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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脚步轻盈,如梦如幻。
宫殿没有牌匾,红墙黛瓦,也见不到丝毫的奢华靡丽。没有人烟,走进去只有楼阁殿宇、亭台水榭,还有花草树木突兀地滋长着。
正在踌躇之际,觉得胸口疼痛,隐约听到哭泣声。一阵剧痛将我惊醒,捂着胸口,我一手拿着帕子,忍不住呕了一口鲜血。
抬头看到秋樨坐在床沿,眼睛哭得红肿,急道:“娘娘,娘娘……”
红笺夺过我的血帕,急得要哭:“这是怎么了,好好地突然吐了血?”
我虚弱地回道:“没事,没事。”
秋樨为我端来水漱口,那边红笺急急说道:“我去请师太过来看看。”还不等我回应,她已走出门外。
一口鲜血吐出来,我倒觉得胸口轻松了许多,刚才的剧痛减缓,呼吸也畅通多了。看着秋樨,禁不住问道:“你是几时来的?”
秋樨拭去眼角的泪:“回娘娘,奴婢才来不久,扇贵人放心不下娘娘,让奴婢前来侍候您。”
我斜斜地躺着,问道:“扇贵人可好?宫里一切都可好?”
秋樨为我盖好被子,关切道:“娘娘,您先歇息,奴婢回头再告诉您。”
我轻轻点头:“也好,也好。”
话音才落,已见妙尘师太急急赶来,忙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吐了血?”
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答道:“师太,无碍的,方才我做了个梦,梦里什么也没有,突然间觉得心口剧痛,疼得醒过来,忍不住就吐了一口血,这会儿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师太缓了一口气:“吐了这口血更好,通了血脉,将连日来郁积在心口的血气疏通了。这倒无妨,只需要静心调养,就能好起来。”
一旁的秋樨和红笺忙合手念道:“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师太从怀里取出个精致的小瓶子,对红笺说道:“取些水来。”而后,从瓶里倒出了三粒小小的丸『药』,往我嘴里送去,说道:“吃下去,你会舒服许多。”
含入口中,只觉得清凉、微苦,用水吞服。
妙尘师太看着我:“好好歇息,没事了,贫尼先行告辞,回头再来看你。”说完,转过头又对红笺说道:“有什么事,来唤贫尼。”
“有劳师太。”我感激地说道。
『迷』糊中又睡了一会儿,无梦,醒来后已是黄昏,只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不那般疲累。
晚膳喝了几口稀稀的小米粥。
想要起床到院中走走,还是觉得有些虚弱,于是作罢。
因心中念着宫里的事,唤来秋樨,想要细问她宫里的情况。
看着她,我低低问道:“你告诉我,宫里发生何事了,扇贵人好吗?皇上好吗?”
秋樨低眉回道:“这些日子,扇贵人每日都去养心殿照顾皇上,她还好,只是皇上……”秋樨欲言又止,我心中想着定是淳翌不太好。
“皇上怎么了?告诉我。”我缓缓问道,并不急。
“皇上日渐消瘦,饮食睡眠都不好。”
“太医怎么说?”
秋樨答道:“太医说皇上是疲劳所致,好好歇息,调整心情,多服几剂滋补的『药』就无妨。”我想着病由心生,我病了,淳翌也病了。只是以淳翌的心胸应该无妨,如何一病这么久?我走之时他就病着,到现在还不见好转,反而更加消瘦。
秋樨继续说道:“扇贵人让奴婢过来看看娘娘可好,顺便问下娘娘有何打算,是否可以回宫?扇贵人说皇上思念娘娘,或许娘娘回去皇上的病就能很快好起来。”
我虚弱地笑:“皇上的病要靠他自己,就算我回去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更何况让一个自身都病着的人,如何再去照顾安慰他人?”
秋樨微微叹息:“娘娘只管养好身子,到时回去,皇上也好了。”
我叮嘱她道:“你在这儿住两日,就回宫去,告诉扇贵人,就说我在庵里很清静,很好,让她好好照顾皇上,多宽慰皇上的心,后宫里的一些事务,她也帮忙打理着。”
秋樨接过话:“奴婢有一事忘了,扇贵人几日前已经被皇上赐封为扇婕妤,奴婢见着娘娘,一时间竟忘了改口。”
“扇婕妤。”我低低念道。画扇果然出众,只几日时间便让淳翌另眼相待。如今她居住在月央宫,就像当初的我,当初的我是湄婕妤,居住在月央宫。想着我这一路走来,从山野农女,成为『迷』月渡的歌伎,再一跃而上,成了岳府千金,之后更是平步青云,无须选秀便入宫中,做起了湄婕妤,失去烟儿,又凭白成了湄昭仪,得知身世,又自己甘愿坐上皇后的凤座。我自己都禁不住叹气,从山野农女到大齐皇后,这样的距离,这样的高度,我是如何做到的?只因认识淳翌,才有了这样的转变。
“如今后宫的许多事都是她打理,她随和又平易近人,后宫的嫔妃都喜欢她。”秋樨继续说道。画扇真的比我更适合留在宫里,她适合与人交往,适合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务。而我不能,我生『性』懒散,对许多人事都漠不关心。一个在后宫不能执掌事务又无法平淡的人,还是远离那里好些。以淳翌对我的恩宠,我不可能平淡无声,后宫的嫔妃会想尽办法针对我,尽管我可以躲过她们的算计,甚至可以将她们打败,但是那么多的纠缠与争斗,都不是我所愿意的。
看着秋樨,我叮嘱道:“回去之后,好好协助扇婕妤,告诉她,我还会在翠梅庵住些时日,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
秋樨执我的手,眼中流『露』出不舍:“娘娘,奴婢不想回宫,想留下侍候娘娘。”
我感激道:“谢谢你,秋樨。我也不舍得你,只是扇婕妤需要你,在后宫,要寻一个像你这样识大体、贴心的人不容易。让别人跟着,我不放心,你可以提携她,帮助她。”
“娘娘,你为人善良,心胸豁达,处处皆为他人着想,菩萨一定会保佑你将来都平平安安的。”秋樨动情地说道。她的话却令我生出无限感慨,我是一个冷心的人,我所关心的也只是自己想要关心的,其余的人和事,与我没有半点瓜葛。
我缓缓问道:“谢容华和顾婉仪可还好?”
“她们常去月央宫,现在跟扇婕妤也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时常念起您。”
“回去替我向她们问好,就说我也记挂她们。”
我又想起了淳祯,本来身为皇后,不好过问他的事,但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秋樨,所以也不顾忌那么多,低声问道:“陵亲王近日可安好?”
秋樨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她缓然回道:“陵亲王还好,因皇上身子不适,他还是如从前一样,帮皇上治理朝政。”
又问了一些琐碎的事,得知前皇后在静心苑病重,得知后宫这些时日还算安宁,朝廷也无别的大事。
渐渐地累了,临着窗,看着冷月升起,凉风吹响树叶。
又是一日的病中消磨,从秋樨这里得知宫里的一些事,心中竟无多少感觉。无论是画扇被封,还是淳翌病重,抑或是那些平静与不平静,于我来说,都是那么淡然。
妙尘师太说得对,病过之后,就真的从前尘旧事里解脱出来了。
这场病,来得好。
第44章 相逢又在玉佛前()
三日后,我方从病榻上起来,病过一场,精神始终不如从前。坐在古镜前,看自己素妆淡然,消尽颜『色』,年华就这样流逝,恍如烟云,又若流水。以往在月央宫,我的装扮虽然难免有些华丽,但比及她们算是素净的,来到翠梅庵,更是不施粉黛,素颜如水。
院中有被打扫过的痕迹,可是依旧又铺上了一层落叶,望着几株老树,枝叶伶仃,已经没有多少叶子可以再落。天真的凉了,已经不是深秋,而是初冬。
秋樨为我披上风衣,关切道:“娘娘,这里风大,还是进屋去吧。”
我转过头看着秋樨:“你今日该回宫去了。”
秋樨细致地拂过我被风吹散的鬓发,微笑道:“多留一两日也无妨,奴婢想等娘娘身子好些再离开。”
我微笑地看着她:“已经好了许多,你回去后也不必挂念。有红笺和师太照顾我,你只管放心。明日吧,今晚收拾好行囊,明日上午启程。”我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说道:“这天突然变得冷了,再晚,怕是要下雪,到时回去的路上不方便。”
“是。”秋樨尽管有些不愿,但还是答应了。她不知,其实我也不舍,这样寒冷的冬日,我需要几个贴心的人陪着我,一起烹炉取暖。
弯腰轻轻拾拣起一片落叶,就当是为这个季节,留下一种无言的怀想。
红笺走过来,唤着我:“小姐,该回屋吃『药』了。”
屋内已经生起了火炉,顿觉暖意拂身,浓郁的汤『药』味漫溢在屋子里,这味道,时而觉得舒心益气,时而觉得难闻烦心。此时,我就喜欢这『药』味,热气腾腾,很是暖心。
刚喝下汤『药』,妙尘师太叩门而入,温和地看着我,微笑道:“今日气『色』好多了,再休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我起身施礼:“多谢师太近日来的照顾,为我费了不少心思。”
她轻轻执过我的手:“不费心力,倒是辛苦了你。”
她的细微动作让我有些感动,抬头看着她:“难为你的好。”
妙尘师太小坐了一会儿,有小青尼匆匆来访,说道:“师太,宫里有位娘娘来到我们庵里,请您过去接待。”
我和师太对望,心里想着,宫里来的娘娘,会是谁呢?难道是……不容我细想,妙尘师太起身:“我先去看看,若是你熟悉的,一会儿我便带她来见你。若不是,回头我会遣人来告知你。”
我点头应道:“好,你快快前去。”我也没细猜是谁,答案一会儿就会出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只听到有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