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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忙你的吧,告诉你爹,我来过便是。”王宏杰收回视线,转身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王同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严力,转身跟在王宏杰身后往外走去。
“小侄送您。”欣梓将他们送至门口。
看着他们的背影,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又低下头去,拿了一张黄草纸放入火盆。
清晨,要出殡了,法师开棺,让家人见最后一面,所有的亲人都围拢过去,她站在外围,从人缝里看了一眼棺中之人,与那前日半夜里见到的缇姒却是大不相同。
棺中妇人紧闭着双目,面带一丝微笑,如睡着了一般静美。
她更加疑惑缇姒的作为,想不大明白她如此做的原因。
出殡的队伍拉得很长,欣梓在棺木前扛着引路幡,她和欣然、欣悦、叶月跟在棺木两侧,扶着棺木随队伍缓缓前行。
她扭头向后寻找,直到看见那个高人一头的严力,正装模作样地混在队伍后面,青灵伴在他身侧,这才放心下来继续往前。
临近墓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让原本凄楚的气氛更是增添了一分。
欣悦‘呜呜’地哭出了声,惹得她鼻子一酸,也掉下泪来。
她扶住欣悦纤瘦的肩膀,没有说话,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对于闺中女子来说,父兄再好,也没有娘亲跟自己亲密无间。
她忽然感觉自己心中多了份沉重,对于这个名誉上的娘家,怎么也撕剥不开了。
望着渐渐垒高的坟头,哭声一片,欣梓坚强刚毅的脸也被泪水浸淫了,他在弟妹几个前头,带头叩了最后三个头。
丧事接近尾声,天空逐渐放晴。
回到欣宅,欣梓叫人拆去屋里屋外的白绫,消瘦的身子更加挺拔刚毅。
她看着欣梓里里外外的忙碌着,等他稍微闲歇下来之时,便从包袱里取出预先准备好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他。
她压抑地轻咳一声,说道:“哥,这点银子你拿着,看家里需要什么,添置点。”
欣梓急忙推辞:“不用,大妹,你最好别随便往家里拿银子或东西,这样不好。”
不是家里不需要银子,而是他不能要,欣家再如何落魄,也不能随便接受嫁出门的女儿的接济,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会说欣家真是拿女儿去换银子了,更何况,如此便会让严家看不起大妹,让她往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即使有些话欣梓未说出口,她心中也是明白的,因而,她更是敬重这个大她不多的男子。
她笑道:“放心吧哥,这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与他们无关。”
欣梓定定地望着她,眼中蓄满泪水,笑容却很是开怀:“有大妹这番心意足以。”
见欣梓执意推辞,她只得暂时收回,转身回屋,悄悄塞进欣悦的被子里。
刚转身,便见青灵惊慌失措地向她奔来,面无血色地大喊道:“少夫人,公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他不是一直同你在一处的吗?怎会不见了呢?”她猛地上前一步,没承想,腿一软,竟硬生生地摔倒在坚硬的地面,手腕内侧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青灵慌忙上前将她扶起,要去查看她手腕上的伤势,她却推了青灵一把,道:“别管我,快出去找人!”
她顾不上查看自己伤得怎样,匆匆踏出房门。
青灵却没有听她话出去,反而是跟在她身后,略带哭腔地道:“公子没见过这种场面,感觉什么都十分稀奇,总是东奔西跑的,一不留神便不见了踪影,婢子已找了大半个时辰,欣宅都已找遍了,这附近也找过了,怎么也找不着。”
说罢,她便嘤嘤地哭出声来。
“哭什么?有用吗?还不赶紧回严府禀报,多派一些人手过来帮忙寻找,我留下继续找人。”她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青灵。
她明白,这不能怪青灵,人是自己要带出来的,所有责任都在自己身上,若是找着了便好,若是找不着,别说自己,连整个欣家,全都得赔进去!
青灵摸了把眼泪,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跑出欣宅。
她木然地站在院中,望着天井上空的那一方天色,心慢慢收紧了,一想到他在某个角落里无助地样子,便觉浑身冷汗直冒。
欣梓闻讯赶来,一面安抚她,一面安排人扩大搜寻范围,随后又喊来叶月,让她陪着她在天井里坐着歇息,随后,自己也出去找人去了。
叶月帮她把手腕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包上手帕,又坐了片刻,她忽然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出去找他。”说罢,朝大门方向走去。
“大妹!你不要出去,看你手腕上的伤还在往外渗血呢。”叶月看她神色不对,急忙一把拉住她。
“不!我必须得出去寻他,若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我会疯掉的。”她回头朝叶月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嫂子放心,我没事。”
说罢,便向大门外跑去。
叶月急得直打转,见欣悦赶来,忙让她去找欣然,让欣然出去找欣斓。
这城南的大街,往来行人甚多,大多悠闲得很,唯有她一脸焦急,这一抹轻盈飘逸的浅蓝,混杂在其中尤为突出。
此刻,她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地左顾右盼,盲目地在街面上搜寻着。
她身后不远处,一位的俊美年轻男子,漫不经心地走在她身后两三丈之处,他身量很高,身着雪青色锦袍,头戴紫玉发冠,眉眼细长入鬓,眸子深邃森冷。
前方那浅蓝身影十分突出,他很快便注意到了,一丝疑惑在他面上忽隐忽现。
她蓦然回首,忧郁的眸子裹着薄雾。
焦虑又惶恐的眼神即刻跌入了他的眼帘,他顿觉自己心口猛地一紧,像被摄去了心神一般,脚步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第125章()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路越走越远,街面上的行人却越来越稀少,似乎已偏离了繁华的中心地带。
她很疲惫,郁郁地靠在街边墙角歇息,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宏大。
忽地,听到转角处一堵矮墙后边传来说话声和嬉笑声。
她倏地抬头,整个人都绷紧了,拔腿朝那矮墙飞奔过去。
越过矮墙,她往里一看,仅一眼,整个人便松弛了下来,可转瞬间,火气却‘蹭蹭蹭’地一下子便窜了起来。
自己殚精竭虑地寻了半日的那个大傻子,竟然在那墙里边空地上,四脚四手地趴在地上,任人当马骑!
他背上那人口中大喊一声‘驾’,他便飞快地往前爬行,而他自己,还乐得呵呵直笑。
他们周围还有三个穿戴不俗的人,正在一旁起哄。
其中一个在这群人之中,尤为突出,他坐在一根搭在矮墙上的树桩上,一身玄色锦袍,长相不俗却一脸痞气。
她铁青着脸,怒吼出声:“混蛋!你们放开他!”
内里几个人顿时停止嬉笑,朝她这方望了过来。
严力翻身爬起,欢快地奔了过来,乐呵道:“娘子,骑马好好玩,你要不要骑一下试试?”
她顿时感觉自己心被抓了一把似的,厉声喝问:“阿力,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谁带你过来的?”
“是…是王家哥哥。”严力看她脸色不对,怯怯地回身向后指了一下。
她抬眼望去,正是那王宏杰的儿子王同,昨日与王宏杰来过灵堂。
她顿时气得头顶青烟直冒,浑然不顾什么淑女风范,矜持内敛,指着他们便开骂。
“你们!欺负他这样一个人,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廉耻?你们爹娘将你们生下来,便从来没教过你们好歹是么?即便你们爹娘不曾教过,总归跟先生念过几日书吧!好歹总是要分一分的!”
“哟呵,哪儿来的小娘子,你管得也忒宽了点儿,爷几个在这儿寻乐子,碍你眼了?”先前骑在严力背上的那人戏谑道。
严力转身,冲他们乐呵呵地道:“她是我娘子!”
那几人一愣,对望一眼,忽然爆出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你几时娶的娘子?!”那身穿玄色锦袍的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眯起眼帘,眼神顿时热辣起来。
他跳下树干,踱了过来,从后面一把搂住严力的肩膀,将头紧贴着严力的头,对着他耳朵吹了一口气,说道:“来,告诉韩哥哥,你与你娘子啥时候成的亲?晚上睡觉有没有搂着睡,有没有亲亲?”
他身后几人‘轰’地一下又笑开了。
她的眼眸顿时冷冽起来,隔着矮墙,逼视着那人的眸子,瞬间,爆发出一连串的词汇:“你他娘的真真是个衣冠禽兽,行同狗彘,无耻之徒,这般喜欢听人家闺房趣事,何不回家问你娘去?让她手把手地教授予你!”
“小娘子,嘴挺利索啊!”虽然挨骂了,那人却不气恼,仍旧嬉皮笑脸地说道。
她气得咬牙切齿,眼神如一把利刃,狠狠地逼视着他。
隐在街角的那锦袍男子,也不禁挑了一下眉梢,牵动一侧唇角:这女子长相不俗,看似清雅秀丽,出口却如此粗犷,真真是不让须眉。
严力见她发火,知道她生气了,忙绕过矮墙,跑到她身边,讨好地道:“娘子,你是不是生力儿的气了?不要怕,我认识他的,他叫韩嵩,与他爹爹曾来过咱们府上。”
这韩嵩既然认得严力,却还要这般戏耍他,看来,两家关系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是,我生气了,气你不该随便跟人走,气你不该在地上爬,气你不该让别人骑在身上!我管他是谁,这样对你,便是在欺负你!你懂不懂?”她恨铁不成钢地朝他吼去,伸手帮他弹去身上的尘土。
“那力儿日后不这样了,娘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委屈地瘪了瘪嘴,眼中包起了一包泪花,乖巧地站在她面前,任她在身上拍打。
“行了,回吧,日后可要乖一点,不可随阿猫阿狗乱跑。”她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