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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今的你,做得很好。”我想起他这几月以来,替淳翌打理朝政,一同治理江山,觉得他的身上多了一份责任感。
淳祯摇头浅笑:“这是无奈。不过说句心里话,我做这些,许多是因为你,你可以不信,可我还是说了。”
我看着淳祯一脸的认真,禁不住回道:“我信,我从来都信。”事实上,我从来都相信任何人,从来都不愿意去扭曲别人的思想。
“这么纯真的女子应该幸福,所以,我们都愿意你幸福,纵然是付出代价。”淳祯喃喃道。他所谓的我们,是谁呢,是他,是淳翌,还有楚玉吗?
我傲然道:“幸福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还舍不得拿什么去换那所谓的幸福,所以,宁可让幸福搁置在那儿,蒙上尘埃。”
他负手而立,手上握着玉笛,玉笛上垂着一块翠『色』的玉佩,用紫『色』的丝线系着,这样的情景总是令人心醉。可惜我只是醉过,却从来没有『迷』过,他说得对,我会心动吗?我会为谁而真正心动吗?我会,我会心动,但仅仅只是心动,是某个短暂的瞬间,过后,就不再有了。
他用欣赏与揣测的目光看着我,低低问道:“你要离开吗?”
我惊讶地回过神,看着他,假装不解地问道:“离开?”
他轻微点头:“是的,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要离开。”
“我的眼神?什么眼神?”我依旧假意地问他,但是心中不得不惊叹这个男子的观察力是这般敏锐,他一定是从我身上感觉到了什么。
“是的,你的眼神流『露』出你对这里的留恋,一种欲将离去的留恋,只有想要离开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他解释道。
我不以为然地笑:“王爷心思缜密,对我是观察入微啊,是的,我想要离开。”我没有隐瞒,毫不忌讳地对他说,因为之前我对淳翌也说过要离开,去翠梅庵小住。
“如果你只是出宫散心,我是很乐意的,如果不再回来,我是不愿意的。”淳祯话语直白,或许他也觉得在我面前没必要隐藏什么。
我只淡淡而笑:“难道王爷还觉得我能彻底离开紫金城吗?在你眼里,我有那么洒脱吗?”
淳祯笑道:“有,沈眉弯从来都是洒脱自如的,纵然如今贵为大齐皇后,你依旧可以。之前你不离开,是因为你心有牵挂,心有不忍。可是如今,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做什么都不为过了。”
我清冷地笑:“王爷说笑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更应该束缚自己,因为这罪名可以让皇上随时杀了我。如果被人知道这秘密,我想皇上尽多大的力也没法保护我了。”
淳祯表情严肃,点头道:“是,之前错一千次,都可以保护你一千次,若此事传扬出去,再想要保护你,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我抬头看着他,那么傲然:“我知道,可我不怕,我既然想要坐到今天的位置,心中也就豁然。”
“我知道,你心无所惧。”
“是,我心无所惧。所以,今天,我与你也无须道别,来去由心,前因后果,早已知晓。”我淡淡地说道,心中释然。
“你知道,我也不会留你,也留不住你。”
我微笑:“是,留不住,许多事都是徒劳。你比谁都明了这一切,又岂会再留我?”说这话,我想起了在明月山庄华胥幻境与他的对话,那点滴的往事,仿佛都在昨天。当初他说我红颜祸国,他对我的心,我知,但是我们都很理『性』,保持着这份距离。那么就让这份理『性』,到最后,到永远吧。
他似乎明白我的所思所想,沉默着,却一直看着我,想要留住这短暂的时光,这只属于我和他的时光。
“我回月央宫了。”我紧了紧披风,觉得有些凉了,秋天的萧索,秋天的凉意。
他不吱声,只看着我离去,有的时候,万语千言,抵不过一个眼神。
行将抵达月央宫的时候,与小玄子迎面而遇。
“小玄子见过皇后娘娘。”他躬身施礼道。
我微微点头:“嗯,小玄子,何事这般匆匆?”
小玄子躬身答道:“皇后娘娘,奴才恰好要去月央宫,皇上说几日不见您去养心殿,有些想您,特意让奴才过来请皇后娘娘前去。”
我心中正想着,好几日不曾去养心殿,一来看看淳翌,二来想要跟他说辞别之事,于是对小玄子挥手说道:“走吧,直接去养心殿。”
养心殿离月央宫并不远,一路上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只步行一会儿便到了。
淳翌临窗而立,身影仿佛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只听得他微微咳嗽,难道上次的风寒还未痊愈,我心有不忍,上前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淳翌转过身,低声道:“湄儿来了。”
我抬头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憔悴,忍不住问道:“皇上的身子还不见好转吗?还是上次感染的风寒?”
淳翌微微笑道:“无大碍,太医诊治过,吃几剂『药』便好,是这天气缘故,湄儿你也要多留心身体。”
我为他紧了紧明黄『色』的风衣,柔声道:“病了就不要站在风口,该多躺着歇息,『药』喝了吗?”
他轻轻摇头:“还没喝。”
我朝小玄子说道:“去给皇上端『药』来。”
端着『药』碗,淳翌躺在椅子上,我亲手喂他,看着他茫然的眼目,心中不由得生出感伤。他虽不是那般叱咤风云的帝王,但也有着王者风范,如今却觉得他孤独而脆弱。
看着他微蹙的眉,我柔声问道:“很苦吗?”
他笑道:“不苦,有湄儿亲自喂朕,怎么会苦呢!”我脑中浮现出我病时他喂我汤『药』的情景,记得那时他还亲尝汤『药』再喂我,一个君王对妃子如此疼爱,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重情义的男子。
喝完『药』,淳翌看着我,问道:“湄儿打算何时去翠梅庵呢?”
我心中一惊,为什么他和淳祯一样,能感觉到我所思所想,难道是因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我看着病中的他,只低声回道:“再过几日吧,等皇上身子好转,臣妾就去。”
淳翌轻声咳嗽:“朕身体无碍,湄儿不必忧心朕,选个吉日前去,也好早去早回,天渐渐凉了,你在外面,朕也不放心。记得到时多带些人去,可以好生照顾你。”
“皇上,您知道,臣妾出门一贯不爱热闹,何况是去翠梅庵,那里是清净之地,臣妾打算只带红笺前去便好。秋樨留下来给扇贵人使唤,毕竟在庵里不需要人的照顾,那里清净自在。”我执淳翌的手,他脸上有微微触动的神『色』。
淳翌点头:“你去时,朕命人护送,等你回来,再派人去接,这样子可好?”
“好,这些就由皇上安排。对了,皇上,臣妾走后,就让扇贵人来照顾您,她心思缜密,又与臣妾的感情甚好,让她照顾皇上,臣妾放心。”我对淳翌说道。事实上,我心里的确是如此想。
“好。”想不到淳翌答得如此爽快,如此干脆,或许他明了我心中所想,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开心、安心。或许他同淳祯一样,感知我此次前去,或许会住很久,或许不会回来。但他不会问,不会说,也不会用圣旨来命令我。
他如此干脆,我应该坦然,可是不知为何,心中一片『迷』惘。看着他暗淡无神的双目,我的眼中起了雾,看着他,越来越模糊。
我告诉自己,我还是要离开,到底多久,一切由心而定。
淳翌,给不了你更多的好,我很抱歉。
对——不——起——
第39章 清秋临至翠梅庵()
秋『色』越来越浓,风凉『露』重,霜径又添落叶黄花。
玄乾三年十月初七,我翻看了历书,历书上写:宜出行。
就这一天吧,仿佛每日都在等待,我等待的不是吉日,而是等待着自己决然地拎着行囊离开。这紫金城,每一日,令我多一份厌倦,每一日,又令我多一份眷念。我害怕有一天我的眷念会多于厌倦,所以我必须在此之前离开。
该有的道别都已经有了,不该有的道别也不需要再有。
画扇执我的手,不舍道:“妹妹,让我送送你吧。”
我轻微摇头:“不用了,姐姐,只是小别几日,无妨的。记得我走之后,你常去养心殿,近来皇上身体不好,你多照顾他。”
画扇点头:“我会的,妹妹,你放心去,月央宫我也会照看好,等你回来时,这里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没有什么会永不改变,起落有定。曾经有过多少繁华,将来就会有多少落魄,有过多少落魄,就会有多少繁华,这是一种人生的定律。物极必反,水满则溢,姐姐,如今到了我该沉淀的时候了。”我像煞有介事地说道。事实上也是如此,皇后、舞妃和云妃都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难道我要在紫金城重蹈覆辙?
画扇微笑地拂过我的发丝:“妹妹是明白人,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沉淀一段时日,这里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我握紧画扇的手:“姐姐要把握好机会,好生珍重。”
画扇轻轻点头:“嗯,我会的,妹妹也好生珍重。”随后她又说道:“你不去跟皇上辞行吗?”
我从袖口取出淳翌给我的金牌,摇头道:“我就不去辞行了,前几日也跟皇上说了,他给了我金牌,就是让我自由出行,所以无须再去道别。之前已经说起过很多次,再去道别,反而添了沉重,不如就这样安静地去,过些天安静地回,不是更好吗?”
画扇看着我:“这样也好,不去惊扰他,他身子不好,需要静心休养。不过妹妹一走,他还是会知道的。”
“知道归知道,那时候的心情又不同了,总好过正面相对,相看更添愁怀。今晚,或者明日姐姐就去陪皇上,天气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