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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姜峦看了看刘瑱的面『色』,又将他的酒杯斟满,“郡王,莫不如待明日周河走了?”
“等明日周河走了!”
翌日。
吹吹打打中,来广乐郡一行的钦差周河周大人巡查已矣,启程返回。
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背着柴火捆儿的汉子顿了顿,而后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吆喝了几声卖柴禾,趁着人多,走了。
郡守书房内。
刘瑱将手中一本书一把砸到面前尖嘴猴腮的男子眼前的青石地上。
“这钦差也走了,你他娘的也该滚回去了吧!”
悠悠地踱步到汉子跟前,刘瑱弯腰蹲下,嵌着墨玉扳指的拇指和食指捏起地上的书,轻声道,“给本王好好看着凌旭山,不仔细盯着本王的兵器倒一惊一乍对钦差这么感兴趣,吴连,要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你就趁早说,本王如你所愿!”
轻柔的声音却不含一点儿感情地钻入跪在地上的人耳朵里,好似滑溜溜的蛇一样在耳边阴凉地吐着信子,那汉子一哆嗦忙磕头,“郡王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吴连这就上山,这就上山!”
“滚吧!”
吴连应声磕了几个头,赶忙脚底抹油往外溜。
自打他任了凌旭山的管事以来,他就整日担惊受怕的,就怕皇城忽然有探子悄无声息地潜进来,把凌旭山给一窝端了。
虽然郡王看重的就是他那胆小如鼠的『性』子,说是他这样的人谨慎,闻到点味就跑了,可他看得出来,郡王这早就腻烦了他,骂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事儿没事儿就停下凌旭山的兵器打造,耽搁了他的大计划。
可他当初一听钦差来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有暗探,皇城的暗探,没等到郡王的命令就独自停了兵器锻造,下了山,可结果等来的是郡王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算了,也真是自己胆小过了头,其实想想,这十几年来,都没探子,哪儿会时不时地就来个探子,况且,凌旭山那儿还有郡王布置下的机关秘术,进来容易出去可不容易。
可吴连没想到,当晚,凌旭山就进了人,并且,这人在重重机关秘术之下将他刺杀于山野,无一人发现。
卫限在凌旭山腰处竟发现了铁矿,而这凌旭山的大秘密——就是兵器!
虽然早就知道广乐郡不太安稳,可真到了这里,看到这里的练兵场,锻造炉,卫限如当头被泼了一瓢冰水一样,凉到了心里。
这刘瑱,竟然真的想谋反!
卫限捏起一小块铁矿塞进袖里,正欲出去,却发现这竟然设置的有暗器!
勉强支撑到了出口,卫限最终还是不敌,到底中了一箭。
跌跌撞撞翻到城里,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看走不到自己住的那处,只能勉强翻过一座小院,钻了进去。
只才用尽全身的力跃进去,就被院中一张丑翻了的脸给吓到了。
思量好的威胁话语还未说出口,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过去想的唯一念头,娘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
第二十九章()
凉丝丝的『药』膏被狠狠抹到前胸的伤口上,火辣辣地疼痛感深深地钻入骨子里。
卫限清醒过来后,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嘶——
又是重重地一下擦过伤口,疼得卫限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嘶哑着声音,卫限皱紧眉『毛』,“这位姑,呃,恩人,能不能——轻点?”
对着这副面孔,卫限实在叫不出姑娘两个字,只能先用恩人将就着。
然而,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更重的一下抹『药』动作,卫限抬眼看了看眼前磨着牙的女人,皱眉果断闭紧了嘴巴。
瑜儿冷冷斜了眼前闭紧嘴巴的男人,凉凉道,“呦!不是嫌老娘长得丑嘛!”
哼了一声,接着讽刺道,“丑女人就是这么粗暴!疼,那你就忍着吧!”
卫限眼皮子微微抬了抬,看了看眼前女人的这副尊容,又快速垂下眼眸,心下浮起淡淡的愧疚。
虽然……面前女人长得,长得确实不那么尽如人意,可,到底还是救了他的,思量起昨晚,他就那样把心里想的喃喃吐出,的确……不好。
恩人的相貌……想必她已经够伤心了,他又——
毕竟,相貌之事也是天定的,她也……
想到此,卫限哑声道歉,“恩人,实在是抱歉,昨日在下多有得罪,实属不该。”
瑜儿看着男人这副样子,冷哼一声,小声嘟囔了句,“看不出倒还算个君子!”
嘴中嘟囔着,倒是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呦,大爷,您这干什么的,啧啧!受这么重的伤,做杀手的啊!”
瑜儿心里倒是对这男人有了些好印象,虽然吧,她有些不满这男人说她现在这张脸丑,可是,不可否认,这张脸的确挺丑的。就是她自己,有时候看到镜子里头的自己也会给丑得吓一跳,要不是逃了婚,她又何必——
算了算了,看在他这么君子的道歉态度上,她装作不在意那个丑字儿吧!
“恩人,劝你还是不要打听太多!”听闻她问,卫限垂下眸子冷冷开口。
瑜儿被他语气的骤然改变吓了一跳,气短地瞪了他一眼,“不问就不问嘛,那么凶做甚么!”
此言一出,卫限立时一僵,身上也随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恩人面容……这般,却……这么副娇娇软软的声音——实在是——
卫限想不下去了,身上又疼得厉害,丝毫动不得,索『性』阖上眼睛休息。
瑜儿见他嘴唇泛白地垂下眼帘,努了努嘴,也不出声了。
他伤口很深,只上一些『药』怕是不安稳,瑜儿也不跟他置气了,拿着小小的白『色』巾帕在铜盆里浸湿,随后轻轻拧了拧,展开后就搭在了卫限的额头上。
搭上后,瑜儿就开始打量床上的这个男人。
五官如斧凿刀刻般深邃,剑眉星目,薄唇挺鼻,即便那泛白的唇『色』也不减其俊逸分毫,反而……反而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之感。
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危险极了,仿佛在冷冷警告着盯着他看的人。
瑜儿心虚地别回脑袋,装样子咳嗽了几下。
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瑜儿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毕竟,藏在堰城做媒婆做了这么久,眼睛也练出来了,嗯嗯,是个好苗子。
想到这里,瑜儿眯了眯眼,“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生意?”
卫限轻抬眼皮看了看瑜儿,而后快速阖起,说的冒犯了,卫限不觉得恩人这幅相貌能做好什么生意,只是,这问出口的是恩人,颤了颤眼睫,他淡淡回道,“恩人做的什么生意?”
呵,这是觉得她的做不得生意?
瑜儿上下瞟了他一眼,扬声道,“做的是月老的生意,媒婆!”
卫限额角抽了抽,冷冷地不吭声。
瑜儿笑眯眯地伸手想比划比划他的脸,但是想了想这人的冷淡,有些怵,到底没真戳到脸上。
“欸,我说,大兄弟,你看你这模样儿真是俊,我这儿有好几个家世容貌都不错的姑娘,你要不要看一下?”
卫限念及眼前的是位恩人,并未严声呵斥,只冷冷地皱了皱眉,不悦地翻过身子扭到那侧。
“欸!”瑜儿喊了一声,没见男人答应,垂了垂眉『毛』,嗐了一声,又尴尬地堆起笑,“我瑜姑做的媒,那可是有口皆碑的,这堰城里的人家,可都托我来说媒,你还瞧——”
说着,瑜儿觑了觑躺在那儿纹丝不动的男人,声音小了几分,嘟囔道,“你还瞧不起我。”
算了,瑜儿拿着铜盆往外走。
看他这样子,她就暂时先不扰他养伤了。
而且,她也饿了,先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
才出堂屋,院子里走来个正咧着嘴朝她笑的黑脸汉子。
汉子身材不算高大,但身上肉一股一股的,看起来就精神,他肩上背了捆儿参差不齐的柴,手上提溜了只小鹿似的。
走到瑜儿面前,汉子挠挠头青涩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比划了下肩上的柴,指了指墙角,见瑜儿懂了自己的意思,对他点点头,回她一个笑就走过去慢慢把柴放下。
汉子是瑜儿的邻居,因小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堰城郡守的儿子,舌头被割了,就成了哑巴,这些年也没个名字,就这样哑巴哑巴地叫着,早些时候瑜儿刚搬来,见哑巴母子俩住得忒是寒酸,连棉被都破破烂烂的没一处好,索『性』就雇哑巴天天砍些柴干活,算是接济接济他母子俩。
哑巴把柴卸下后,又指了指手中的小鹿,眼睛看了看西边被瑜儿安置成厨房的小跨院,就准备拿刀把小鹿给剥了皮。
“等一下!”瑜儿皱了皱眉,她知道哑巴的意思,今天手气好打到了只鹿,就分她点儿。可让她吃熟的还可以,这眼看着鹿剥皮后变成鹿肉,让她吃,她估计会立刻想到这血腥一幕,她是吃不下去。
“你拿回去给何大娘吃吧,哑巴你天天干活,也别给我了,你拿回去多吃几天,我就不吃了。”
哑巴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伸手拉着她的袖子发出些呜呜啊啊的音。
瑜儿很是无奈,“我真的不吃,你拿走吧,我,我这几天吃得太油腻,吃点素就行。”
可哑巴也不听,就扯着她的袖子不放。
唉,瑜儿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那你就留一点儿吧!”
说完,瑜儿端着铜盆就准备走,只是忽然,她顿住了脚,眼睛扫了扫手中的铜盆儿,想到了里面的男人。
这男人受了伤,那按理说——应该得吃点肉才是,要是跟着她只吃素,伤口怕是不容易好的。
想到这儿,瑜儿掩饰般地咳了咳,道“哑巴啊,要不你再多放点?我忽然又想吃了。”
闻言,哑巴眼睛里乍然闪出笑意,飞快点了点头就开始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