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叔听着这话,心下感动非常,“有公子这句话,陈立就是再辛苦,也值当了,至于父亲一称,实在不敢当。”
谢青砚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叔打断。
“快进屋儿吧公子,咱们进屋聊。”
元玉看着外头堆着的雪,心里猫儿挠一样,眨了眨眼就伸出小指头勾住他的手指轻晃,“阿砚……我能跟知琴出去玩雪吗?”
谢青砚抓住她作『乱』的手,笑道,“去吧,记得披着氅衣,抱个手炉,别冻着了。”
元玉那澄澈的小鹿眼霎时晶晶亮起来,抓着他胳膊蹭了一把,讨好地说了句阿砚最好了,就跑出去了。
谢青砚笑了笑,唤知琴跟上她,就随陈叔进了书房。
二人进去后,在东次间落座。
“公子。”陈叔欲言又止。
谢青砚闻声,微微皱了皱眉,“陈叔直说吧。”
陈叔叹了口气,面『色』微颓,“陈立有负公子所托,这元玉姑娘的事,实在没有寻出线索。”
谢青砚皱了皱眉,“一点音讯……都无?”
陈叔拧眉,“早前去的时候,恰逢先帝殡天,宫里的禁卫搜寻得紧,城门街道茶馆酒肆,连护城河都不放过,把守得严严实实,怕有人趁机作『乱』,外加太傅下了严令,不说宴饮之事,就是平常的诗词会客都少了许多,世家大族也都紧闭着大门,瞧不出什么后院里头是个什么状况。”
“那之后如何?”
陈叔道,“后来过了月余,禁令也不甚严了,比之前要松泛些,只是那些闺中小姐,依旧不好查探。陈立想着,借谢府的势力先用一下,就找了六少爷,而后拜托大小姐,也就查到襄阳侯家的二小姐,明德公家的孙小姐和文伯侯家的五小姐有这个可能,可仔细查过后,这些个小姐不是送庄子就是送尼姑庵,要不就偷偷远嫁了,所以,如今是根本没有音讯。”
没有音讯
谢青砚淡淡拧了拧眉,而后轻轻垂眸一笑,温声安慰,“既然寻不到,那就先不寻吧,再过些日子就是年节了,陈叔也别这里那里的辛苦奔波了,歇息几天,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也好,等过完年节再寻也可,”陈叔笑了笑,“对了,公子,陈立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谢青砚也笑,“可是茶叶涨价的事?”
陈叔哈哈摇摇头,“就知道瞒不过公子,许是年节到了,京里的茶价已经涨了五成,年后茶叶更少,估计还要再涨下去。”顿了顿,又笑道,“也庆幸咱们当时囤得够多,不然可要眼红咯。”
“是谢石,跑进来就嚷嚷着茶价涨了。”谢青砚温声接道。
“那小子啊!”陈叔哈哈笑了两声,“还是个『毛』小子,跟着公子这么久也没学个一两成。”
谢青砚笑,“他就是那个『性』子。”
“公子,”顿了顿,陈立问道,“那元玉姑娘?”
“她?”那软乎乎的小东西,还能怎么办,谢青砚摇头失笑,面上表情宠溺温柔到了骨子里,“好吃好喝地先养着。”
至于以后,自然要——
收入囊中。
第三十七章()
乙未年,庚寅月,己未日申时三刻,也就是盛华元年的除夕,天『色』微暗,落有小雪。
元玉双手揣鹿皮暖袖里,一下又一下地摩着暖袖里头塞着的铜制雕花小手炉的花纹,脑袋倚在移墨堂前的廊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外头飘落的小雪。
里头的知琴摆完了丰盛的一大桌子往外头一瞧,刚巧看见那小祖宗皱着眉幽幽叹了口气,知琴顿时就想笑了,她可没见这祖宗这个样子过,公子不过就是去前院见见管事,这就盼星星盼月亮地幽怨叹气了,可真是粘得紧。
虽这么想着,知琴却忍不住想安慰她,“姑娘,你要看烟火吗?今年公子特地给姑娘安排置备了些烟火,瞧着还是茂山李家烟火铺子的呢,听说做出来的烟火很奇特,是圆形的花。”
元玉扭过脑袋,声音闷闷地,“阿砚又看不见。”
知琴没了话头,干干地接道,“要不……要不姑娘还是进来吧,虽说帘子是掀着的,可毕竟里头有炕和炉子,比那里暖和。”
元玉摩了摩手炉上的雕花突起,没说话,又将身子背了过去,朝着外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
知琴叹了口气,去里间拿着另一个手炉,灌了新的热水,然后准备拿出去,才走至门口,就瞧见了公子没有走那抄手游廊,反而沿着院里的青石路敲着竹竿走了过来。
知琴心下虽好奇,可眼下她关心的却是自己手中的手炉,苦笑,这怕是用不着了。
元玉眼见着那身影,就小跑着到他跟前,迫不及待地仰起脑袋。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阿砚!”
谢青砚轻轻低头,等到鼻尖触到了她细腻额头,唇瓣能感觉到她软软翘翘小刷子的时候,他顿住了,弯起嘴角轻轻启唇。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小娇娇。
与此同时,院中的东南,西南两个角落里啾啾两声飞起两个亮团子,飞到再也不能飞的高处之后,砰砰炸开,散落成两个交在一起的大大圆圈,照亮了整个夜幕。
“漂亮吗?”谢青砚『摸』索着拨了拨她前额的发丝,也仰起头看天空。
“他们说这是新做出来的,会开出圆圆的烟花。”
元玉抬头瞄着那开得无比耀眼无比漂亮的烟火,面上却木木的,没有一丝表情。
他看不见。
他看不见……
为什么他看不见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他却看不见呢……
他看不见这么漂亮的东西,怎么办?
他也『摸』不到,感受不到,他的眼睛看不见……烟火……
看不见……她……
讨厌的水珠子滚噜噜不受控制地滚下来,元玉抬下手很慢很慢地抬到他眼睛的高度,却颤了颤,又快速地收了回去。
“很漂亮呢阿砚。”
元玉咧了咧嘴,踮起脚凑到他的眼睛旁,轻轻地贴了上去。
“和你的眼睛一样好看,我最喜欢了。”
“我的眼睛?”谢青砚有些失神。
元玉拉起他的大手拍着自己傲气地嗯了一声,“可不是,你的眼睛就是我,我难道不好看吗?”
你的眼睛就是我。
我难道不好看吗?
又傲气又任『性』的娇娇声音,是她啊。
谢青砚轻轻来回『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淡雅清润,却,再温柔不过,“砚的眼睛当然好看,且最好看。”
“因为,它是元元。”
所有人,包括恰好沿着抄手游廊绕过来的陈叔,都立在了那里,不忍打断院中画一般的景。
院中,眉眼疏朗的公子轻柔地抚着小姑娘微卷的前额发丝,眼睛里不知是映着里头的烛光,还是本来就有的光彩,亮得耀目,好像能看得见眼前的小姑娘那样,准确而又温柔地印在她的眉间。
堂前挂着的大红灯笼晕染出朦胧而又『迷』幻的『色』彩,笼罩其上,又多了些缱绻而又纤柔的感觉。
陈叔也看得痴了,可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这团圆饭就都凉了。
轻轻了咳嗽两下,陈叔看着院内,高声喊道,“那个知琴,桌儿都预备好了吗?”
知琴只顾看着院里,心里直冒粉泡泡,根本就没听见陈叔这一声不合时宜的话。
“知琴!”见此,陈叔尴尬地又喊了一声。
“啊……哦,陈叔,怎……怎么啦?”知琴才反应过来,笑着看向陈叔。
陈叔脸有些黑,“桌儿预备好了吗?”
“应是备好了的,陈叔,咱进去吧!”
谢青砚早在陈叔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听见了,只是没出声,陈叔又喊一声,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就牵着小姑娘过来了。
陈叔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心里有着点儿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养了许久的信鸽,才飞了一次就跟着其它鸽儿组窝儿再也不回来了。
不过才堪堪想起这个,陈叔又很快将这念头给甩下去了,不说公子不是信鸽吧,好像当时公子淡漠的时候,他还催着公子寻个姑娘呢。
“今年蔺嬷嬷跟着长红姐一家子过年,倒是委屈知琴要来这里忙活了。”谢青砚温笑着开口。
知琴摇头笑道,“那公子可不知道了,我在这里还有小石帮忙,在家里可是自己一个人忙活!才累呢!”
谢青砚含笑,“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还是照往年一样,一起坐下,也算团圆了。”
往年知琴和茗棋过年都回自己家去,谢石是孤儿,自然和陈叔蔺嬷嬷长红一起留在这里,向来这除夕夜,都是坐一桌的,热闹。
知琴正想拒绝,谢石就拉着她,笑着劝道,“知琴姐姐,你安心坐吧,往年也这样的,公子嫌太冷清,向来都是一起坐。”
这样说了,知琴才安心坐了下来。
吃完团圆饭,自然是要守岁的,在谢石的提议下,就围着小火炉绕成圈,各自说些奇闻轶事儿解乏。
陈叔行走江湖,说得大都是江湖儿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谢石则说些小时候做孤儿做小乞丐时,到处讨饭遇到的稀奇事儿,轮到知琴了,知琴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呐呐摇头。
“我……我不会。”不会说那么好听的故事啊。
谢石就不情愿了,这里他闹不了公子,闹不了陈叔,更闹不了公子旁边儿那祖宗,要是知琴也不闹他该多憋屈啊,何况今天又是除夕,热闹热闹公子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知琴姐姐,你就说一个吧,什么都行,权当热闹热闹。”
“真的什么都行?”知琴红着脸。
“当然!”谢石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吧,要不……我就说个我们村儿的?”
谢石点头,“姐姐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