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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桃兮大惊,手捂向胸口,感受到心脏沉稳的跳动,脑中浮现出楚王熊晟遭受心疾折磨的痛楚之状,眼眶不禁湿润。
阎罗王继续道:“太子用自己的半颗心换掉了你的三色心,亦换掉了你三色心的特质—感情不专一,朝秦暮楚,处处留情。你在爱情上的三心二意,对男人的诱惑撩拨必将招惹起男人们的纷争,给六界带来灾祸。而如今拥有太子半颗心的你却注定只会专情深爱一人,想必你自己亦有所感觉你的变化吧。这一分为二的心终将会走在一起,合二为一的,从此将避免六界的一场浩劫。”
桃兮忆起千年前自己尚是一株桃花树时,晟熊对自己的惊鸿一瞥,从此便驻足沉沦。千年的点点滴滴,晟熊始终无怨无悔的付出,而自己却一直在伤害他,心头酸涩,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落,顷刻间泪湿衣襟。
桃兮哽咽道:“那晟熊乃天宫太子地位尊崇,而我只是一个桃花小妖,身份地位悬殊,相差云泥之别,我连天庭都去不了,又怎能与他长相厮守,鹣鲽情深。若勉强上了天界,我亦会被天界神光灼烧得魂飞魄散的。”
阎罗王笑道:“哦,你还不知?你虽未敌过天劫,但你辗转凡尘历经了尘劫,瑶池圣母特允你仙位,如今你已飞升成仙,位列仙班了,你自己运气试试,气息是不是与往日不同了?”
桃兮运了一下气,果然感到身子轻盈,周身仙气袅袅萦绕,心中大喜,点了点头。
“你位列桃花上神尊位下,一切便听从他的安排吧。”
说着用手往大殿大门处指去,“诺,正说到他呢,他便来了。”
桃兮转首向大殿大门处望去,一个白衣飘飘,衣袂翩翩,谪仙般的男子向她走来,正是桃花上神闰息,她的师傅,亦是凡间息国的息王息闰,她为凡人时的第一个夫君。
桃兮脱口而出:“你怎么也来了?”
桃兮在凡间刚刚身亡,息闰便随后而至,莫不是他在凡间也死了?他并未回答,只是含笑深情地凝视着桃兮。
阎罗王在旁笑道:“桃花上神还真是痴情人,听说心爱的楚国王后身亡,一刻也不停,便紧随其后饮鸠殉情了。”
桃兮被震撼了,睁大了水眸无声地询问着桃花上神闰息,闰息却顾左右而言他,柔声道:“桃儿,这就随我上天庭吧。”
二人告辞了阎罗王,桃兮随闰息驾云飞上天界。天界仙气袅袅,空气清新,脚下白云朵朵,神光照耀着整个天庭,熠熠生辉。桃花上神殿前几只神兽和仙鸟徜徉在卷卷云朵间,悠哉游哉。
走入桃盛殿殿门,扑面而来的是簇簇粉红色的桃花瓣,桃兮驻足在这美景前,这番景象竟与凡间息国王宫内的桃花盛景如出一辙。投胎为人的桃花上神虽然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却仍保留着前世的喜好,将息国王宫内桃花种植得如同桃花上神殿般的仙境。
闰息在桃兮身畔伫立。良久,桃兮轻叹:“你这是又何苦呢?在人世还有你的妻子,孩子,还有你的江山,这些你怎忍心置之不顾呢?”
闰息凄苦道:“桃儿,我知你心中是一直怨怼我的。我不知你是何时察觉到我师妹的存在?但你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你息国王后是你的师妹,你息国太子是你二人的子嗣,这些都是不可回避的事实,还用我误会吗?”桃兮觉的他的这番言语十分的可笑,虽然此时对于桃兮而言,所有的一切过往早已时过境迁,内心已没有丝毫的波动。
“桃儿,你耐心听我说。如今你我都已经不在尘世,我将一切真相都告知你,也不算违背誓言了。那楚王晟熊知晓你我夫妻二人感情深笃,他依靠强取豪夺很难拆散。而他很贪心,不仅想得到你的身,还想得到你的心。所以他设下了这个局,将你彻底从我身边抢走的局,可谓是用心良苦。”
桃兮吃惊地望着闰息,怀疑道:“楚王设的局?你又如何知晓的?为何一直隐瞒我?”
闰息恨恨道:“我在息国知你身亡消息后,便生无可恋,只想随你而去。饮下毒鸠临终前,师妹感怀我对你的情深,内心十分内疚,便将她与楚王的阴谋全盘托出。我与师妹的确自小一起习武,但我对她只有师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意。师傅暴毙后托书与我照顾师妹,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推辞?”
说着看了看桃兮的表情,显然桃兮也是认可他的决定的。
又接着说道:“我本打算将师妹接至息国,以息国公主的身份将她风光出嫁。却不想,接至息国的路途中,师妹与一个护送的侍卫情投意合,珠胎暗结,而那侍卫是一个不敢担当的懦夫,恐我治罪与他,竟将师妹丢弃偷偷逃逸。楚王查出此事,便利用这个机会,以息国王后和息国太子的筹码,让师妹全力配合他的计谋。那日师妹来到楚国城门找到我,因未婚怀胎无颜面世而一心求死,我怎能让她这样去死呢?为了她的名声,我允诺给她一个侧室的身份,但有名无实,好让她名正言顺地将孩子生下。并承诺她为了她的声誉,这一切真相只有我与她二人知晓,绝不会告诉第三人。”
桃兮痛心道:“所以这一切你都瞒着我,你可知我心中的痛苦吗?”
闰息沮丧道:“桃儿,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举动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痛苦。在凡尘人间男儿多三妻四妾,我没想到你对此事会如此在意。在你我从楚国逃亡的路上,看到你形容憔悴,忧心忡忡,多次试探我,我便知你的痛苦了。我很后悔我对师妹的承诺,可我真的没办法呀!也没办法违背诚信将真相告知你。看到你的痛苦我更是痛入骨髓,只盼你能慢慢调整好心态,接受这个现实。”
“对,我那时便知道了。你和你师妹在楚国城门军营屋舍内的卿卿我我,我全看到了。”桃兮说道。
闰息急切道:“桃儿,那全是楚王的阴谋。楚王故意放你逃出楚国王宫来见我,故意让我师妹引诱你前来,故意和我做出卿卿我我的模样让你看到,就是想让你对我死心。你想想以楚王的狡诈,和对你的占有欲,他怎肯让你来见我呢?然而你从兰嫔妃那里拿到出城兵符,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因而后来他大怒,欲治兰嫔妃重罪。他是本想让你对我死心后乖乖回到楚宫,他才有机会得到你的心呀!”
桃兮脑中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以楚王处事的谨慎,确实很难有这种失误。沉吟了一番,桃兮说道:“的确有可能是楚王故意为之,不管如何,最终娶你师妹做息王后的人是你!。”
闰息轻喟:“是,这是楚王给出的条件。寰视各国实力,楚国最大,你我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为了让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只能答应。楚王给我时间和机会重振息国,待息国富强起来,厚积薄发,便可与楚国抗衡,在战场上兵戎相见,金戈铁马。只要打败楚国,你便能回到我身边。”
第五十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说着,桃花上神闰息伸出手握住桃兮的双肩,眸光灼灼地凝视着桃兮:“桃儿,难道你不愿意与我双宿双栖吗?”
桃兮微扬着头,望着闰息,轻启红唇,“彼时的我自然愿意,不然我为何与你一同逃离楚国呢?”
闰息点点头,接着说道:“是,这一点不用问你,我也知道。但楚王是有条件的。他的条件便是我与师妹大婚,师妹为息国王后,孩子为息国太子。这一切虚妄之名都不是你我在意的,我二人重新在一起只有此法。届时便可放弃一切繁缛琐碎之事,放弃息国王位,寻觅一处幽静之所,晨钟暮鼓,岁月静好,安之若素,这不是你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闰息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桃儿,相信我,这么多年来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唯一爱着的人,我与师妹一直是有名无实的。”
桃兮听到此处,恍然醒悟。原来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是个骗局,她犹在骗局中而不自知,甚至深陷骗局中还自得其乐,享受着骗局中的甜甜蜜蜜。
楚王够狡诈,骗得她好苦。在她感情受创痛不欲生时,楚王对她隐瞒着真相,甚至她所有的痛苦都是他设的局所带来的。在她身边极尽柔情抚慰,在她最脆弱最彷徨时他陪伴在身边,以致她渐渐卸下心防,接受了他甚至最终爱上了他。
这样的结局或许早在楚王设局之初便已注定,楚王如此精心设计她,她于楚王而言便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来。
桃兮气道:“你做了这些,难道没想到我的感受?我会伤心会难过会痛苦。就是几年后你打败楚王,我那千疮百孔的心又在哪里呢?又如何安放?你就有那么大把握还能得到我的心吗?我是人,不是一块石头,会永远站在同一个地方接受风吹雨打,雨雪纷飞。若果真有那么一天亦是物是人非事事空了。”
桃花上神闰息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温润淡定,茫然道:“我一直坚信你对我的爱,我深信你我二人的感情经得起考验。”
桃兮苦笑了,慢慢说道:“你知道当年的我是如何痛不欲生吗?毕竟你我只做了二个月的夫妻,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你可能以为男人的三妻四妾,我一时接受不了,耍些小性子便过去了。你错了,我要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在我的爱情里不允许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否则宁缺勿滥宁可没有。在你和你师妹大婚那日,你已经失去我了,我也把你彻底放下了。或许在这之前我还对你心存奢望,心存幻想,想听到你的解释,我也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均放弃了。第三者的存在对我的爱情是毁灭性的打击,是不可逆的。”
闰息顿时脸色惨白,急切道:“桃儿,不要这样说,你要给我机会,不能让楚王的奸计得逞,破坏了你我二人的感情。”
桃兮决然道:“你说的没错,楚王的确煞费苦心。但这局里他承担了莫大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