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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还没到戌时呢!”当密嫔看见傅宛央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正往胤禄的罗袜上绣一朵兰花,“快过来坐!”
“那外头来了人……男女授受不亲——”其实她倒是不怕和同龄的男孩子玩的,只是今天自己说错了话,一时自责不已,又不敢对密嫔实情相告,这才胡诌了一个理由搪塞,“天候不早了,密嫔娘娘要是没有旁的吩咐,央儿就回屋歇着了。您也早些安置罢!”
“崔嬷嬷,好生伺候格格歇息。”密嫔一副洞明世事的样子,不『露』声『色』地继续做手上的针凿功夫。今日的『插』曲,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是有过的。只是现在皇帝对她那么好,她的秘密早已忘却了。但她深深知道,这世上每时每刻都会诞生很多新的秘密,就像御花园里的花谢花开,周而复始。
“弘历,你刚刚去哪儿了?”少年刚返回营帐,就看见父亲胤禛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瞧着自己。
“孩儿……孩儿温完今日的功课,就想……”胤禛对弘历寄予厚望,所以一向严厉。弘历知道自己今日贪玩犯了大忌,因此心虚地不敢抬头,只伏地叩首道,“请阿玛恕罪!”
“你三哥有多不争气,你也是知道的。”说起自己的“长子”弘时,胤禛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每年夏天我都带你到热河狮子园小住,你以为真是让你来避暑的?”
“阿玛……阿玛是让孩儿好好读书,替阿玛争气。”弘历一直都知道胤禛对自己的期许,也很努力地在做了。只是他毕竟是个十岁的孩童,说一丝玩心没有也是假的。
“那你说说,你今日为何跑出去了?”胤禛依旧不苟言笑,由着弘历跪地思过,“道理都懂却做不到,和不明世事有什么分别?”
“因为……因为汗玛法说,今夜的月亮最好,所以孩儿想观察一下,方才不负圣训。”弘历出去不过是为了好玩,可这样的理由在胤禛那里必定是无法交差的。情急之下,弘历将从傅宛央那听来的话救急。
“这话是皇上昨日召见众王爷贝勒闲聊时说的,你如何得知啊?”胤禛听了弘历如此狡辩,不由暗自好笑。
“孩儿——”弘历万万没想到傅宛央说的话居然是真的,更没想到皇帝说这话时自己的父亲也在场,一时语塞。
“大丈夫敢做要敢当!出去玩了就出去玩了,阿玛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胤禛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弘历见了父亲这副表情,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抬出你汗玛法的‘圣训’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给自己的错误找借口,这就是大不敬,非君子所为。你可明白?”
“孩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胤禛扶起懊悔不已的弘历。
弘历这才知道一点点的小聪明是瞒不过自己的父亲的。其实他倒也并未想到抬出皇帝替自己开脱,只是情急之下想起傅宛央的话而已。虽然他不知道傅宛央是什么来历,但他很羡慕她有机会见到皇帝——他是皇帝的孙子,长到十岁还没有机会一睹天颜。
因转年便是康熙年号纪元整一甲子,年底皇帝降旨欲册封几位亲王的嫡长子为世子。胤祉、胤祺的长子皆获册封,唯有胤禛不好意思将一个读书不成器的弘时送上去丢自己的脸。那拉氏年逾四十,自然无缘再诞育嫡子。侧福晋年氏这些年倒与胤禛颇为恩爱,她所生的福宜还未满周岁,也不知能否长大成人。如今只有一个弘历还算拿得出手,可她母亲钮祜禄氏却只是个丫鬟出身的侍妾,显然与皇帝要求的“嫡长子”相去甚远。
“四哥莫要着急,日子还长着呢——”冬至时胤祥到胤禛府上喝酒,眼见他愁眉不展,胤祥好言相劝道,“汗阿玛还是看重四哥的。”
“倘若我雍王府无人,我再有本事又有何用?”胤禛又往自己面前的杯中倒了一杯酒,“汗阿玛重出身……重能力,重子嗣——我在子嗣上竟然输给了三哥?丢人啊……丢人!”
“四哥,你别喝了——”胤祥终于忍不住夺过胤禛放到唇边的杯子,“嫡子的事也不是全无办法啊!二哥是汗阿玛惟一的嫡子,如今不也成了弃子?”
“不立嫡,则立贤……”胤禛听了胤祥的话,心里倒清醒了不少,“立贤?”
“现在四哥诸子当中,弘历算是最聪慧的。”胤祥点到为止,胤禛心里已渐渐有了谋划。
“皇上任你为理藩院尚书,可还是没提一等公爵位的事儿——”这日隆科多下朝归家满面春风,带着自己升官的喜讯见李氏。李氏却仍旧高兴不起来。她靠在他胸前,拨弄着隆科多脖子上的珍珠纽扣,仿佛拨弄一副算盘,“这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这也是你能算的?”隆科多低头吻了吻李氏的耳垂,“能给我升官,你就知足吧——”
“你说那富察福晋究竟是什么来历啊?”缠绵片刻,李氏灵光乍现,“说是你们佟家的远亲,可我怎么觉着不对呢?”
“哪里不对?”隆科多对桑柔知之甚少,也不感兴趣。听李氏提起这个名字,自然心不在焉,只伸手要去解李氏的纽扣。
“别闹,我认真的——”李氏将隆科多的手打了下来,嗔怒道,“你额涅去世那天,冲着富察福晋喊出了孝懿皇后的名字!”
“额涅去世前都那副样子了,精神恍惚不很正常么?”隆科多不以为然,为李氏打断自己的兴致而焦躁不已,“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第四十七章 徒伤老朽并君臣()
本以为皇帝登基整一甲子时要再办一场“千叟宴”,没想到这年元旦皇帝却只派遣了几位亲王阿哥为康熙纪元一甲子之事告祭了天地。康熙六十年出人意料的平静开局令众人措手不及,纷纷琢磨老皇帝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儿臣胤禩,儿臣胤禟给额涅请安,恭祝额涅万事大吉!”初三宜妃请旨往皇帝给自己拨银建造的香喦寺替皇帝与儿子们烧香祈福归来,胤禩、胤禟兄弟早已在翊坤宫门外迎接了。二人一左一右搀扶宜妃进屋坐下,端茶倒水自不必说。
“怎么你五哥没跟你一块儿来?”抿了一口洛神茶,宜妃拿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两位阿哥。
“五哥奉旨去孝东陵祭拜太后去了,我才叫八哥跟我一块儿来的。”胤禟笑起来,一双眼睛仿佛与宜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们先前已去延禧宫问过安了。”
“哦,惠妃身子可还行?”自大阿哥圈禁后,后宫姐妹与惠妃渐渐生疏了。惠妃不大愿意见客,总独自一人闭关礼佛。
“回宜妃额涅的话,她老人家身子骨还行。汗阿玛前些时也没忘了给大哥的儿子女儿指婚,她听说了只感叹皇恩浩『荡』呢。”胤禩只觉得自己与惠妃如今是母子患难,格外能够体谅惠妃的心境。
“十四阿哥在西北可有信来?”虽然极不情愿,想到胤禟现在已经把赌注押在了德妃的小儿子身上,宜妃还是不得不问上一句。
“有啊,十四弟去岁平了西藏的叛『乱』,可威风了!”胤禟顺手拿起一只贡梨大咬一口。胤禩拘谨地在一旁看着,『露』出尴尬的微笑。
“那皇上应该让他回来了罢?”想到自己在寺内许下“大将军王得胜还朝”的心愿眼看就要达成,宜妃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这孩子是真不错,德妃姐姐有福气啊!”
“汗阿玛一定会对十四弟论功行赏的,他又是个极其义气的好兄弟,一定不会忘了咱们对他的支持——额涅就放心罢!”一个贡梨已经啃得只剩一个梨核,胤禟看看桌上的西洋钟道,“时辰不早了,额涅今日进香辛苦,就早些安置罢!”胤禩见胤禟起身欲离去,自己方才起身告辞。
翊坤宫里充满希望,钟粹宫里却是颇有几分愁云惨淡的味道。回京贺年的荣宪公主得知额驸乌尔衮在前线患病的消息,一时茶饭不思。
“二姐不用太过担心,衍潢打听了,姐夫不过有些抱恙,不碍事的。”胤祉往荣宪公主空空如也的碗内添了一筷子热菜,“今儿是团圆宴,咱们开心些。”
“原指望乌尔衮老当益壮,挣个功勋给老爷子看看,也好给三弟,给额涅长长脸……”荣宪公主看着满头白发的荣妃,忍不住落泪,“如今壮志未酬,眼瞅着就要无功而返了!”
“傻丫头,你已经够给额涅长脸了!”荣妃已是年近七旬的人了,这几年见惯了阿哥们的你争我夺,早已不在乎未来谁接这个班,只求自己的儿子女儿平安,“你是你汗阿玛惟一的固伦公主啊!他们都夸你是女中豪杰,不愧是老祖宗给淑慧长公主亲自挑的孙媳『妇』儿——”
荣宪公主自斟一杯一饮而尽,恍惚间仿佛看见太皇太后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女儿淑慧长公主面前道,“叫太婆婆!”那时候她只有九岁,太皇太后一句话就定了自己一生的姻缘。一转眼四十年过去,难道她就要与自己的丈夫阴阳两隔?
“二姐,你不用担心我的事。”用罢午膳,胤祉一路护送荣宪公主回她在京城的住所,牵她下车辇后,胤祉替荣宪公主理了理身上的斗篷,“二姐和姐夫的心意,胤祉没齿难忘。只是如今姐夫年事渐长,军政大事不可勉强——我自己的前途,我自有打算。”
“你成天介皓首穷经,能有什么打算?人家八弟九弟抱紧了大将军王这棵大树,你能去抱么?”荣宪公主虽是女流,朝中大事却了如指掌,“额涅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知道么?上次还闹出个孟光祖的乌龙来,得亏汗阿玛圣明——从今往后你可长点心罢!”
“二姐教训的是……”虽然是数九寒天,胤祉却被荣宪公主的一番话说得额头冒汗。胤禔、胤礽被圈禁后,他便是皇帝的长子,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做梦。但是梦终归是梦,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只是皇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