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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跟在桃兮身边的黑犬脸上也露出焦急的神态,眼眸巴巴地望着床榻上的艰儿,犬尾低垂着,立挺的双耳耷拉下来,浑身透着关切之情,平素的凶狠威严丝毫不见踪影。
“我无妨。”转眸看见了黑犬,艰儿眼神亮了亮,不像灵隐寺其他小僧那般胆怯,而是探长手臂摸了摸黑犬的毛发,赞叹道:“好帅气的犬。”
令人咂舌惊叹的是黑犬的表现。只见它收敛了平素的嚣张冷漠不可一世,竟然向艰儿走近了几步,将犬头探至艰儿的脸前,伸出舌头舔舐了几下,接着将犬头埋在艰儿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桃兮看得是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吭吭哧哧道:“黑子,你这是干什么?”
黑犬与艰儿肯定是初次见面,然它却向艰儿表达了自己强烈的好感,这种露骨毫无掩饰的示好,简直是莫名其妙。
艰儿露出了笑意,似乎对黑犬的示好感到很惬意,连连说道:“桃兮,无妨,我第一眼看见它,就很喜欢它,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它?”
桃兮皱了皱眉头,满脸的怨气,埋怨地望着黑犬,说道:“哪里是我找的它,前几日它自己跑至灵隐寺门前,我一出门便被它缠上了,怎么轰它都不走,你也小心些,看它这情景,缠上你是很有可能的。”
“让它缠上我便好,不如你将它送给我吧。”艰儿开口向桃兮索要。
桃兮欣喜,脸上一乐,正想一口答应下来,黑犬似乎听懂了人言,立时将犬头从艰儿的臂弯中抬起来,退了几步,退至桃兮的身旁,坚决地摇了摇头。
望着黑犬坚决拒绝的神色,桃兮不禁失笑。
艰儿诧异地望着黑犬,说道:“好聪明的犬,竟然能听懂人言呢。”
桃兮点点头,说道:“还有许多令人惊奇的事呢,我早都习惯了,也不知它是从何处来的,你还真不能将它看作一只犬,有时它比人都聪明。”
黑犬得意地昂起头,似乎听懂了桃兮的夸耀之词。
“真是神奇。”接连说了几句话,艰儿虚弱的有些气喘,连连咳嗽起来。
桃兮忙问道:“几日不见,你怎么病成这样了,到底是什么病症?”
此时桃兮已从方才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她早已知晓艰儿这一世的命簿,此时艰儿并不曾遭遇什么劫难,她稍稍宽下心来。
“我这是再与爹爹抗争,我执意投身佛门清修,然爹爹极力反对,我这几日便饮食不进,绝食以示抗议,再者也表明了我的决心。”艰儿坦然道。
桃兮虽知此番艰儿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然心中仍是十分的心疼,埋怨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呀。”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说着艰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桃兮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去见见你爹爹,与他谈谈,或许他便能想开了。”
“我爹爹很固执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艰儿显然并不乐观。
“我去试试,或许他能同意。”
艰儿点点头,说道:“那就劳烦你了。”
“你我二人就不用客套了,你暂且歇歇。”说着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外侍立的下人将桃兮带至了艰儿爹爹所居的屋舍内。下人早就将桃兮的到来通报了艰儿的爹爹和娘亲,桃兮随着下人径直进入了房内。艰儿的爹爹和娘亲坐在上座,艰儿的娘亲满脸的忧愁,泪珠犹自挂在脸上,神情憔悴,显然是担心着艰儿的身体状况。艰儿爹爹坚毅的一张脸上也泛着忧愁之色。
桃兮一走进屋内,艰儿爹爹便先开了口,显然也是心中焦急万分,对艰儿的固执无可奈何,“你是艰儿的朋友,能不能劝劝艰儿,他放弃了大好的前程,放弃了一生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却执意投身佛门清修,过那一盏孤灯,一茗清茶的苦行僧般的清贫孤寂的生活,让我们做父母的如何能够安心。”
艰儿的爹爹连连叹着气,艰儿的娘亲泪水更是汹涌而出。
桃兮长长吁了口气,说道:“你们做父母的心情我完全能够体会。但是人生在世,辗转于红尘中的一世也就是几十载的光阴,时光匆匆而逝,往往在不经意间人的一生便流逝过去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为何不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呢?如若在自己喜爱的方面有所造诣,流芳百世,为后人所传颂,不是更有意义吗?违背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去做讨厌的事情,这一世过得也是不开心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艰儿的爹爹沉默不语。桃兮接着说道:“人是有转世轮回的,这一世他或许对佛法有兴致,有所作为,成为一代旷世名僧,成就了他这一世非凡的人生,或许下一世他便热衷仕途之路,人生一样可以过得轰轰烈烈,精彩纷呈,只要孩子过得开心快乐,作父母的也便安心了,难道不是这个道理吗?”
言毕,桃兮目光灼灼地望着艰儿的爹爹,然他仍犹豫着,始终下不了决心。
桃兮只得放下了狠话,决定刺激他一把,说道:“冥冥中上苍早有定数,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若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如今赵艰饮食不进,卧榻在床,生命奄奄一息,做爹娘的难道能够忍心看着他就此丢了性命?难道仕途比生命更重要吗?”
艰儿的娘亲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出声,哭道:“我要艰儿好好活着,无论他想做什么,随他的意便好了。”
艰儿的爹爹长吁短叹,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没想到艰儿如此固执,便随他的意吧。”
桃兮顿时雀跃起来,连忙告退,赶紧吩咐下人做些稀粥先垫垫肚子,她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艰儿的卧房。赶至艰儿的卧房内,早有下人端着稀粥在侍候着艰儿小口吃下。桃兮心中失笑,艰儿的爹爹早已软下心肠,向自己的儿子妥协下来,早早便准备好了粥食。
艰儿望着桃兮,冲着桃兮狡黠地眨了眨眼,示意他们终于战胜了他爹爹和娘亲。
桃兮在赵宅住了几日,每日照顾着艰儿的饮食,黑犬也对艰儿超乎寻常的亲厚,似乎将艰儿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力所能及地照顾着他,艰儿的身子恢复得很快,没几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了。桃兮常常陪着艰儿漫步在赵宅花园中,黑犬默默地跟在身后。那段日子,府里人常常看到二人一犬信步在庭院中,画面是如此的和谐。
艰儿康复后,便坚决在灵隐寺举行了剃度仪式,披上了僧服袈裟,正式投身佛门,做了弘法大师的关门弟子。艰儿的爹爹和娘亲参加了剃度仪式,他的娘亲满含着泪水,不舍的目光注视着艰儿,爹爹肃穆着一张脸,透出丝无可奈何。
桃兮终于可以与艰儿朝夕相处了,艰儿每日闭门刻苦抄经诵经,并没有多少闲暇时间分给桃兮,但桃兮只要能日日见到他的身影,知晓他心中是快乐的,知晓与他仅是一墙之隔便心满意足了。
这日,除了斋饭桃兮已有几日不见艰儿出门了,心中有些担心,整日憋在房间中苦读经书,恐会伤了身体,便硬拽着艰儿出来活动活动。桃兮与艰儿还有黑犬正在寺院中闲适地散着步,空空小僧远远看见桃兮,喊道:“桃兮,看你们没什么事情,随我去河边挑水去吧。”
第三十五章 声名显赫()
桃兮回过头望着空空小僧,打趣道:“又要我帮忙吗?”
“那是最好的了,走吧,正好让赵艰去河边散散心,整日闷在房间中,脸色都苍白了。”
桃兮转首看看艰儿,艰儿点点头,桃兮说道:“好,走吧。”
几个人边说边笑地向河边走去。河水清澈澄净,寺里用水皆取自于此处,桃兮与空空小僧各自舀了一桶水,桃兮提在手中,黑犬焦急地围着桃兮团团转,显然想帮忙。
空空小僧调侃道:“黑犬可真是心疼你,它舍不得你受累,我便没这个好命了,没有人心疼。”
黑犬转过脸冲着空空小僧恶吼着,龇着牙,恐吓着他,空空小僧后退了几步,讪讪地说:“好了,你莫要冲我凶了,我怕你了不成,再不敢打趣桃兮了。”
黑犬白了空空小僧一眼,转过脸,懒得再理睬他。
桃兮笑道:“好了,黑犬,你陪着赵艰在河边好好散散心,我和空空小僧一会儿便回来。”
黑犬点了点头,转身走至艰儿的身边,艰儿笑了笑,柔声道:“黑子,真是太乖了。”说着伸出手摸了摸黑犬的脑袋,黑犬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空空小僧趁黑犬不注意时,不满意地白了一眼,唯恐被黑犬看到,连忙说着:“走了。”转身向灵隐寺走去,桃兮跟在身后渐渐走远。
艰儿和黑犬沿着河边慢慢地走着,安静下来,艰儿的思绪又飞回到了他的经书中,方才被桃兮匆忙唤出屋,经书中有一段话的内容,艰儿思索了很久都未参悟透,此时情不自禁地思索起来。
人有内急,犬也不例外,黑犬当然不是一只普通的犬,自然不会当着旁人的面随意解决问题。但实在有些急,便抬起头望着艰儿,轻轻吭哧了两声,艰儿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黑犬的反应,黑犬无奈,只得转身向树后走去。
此时独留艰儿一人漫步在河畔,他神情过于专注在那经书的禅道中,一不留神,脚下打滑,一只脚便踩空,踩在了河水里,接着整个身子失衡倾斜“噗通”一声倒在了河水中。赵艰自幼名门富贵出身,哪里通水性,眨眼间,便呛了好几口水,本能地将手臂探出水面拼命地挣扎。
远远地躲在大树后解决内急的黑犬,听到“噗通”一声,心知不妙,飞速地冲向河边,果不出所料,艰儿落了水,黑犬毫无犹豫,径直扑入了河水中,四肢奋力地在水中划摆着,拼命地向艰儿游去。就在艰儿无力挣扎即将没顶的时刻,黑犬一口咬住了艰儿的衣摆,使力拽着艰儿向河岸游去。
桃兮心中挂念着艰儿,将水提至灵隐寺,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