礼。
她只微微抬了抬眼皮,便又垂下眼帘去忙手中的事情,口中淡淡地笑道:“你好有口福,我正在教蘅芜如何泡花茶,你等着,我给你泡一杯适合你的。”
说罢,吩咐蘅芜收拾了案几上的东西,换上干净的茶盏,亲自取了一小撮黑米一样的东西,放入矮几上新换的茶盏内,用热水冲洗了两遍,再倒上大半盏开水,又滴入一滴蜂蜜,推到他面前,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一撩锦袍盘膝坐下。
茶盏里的茶汤已变成浅绿,碗底那黑米样的东西渐渐舒展开来,呈现出翠绿的颜色,一丝淡淡的清香弥散在气息间,他鼻翼微微扇动两下,深深嗅了一口,问道:“这是何物?”
“莲薏,最适合此刻的你。”她静静地望着他,并不多话。
他端起茶盏抿了小口,抿了抿唇,顿觉唇齿间留下一抹微苦,还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回甘,并不十分爽口,遂放下茶盏,问道:“为何说适合此刻的我?”
“莫要嫌苦,这可是个好东西。”她启唇浅笑,接着道:“我见你今日有些心浮气躁,这茶汤,最是理气降躁的了。”
他微微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你怎知本君今日心浮气躁?”
“我虽不善医理,却也学得两分察言观色。”
前世,为枢曾教过她许多医理,随着记忆的回归,也都清晰地重新回到她脑海之中,虽说她并不善此道,但观察力却是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见他站在院中沉思的情形,她心中早已疑惑不已,此刻见他并未否定,便更加肯定,他心中是藏着事情的。
她端起矮几上的茶盏,又递到他面前,道:“你面上略带虑色,大概是因心中事引起,心中有事,不能释怀,岂能不心浮气躁,这莲薏清茶,正好!”
他的视线落在茶盏内清亮的茶汤上,不为所动。
笑意在她面上慢慢凝结,但笑不语,只是将手中茶盏稳稳托起,送到他眼前,又递近了两分,看着他的眼眸,默默地等待。
他缓缓抬起眼帘,对上她那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
不知为何,他感觉,从冥府回来之后,她便有些不同,令他产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感觉,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时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许久,她都感觉已无力与之较量下去时,僵直的手臂再也承受不住那盏茶的重量,正要垂下手来,他却忽然伸手夺过她手中茶盏,如饮药汤一般,一口吞下了那碗清茶,然后,随手将茶盏掷于矮几上,起身往外走,待出门之时,忽地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且准备准备,明日随本尊出游。”
“出游?准备?”是要远行吗?
可是,即便要出远门,与他这样一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魔帝在一处,还需准备?准备什么?她望着跨出殿门的他的背影,有些愣神。
回首,瞥见案几上的干花和莲心米,暗道:莫非是让带上莲心米?可方才看他那样难以下咽的模样,分明是不喜欢的吧!?
渐渐的,她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回头吩咐蘅芜道:“蘅芜,去将我那只储物袋取来,将这些花茶分一些收入袋中,另外,再备上一套茶具…”
墨池显得有些烦躁,闷声不响地起身走出殿门。
翌日,煜卿亲自来醉花荫接她,见她身后跟着穷奇,怀中抱九尾狐,不禁蹙了下眉头,沉声道:“九尾狐便不用带了。”
“为何不带?”她有些诧异,这些时日下来,她似乎已习惯了时刻将九尾狐带在身边。
“你要带便带上吧。”他冷着脸,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他什么意思?到底是要带还是不要带?她看了看怀中的九尾狐,转身将九尾狐塞到蘅芜手中,追了出去,墨池紧紧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