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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灵的!”
“额涅绣的手帕上次你找出来还给我,我就给锁起来了——胤祥已经不是当年的胤祥啦!”胤祥的话使胤禛感到一种英雄末路的心情。在奔赴围场的路上,胤禛觉得自己一定要有所作为了,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胤祥,为了使他这样的好男儿有一番建功立业的机会。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到热河行宫已是七月流火时候,瑟瑟秋风吹得行宫里的窗棂吱呀作响。
皇帝刚刚读完传教士呈递上来的测绘报告,将放大镜搁在桌上,抬头道,“平身罢,坐。”胤禛谢了恩坐下。皇帝闲聊似的问了些京城里的情况,最后提了一句,“胤祥还好么?”
“回汗阿玛的话,胤祥听闻汗阿玛关心他的病,当即感激涕零,祷祝汗阿玛万寿无疆。”胤禛终究还是忍不住要为胤祥说话,皇帝听了却似乎并不买账。
“你不必替这个逆子说好话,他心里究竟是如何想朕的,朕比你清楚。”皇帝的声音瞬时冷了下来,他的目光也令胤禛感到害怕。胤禛赶忙低下头去。皇帝只叫他跪安,再不多言。
“给雍亲王请安!”胤禛离开皇帝处不久便路遇胤禩,胤禩见了他便打了个千儿,“您这是刚给汗阿玛请安出来?”
“正是呢,八弟客气了。”胤禛在皇帝那里挨了批评,心里极不爽快,但眼下见了胤禩,却也不得不应酬几句。
“十三弟的病怎么样了?”胤禩早知胤禛与胤祥交好,如今胤禛是亲王,胤禩是贝勒,他自然不忘投其所好,总要维持表面和气。
“劳八弟惦记,十三弟的病,太医们正在想法子。”胤禛觉得胤禩能问候胤祥,眼里多少还有他这个哥哥,便也思忖还他一个人情,“我倒是还听太医说起,良嫔母的身子欠安,看来八弟要多多劳心了。”
“唉,自打我被汗阿玛骂过之后,额涅的身子就时好时坏了——”说起良嫔,胤禩心中倍觉郁闷,“她总说是她老人家连累了我,其实都是我自个儿不好,老惹汗阿玛生气,倒连累了额涅……”
“汗阿玛当日说的是气话。你回头好好劝劝她老人家,总该想开些才是。”胤禛一听便知胤禩母子对自己卑微的出身耿耿于怀,当下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嘴里却说着宽慰人的好话。
“四哥说得极是,回去我一定好好劝额涅吃『药』,我得替她争气!”胤禩虽知道胤禛绝不可能与自己一党,但胤禛这番话却是真真实实打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不能泄气,只要继续结交权贵,笼络人心,是一定有机会东山再起的。胤禛只微笑着点了点头,二人就此别过。
中秋时因得知桑柔有孕,皇帝特派人将桑柔从张家口接到身边安胎。贵妃、瑭淑在围场行宫见了桑柔,自然喜出望外。
“这下好了,你答应我的事可赖不掉了呢!”瑭淑兴奋地将头枕在桑柔的小腹上,“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皇上倘若许这孩子养在宫里,那是我们的造化!”桑柔再度有孕,气『色』也跟着心情好了不少,“就怕皇上嫌弃呢——”
“怎么会!皇上有多宠你你也瞧见了,一听说你有了身孕,马上就把你接到跟前照顾。就是公主们也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待遇呢!”瑭淑总觉得皇帝这样在乎桑柔,总有一天桑柔会知道真相。
“说起来,这道口谕可把李荣保吓得不轻!”桑柔与李荣保夫妻恩爱,说起他的时候桑柔眼里都泛着光,“他说这可了不得了,得做个佛龛,把我供起来才是!”这话出口,二人乐得前仰后合。
“我听贵妃说,从前送给你的丫头四妞,进了雍王府了?”晚膳时分,二人继续在瑭淑的住处闲聊,瑭淑喝了一口乌鸡汤问道,“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当日我还觉得她出宫可惜了呢!”
“还有更奇的呢,这四妞进了雍王府不久,就被雍亲王瞧上了,前儿个给雍亲王生了个阿哥!”桑柔说话的时候,瑭淑惊得简直合不拢嘴,“当日是年羹尧找我们把四妞要了去服侍他妹子的。他那妹子读了几年书,还给四妞起了个名字叫掬月。”
“这可是撞了大运了!小小一个丫头,竟给王爷生了儿子!”瑭淑不由回忆起当日见掬月的种种情形,发现早已记不清她的长相。入夜卧床时,她不由感叹起命运无常——自己是皇帝的妃子,享尽荣华,却至今膝下无子。倒是一个当初自己没有留意随便送出去的丫头,如今母凭子贵了。这样想着,瑭淑不觉有些不甘。
入冬皇帝去遵化谒陵,因良嫔病重便未让胤禩随驾,允许他留京照顾母亲。除胤禩外,几个留在宫中的妃嫔也常去探望,大家都听说良嫔此次心灰意冷,把太医院开的『药』全给砸了,怕是不中用,得预备后事了。
“你就听我一句劝,好好把『药』喝了,就像我当日一样。”这天晌午歇觉后,久不『露』面的惠妃来到良嫔病榻前,见她面如死灰,惠妃当即老泪纵横,仿佛看见三年前的自己,“胤禩这孩子还是有指望的,你得好好活着,看到他出息的那天啊!”
“如果没了我这个命贱的额涅,他该多有出息啊……”良嫔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头顶的宫灯,“惠妃姐姐,他从小……就跟您最亲了,您帮我看着他吧——留着我这个出身微贱的母亲,皇上会更厌恶八阿哥的。”
“皇上说的是气话,你可不能往心里去啊!”惠妃曾与良嫔有过主仆之谊,如今听到良嫔这番自暴自弃的话,不由心如刀绞,“现在后宫诸姐妹里,只有你还和我亲了,你走了,我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你得活着!你得活着!”
“姐姐您也别劝我了……为了我儿,我什么都愿意做——”惠妃听出来了,良嫔这是决计用自己这条命为胤禩铺路,她怎么劝都没有用的。
“我当初要是有你这般的『性』子,胤禔也许就不会被圈禁了——也罢,我只在佛前祝祷,不再劝你了。”惠妃站起身来擦擦眼泪,告辞离去了。同为母亲,她明白良嫔的心意。
皇帝在遵化听闻良嫔病笃不肯吃『药』,心里知道这是她在无声地抗议他。想起良嫔年轻时的音容笑貌,皇帝不能不动容,下旨晋封良嫔为妃,希望她得知消息后可以振作。然而成为良妃的卫氏去意已决,在皇帝祭陵时告别人世。
“唉,我平日虽然对良妃妹妹没有什么好脸『色』,可如今她走了,我这心里——”皇帝回京后到良妃灵前奠酒,宜妃也是在场人之一。这日众人齐聚承乾宫向贵妃请安,每个人面『露』哀容,宜妃甚至哭出声来,“看见爷站在良妃妹妹灵前默默不语,我这眼泪都止不住!”
“宜妃是『性』情中人,可也别太伤心了,要注意身子啊!”贵妃忙完良妃的丧事早已力不从心,如今宜妃这样哭哭啼啼,她只觉得心烦意『乱』,“不如大家今日都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两天大家也辛苦了。”贵妃发话,大家也只有应声起身告辞,皆不敢久留。
“瑭淑,你留一下。”众妃鱼贯而出,瑭淑觉得自己年轻,便主动走在最末,还没踏出房门,贵妃便把她叫住了。
“皇上前儿跟我说,有意让你搬到承乾宫来住,叫我问你愿不愿意。”瑭淑走到贵妃跟前,贵妃拉着她的手道,“让你跟我住一块儿,到底有些委屈你。”
“贵妃娘娘说笑了,瑭淑还嫌自个儿不够格呢。”瑭淑知道这是皇帝器重自己,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只是长春宫——”
“皇上打算先让桑柔住些日子,以后再打算。”贵妃见瑭淑挺高兴这样的安排,顿时轻松不少,“你要是住过来,可就能帮上我的大忙了!”
第二十五章 蝉鸣催木叶()
“李荣保来信说,罗刹国的商人打张家口进京贸易,皇上要他看顾着些呢!”腊八这日贵妃着人接了桑柔来用膳,吃着什锦八宝粥,桑柔嘴里心里都是甜的。
“这回可好了,手头有活儿,心里不慌。皇上到底看着你的面子,还是重用李荣保的。”十月贵妃的胞弟隆科多接替托合齐做了步军统领,她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些日子心情好了少。现在看着桑柔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比自己怀了孕还高兴,“如今你且踏踏实实在我这儿把孩子生下来,早日回去和他团聚是正经。”
“我问你,你是舍不得贵妃和我呢,还是舍不得你家李荣保啊?”瑭淑这些时与桑柔朝夕相处,倘若桑柔生了孩子就回去,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借着贵妃的话头,她开起桑柔的玩笑。
“自然是都舍不得,何况孩子还要留给你呢!”桑柔笑道,“我也常劝李荣保上进,争取早日回京当差,就当为我了。”
“到底还是桑柔丫头有良心,竟想得这样周到!”贵妃闻言,已是暖在心头,当即示意瑭淑举杯,“如此,那咱们便以茶代酒,祝李荣保早日回京!”
入夜皇帝召瑭淑侍奉,听她说起桑柔的事却笑得颇为勉强——倒不是因为皇帝不在意桑柔,年关将至,皇帝的案头堆积如山,想要心头无事几无可能——就在今天,噶礼控告江宁巡抚张伯行好友陈鹏年数年前所作的《虎丘》诗有悖逆之语。但皇帝左看右看,也没觉得陈鹏年的诗作有何不妥。陈鹏年一贯清廉,康熙四十四年南巡时陈鹏年督办行宫不利,尚有不少人替他向皇帝求情,曹寅甚至磕头到血流不止。因此皇帝赦免其罪,只撤了他的官职命他入京修书至今。张伯行与陈鹏年交好,在皇帝看来不过是物以类聚。身为两江总督的噶礼对汉臣素有偏见,加上今年秋闱闹出的江南科考案,噶礼与张伯行早已势同水火,自然不肯放过丝毫可以弹劾张伯行及其友人的机会。此前便已借着《南山集》的案子将张伯行弹劾一番。皇帝素知张伯行乃一清流,只是为人处世不够圆滑。倒是噶礼,皇帝虽然把他当自家兄弟一般,他却未必始终与皇帝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