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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少沐和虎儿两人已脱掉布鞋,在小溪中央站定,虎儿二话不说,上来便是一掌直推过来,企图将连少沐推进水里,他信心满满,自己比连少沐高了半个头,而且还跟他爹张海泉学过几把式。
连少沐微微向后一个侧身让过这一掌,虎儿用力过猛,向前窜了一步,将后腰露了出来,连少沐突然出手一把揪住虎儿后腰上的腰带,往面前一带,单脚往后一划,半旋转身,虎儿很利落地落入水中。
那帮小孩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虎儿能成为孩子王,不光是因为他年纪大一些,更因他跟着张海泉练过几招,村中孩子大多不是他对手,却没想到同连少沐对抗,只一招,仅仅一招,便狼狈落水了。
“还有谁?可以两三个一起上。”连少沐负手立在小溪中央,下颚微抬,一脸的傲气。
虎儿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了个透,衣襟上的水成线地滴落溪中,他摸了一把脸,面色十分难看,见连少沐居然叫两三个一起上,更是气得不行,大喊道:“马原,杨树儿,王田,你们三个并肩子上。”
原本在岸上看热闹的三个大一些的小子,纷纷跳下树杈跳下石头,走到小溪中间站在连少沐对面,成半包围的架势。
连少沐看这三个小子都比自己壮实,不敢怠慢,侧身站稳严阵以待。
杨树儿从左侧首先发难,伸手去抓连少沐胸前的衣襟,连少沐左手化掌为刀,斩在他的手腕上,杨树儿吃痛倒退两步,呲牙咧嘴地直甩手。
马原和王田见连少沐的注意力在杨树儿那里,便突然出手,一个双手去推他上半身,一个伸脚去勾他腿弯,企图一下将连少沐弄进水里。
然而,连少沐猛地往后急退两步,顺带将王田伸过来的手抓住往前一带,反手将王田向单腿站立的马原推了出去,结果王田撞在马原身上,两人一同跌进水中。
杨树儿没反应过来,当即目瞪口呆地杵在水中。
连少沐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冲杨树儿曲了曲手掌,示意他过去。
杨树儿楞了一瞬,摇头退了半步。
连少沐回头看着在岸边观战的虎儿,说道:“服不服?不服再来。”
虎儿愣了半晌,一言不发地拎起鞋子,起身离开了河边。
七娘收拾完灶屋出来,发现不见了连少沐的身影,想到中午虎儿和连少沐之间的约定,顿时惊慌失措地赶往河边,见虎儿和另外三个大孩子一身是水,灰溜溜地离开河边,而剩下的那帮孩子正同连少沐在河中间玩耍,与七彩鸟和黑豹闹得起劲。
这条小溪并不深,最深处也不过成人膝盖处,但下游却有好几个深坑,七娘的儿子便是在那里淹死的,因此她心中始终存着恐惧。
连少沐见七娘一副异常紧张和担忧的模样,心知她在害怕什么,不由得心头一暖,对她笑道:“不碍事,我知道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
七娘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转身往回走。
连少沐扭头对那帮孩子喊道:“都回家去!”然后上岸跟在七娘身后回了家。
三日后的傍晚,张虎揣了两只梨来找连少沐,连少沐没有多话,收下梨子,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谈论如何抓野鸡套兔子的事情,谈到兴奋之处,两人一起开怀大笑。
那之后,村中大小孩童都喜欢来找他玩耍,一起上山套野兔抓山鸡,一起爬树摘野果,一起下河洗澡捞鱼。
如此,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几年之后,连少沐重新翻盖了七娘的老房子,购置了一辆马车,供全村人使用,而七娘自连少沐来了之后,便再没发过疯。
第10章()
日子平淡无奇,波澜不惊,顺顺当当过了七八年。
连少沐平日除了帮七娘干农活,偶尔上山打猎,便是每日刻苦练功,一日都不曾懈怠,十七岁的少年郎,已早早退弃了稚气,身型健硕修长,容貌俊美非凡,只是眼神始终深邃难懂,隐着一抹淡淡的忧郁。
每次对接上他的眼神,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总要那么抖上一抖,颤上一颤,她狠狠审视自己内心一番,清清楚楚,也看得分明,那种感觉并非爱恋!
她的体型变化不大,只是身上的羽毛更加出色,更加漂亮。
而黑豹似乎老了,眼神不再那么犀利了,偶尔也会犯个小错,大多时候都是躺在门槛下,眯着眼睛睡觉。
看到如今的连少沐,她心中甚是宽慰,颇有一番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慨,但仍旧被他抱在怀中睡觉,着实令她十分的别扭,常常是待他睡下之后,便跑去他脚那头躺着,或是去七娘的房间,可次日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在那小子的怀里。
原以为是那小子多年养成的陋习,睡觉总得抱点什么,哪怕抱一只南瓜也是可行的,殊不知是另外一回事。
原来,连少沐早已发现她每夜必会经历一番蚀骨裂皮般的折磨,只有将她抱在怀中,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如此这般,她方才稍微好受一些。
这日一大早,连少沐在院中练剑,七娘在门前一边淘米,一边看他挥舞着手中树枝,问道:“沐炼,明日是出山赶集的日子,你要去么?”
善犷村到山外集市路程很远,全凭脚力来回得走上两三日,即便是乘坐马车,起早贪黑一日回转,回程时也得赶两个时辰的夜路,因此,自打有马车之后,每次出山,全村便会预先计划好外出人数,能代办的事宜的尽可能代办,非去不可的方可以占得一席车位。
“娘,我不去,明日去后山打点野味,有两日没吃肉,嘴馋得很,娘若是想去就去吧,多带点银子,若实在是太晚了,别急着赶夜路回来,去客栈住一晚,隔日再消消停停地回来便是。”他这一声娘叫得格外顺口。
“你这孩子,马车是大家共用,我怎好说走或不走?你不去那我同刘娘子一块儿去,买点布回来,得给你做身新衣裳了,你身上这件瞧着又短了!”七娘满目的欢喜,虽说他来到身边时已醒事,但这些年相处下来,竟也如亲生的一般。
她耳畔听着母子俩的对话,蹲在院墙上背对着院中望向远处影影绰绰的树林,这两日浑身都不太舒坦,总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第二日,七娘早早地便出门了,连少沐与她和黑豹,匆匆用了些米粥和面饼,便一同去了后山。
她感觉今日似乎比昨日更是烦躁不安,从早晨一直心神不宁地到了现在,连天色都昏暗得紧,不如往日亮堂,她抬头望了下天空,发现大半个天空竟然是红色的。
这种诡异的天色从未见过,她不由得暗忖,莫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心事重重,懒洋洋地跟在连少沐身后,黑豹在前边树丛里东奔西窜,十分兴奋,好像许久都不曾见过它像这般兴奋了。
她感觉自己浑身很是疲累,遂收起翅膀落在草丛里,听着连少沐和黑豹的声音,慢悠悠地往前走。
连少沐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追着黑豹而去,她渐渐掉了队。
天空已被血红色厚重的云层全部覆盖,贴近地面的高度起了阵怪异的风,打着旋儿,夹杂着土腥味扑面而来,眨眼间,整个空间狂风骤起,空中的云如被搅动一般,上下翻腾。
四周一片混沌,视线中早已不见连少沐的身影,只听见风如鬼哭狼嚎般啸叫声,她心中陡然升起一阵阵恐慌,再不敢前行半步,当即原地卧下,将头埋进翅膀之中,用尾羽盖住全身。
每日子时才出现的剧痛,竟毫无征兆地一波波袭来,她感到身体变得滚烫,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如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她忍不住连声哀嚎,痛苦地在草丛里扑腾,翻滚。
狂风不断地肆意搅拌大地,树枝沙石被携带上了半空,原本沉闷的雷声逐渐的响亮尖锐起来,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划过,仿佛要把天幕都撕裂一般。
忽地,只见一道极其耀眼的闪电,伴着巨大的爆炸声从半空劈下来,卷着磅礴而凌厉的气势,砸向那具极度扭曲的躯体,空气中瞬间充斥着毛发被烧焦的气味。
她疼得昏死过去,闭眼前一刹那,隐约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他背后展开一双金色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般落了下来,将她牢牢罩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雷电一次次袭击。
她如溺在水中一般,仰头望着头顶那一丝亮光,图张了嘴也喘不上一口气来,她挥舞着双手,企图抓住点什么浮出水面,没想到竟真的揪住了一角袍裾,一口清气终于吸进了胸腔。
“……”耳畔一声轻叹。
她蓦然抬头循声望去,却见自己如墨的头发飞扬起来。
她低头看着身前长发,惊叹出声:是恢复了人形,还是又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到底起不起来?”
她听到声音一惊,再次抬头寻那声源,身旁矗立着一尊修长的身形,他身着白衣,银发垂腰,俊朗肃静的脸上,一双狭长丹凤眼里,是烁金般闪耀的金色瞳仁,她揪住的正是他身前的袍裾,待看清自己手中是何物后,她慌忙撒手。
“我是不是见过你?”她忽然问道。
“何止见过!”那人垂下眼帘,淡淡回答,语气似有不快。
“我又没惹着你,为何生气?”她终于想起许久以前做过的那个梦,道:“我想起来了,曾梦见过你。”
那人没搭话,悠然转身走向一旁水池。
她翘首望去,那池中飘着两朵血红的莲花,如赤焰一般,她从未见过血红的莲花,甚是好奇,便起身跟了过去,问道:“为何莲花是这种颜色?”
“因为它是赤焰血莲。”
她眉头蹙了一下,喃喃地道:“赤焰血莲,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名字。”
那人没有接话,只是回头定定地看着她。
她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不解地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