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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走吧!你花会没陪我看成,那庙会走得跟过去吧!弟弟还指望着你掏银子呢!”
卫限这次本来就是看完庙会带他回去的,自然嘴上也不拒绝。
“行了,我去,去见识一下,据说江城庙会也绵延几百年了,虽比不得后来居上的历城花会,但也算是一绝了,也不算亏。”
“亏什么亏!”卫陵一脸不屑,哼了一声,“哥你就觉得读书不亏是不是!”
卫限冷清的脸上一脸无奈,“小陵你也别嘴犟了,不就是那时候姜先生告你的黑状了,你也不能恨屋及乌吧!”
卫陵冷笑一声,“哼,那姜先生就是看不惯我,连告状都是针对我一个人的,不过我也看不惯他就是了,自己家里小妾『妓』女一大堆,生活『淫』靡『乱』得跟麻一样,还整天摇头晃脑地在那儿之乎者也地教训我,拿马蜂蛰他还是轻的!”
卫限笑着摇了摇头,他这弟弟,哪儿都好,就是那狗脾气,一言难尽呐……
眼看年后这铺子茶楼什么的也都运转开了,陈叔就琢磨着,先去铺子巡一圈,然后就去风神医的草庐那里,再仔细看看去。
虽然离萧年前被他派过去了一趟,已经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可陈叔还想再去一次,毕竟,他算是在那草庐里长大的,对那里更熟稔。
这么想了想,陈叔就收拾了下东西,然后往移墨堂走,预备跟公子说一声自己进一步的打算。
一柱香的功夫后。
移墨堂。
陈叔自玫瑰圈椅中起了身。
谢青砚则有些无奈,“上元节少了陈叔,砚到时,怕是会不习惯。”
陈叔则笑着拍了拍谢青砚的肩膀,“陈立虽然不能陪公子,可今年多了位玉姑娘,公子到时忙都忙不过来,就不会不习惯了。”
“看来陈叔真是下定了决心。”谢青砚面上浅浅垂下眼睫笑着,心中却似堵着一团郁气,压在心头,化散不开。
陈叔会……这么忙,年年日日四处奔波,无非是……谢青砚嘴角无声咧了咧,无非因为他这双瞎了的眼睛。
说起来,他是四方茶庄以及德医堂的东家,可笑的是,他除了做些口头命令,什么都是陈叔一个人慢慢经营,这些年的基业,也全都是陈叔一个人辛苦奔波来的,他除了呆在这梨花巷子,『摸』索着看些医术,不过是个废物。
而陈叔则直直看着移墨堂外幽幽之景,一无所觉,只他的手掌,已握紧成拳,他就不信,天要绝他们家公子!
只是当下,他暂时先不对公子言明这些,前次他安排离萧的事,公子明明已经觉察,却什么都没说过,只怕心中,也不好受,寄予的希望愈大,失望愈深,这次他一定等找到了,再回报这事。
定了定神,陈叔笑道,“人老了,也就愈发闲不住,公子就不用担心了,陈立这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谢青砚压下心底的心思,弯唇一笑。
与此同时,蔺嬷嬷也刚从家里过来。
她闺女跟的是个管事,还是公子手下茶楼里的管事,人老实本分,就是家里清苦,老子娘都没了,就剩一个十岁的兄弟,当哥哥的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蔺默默看重的就是这小子会顾家,虽闷着头话不多,可只要这人好,那她闺女就嫁着了,和公子一说,这事就凑成了。
去年长红刚和女婿成家,家里没啥长辈,这新婚第一年,索『性』兄嫂两个领着兄弟都来蔺嬷嬷家过年了。
还别说,一家人过得挺和美,小日子有声有『色』的。
这闺女女婿刚走,蔺嬷嬷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又忧心着这边的公子,忙活完就又来了。
刚巧走到二门边儿的小亭子旁,就见着陈叔走到亭子边儿。
蔺嬷嬷就笑着过去打招呼,“陈立啊,你这去年来来回回不见人,我刚在前边又听谢石说什么你又要走,这都忙什么呢,也不歇歇。”
陈叔见是蔺嬷嬷,就顿住了脚,笑道,“是嬷嬷啊,跟女儿女婿过的年怎么样啊?”
蔺嬷嬷摆摆手,“嗐,一群要我『操』心的孩子,还能怎样!”
陈叔摇头笑了笑,明显不赞同。
蔺嬷嬷笑道,“先别说我了,你呢,这怎么又要出去啊?”
陈叔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欲多说。
蔺嬷嬷见他这样子,也有些沉默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风神医的什么手札记录?”
陈叔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公子……”
蔺嬷嬷幽幽叹口气,而后咬牙切齿,“要不是那杀千刀的贱人莫如烟,咱们公子怎么会瞎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来这里!都是她害得!咱们公子……”
说着说着,蔺嬷嬷眼睛有些不舒服,背过身看着一旁的小亭子,声音微哽,“咱们公子十三岁那年秋闱就中了亚元,又出身谢家,到时前程不见得比当年白衣出身的解元差,当朝太傅怎样,咱们公子说不定比如今的齐彦更出彩!”
蔺嬷嬷声音逐渐变得尖锐,而后嘶哑闷声啜泣,“可如今……在这四方院子里……”
说着说着,陈叔心里也压了石头一样,像是急于破胸而出的气息被猛地一下堵住,沉闷,憋屈,更有着愤恨和无奈。
狠狠地握紧拳头,陈叔咬牙,“我这次一定会找到那本手札的!”
蔺嬷嬷眼睛红红的,她定定地看着陈立,声音有些颤抖,“那本手札,能,能让公子复明吗?”
陈叔咬着牙点头,“肯定会的,老天爷怎么能一直搓摩公子一个人!”
那不公平!不公平!
第三十九章()
复明?
真……的吗?
阿砚的眼睛……还能复明?
听到这里,搭在黛『色』墙上的那两根细白手指轻轻颤了颤,而后忽地,缠着干枯藤曼枝的墙角一侧就跑出了个鹅黄『色』身影,那身影径直走到陈叔和蔺嬷嬷面前站定,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定定地看着陈叔。
元玉嘴角蠕动几下后,终于出了声,只是,那音,却带着怯怯的嘶哑。
“是……真的吗?他,他还可以看见吗?”
陈叔微微惊讶了下,而后看着眼前玉姑娘极其殷切的眼神,心下微颤,既为眼前姑娘感到欣慰,也为公子一腔真心而感到抚慰。
叹了口气,陈叔看着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笑了笑,扬声,似在告诉元玉,也似在告诉自己。
“世人都说拨云见日,否极泰来,陈立想,总是会有道理的。”
元玉提起的心咚咚跳了两下后,逐渐平静下来。
是的,否极泰来。
会好的。
会好的。
只是——
脑袋迅速一转,她就扭到了蔺嬷嬷面前,眼神瞪得圆圆的,像是护食的小狼崽,眼睛里竟有些狠意。
“嬷嬷,我听到了,他以前看得见的,他不是这样子的!那是谁??”
“是谁把他害成这样子的?”
呵……是谁?
还会有谁?那个天杀的贱人!
可她死了!都死了!
蔺嬷嬷心里说不出是空还是什么,眼睛忽地涌上来一阵热意,而后背过身去眨了眨眼睛,才摇摇头,“那些事,早已尘埃落定了。”
“姑娘,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元玉固执地从蔺嬷嬷身后绕道她身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我想知道。”
蔺嬷嬷闭上眼睛沉默许久。
而后,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悠悠睁开眼,强笑着拉着元玉往里走,走的时候还给一旁的陈叔打了个眼『色』。
陈叔收到后,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踩着细碎的光走了。
元玉垂下眼眸,安安静静亦步亦趋地随着蔺嬷嬷的步子。
二人走到小花园里的长廊里,就顿住了脚,蔺嬷嬷笑了笑,拉着元玉走到廊柱旁上了朱漆的廊凳处,轻轻按着元玉的肩坐了下来,自己也笑着坐在一旁。
元玉坐下后,什么话也不说,只直直盯着蔺嬷嬷的眼睛。
见此,蔺嬷嬷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姑娘先别急,听老奴讲个故事来。”
元玉没说话,蔺嬷嬷将左手平伸到元玉面前,右手指着上面一个浅浅的白粉『色』疤痕,笑着问她,“姑娘知道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元玉盯着瞧了瞧,是个水滴形状的疤,黄豆大小,和一旁泛黄粗糙的肌肤明显不同。
“这是我八岁那年被村头的黄狗咬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记不太清是为的什么,才会被那畜生欺负,可当时的愤怒,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蔺嬷嬷叹了口气,眼神飘得遥远。
“每次疼得睡不着觉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杀了那条狗泄愤,想着想着,我甚至想出了一条妙计,不被狗主人发现还能泄愤的妙计。”
“可是——”蔺嬷嬷说着收回神思,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手上的疤,“可我预备这么做的时候,才发现,那条狗竟然丢了。”
元玉看着她,然后轻轻『摸』了『摸』她手上的疤痕,眼眸垂着没有说话。
“我恼了很长时间,干活都干得不痛快,甚至因此,还被我那看重小子的『奶』『奶』打骂了好几通。”
“后来,才觉得不值,你说说,为着一条狗,何必自己不痛快那么久?”
“公子这事——”
幽幽叹了口气,蔺嬷嬷看着元玉,才笑了笑,“做下的那人早就死了,姑娘,你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给自己找些不痛快。”
元玉还是固执地盯着她,“我想知道。”
想知道他的过去……
知道……他的一切……
蔺嬷嬷站起了身子,笑了笑,“我既给姑娘讲了这个故事,那就不会说了。”
何必呢
说出来不过是多一个人怨恨而已。
顿了顿,又笑着拍她的手,“姑娘也不必想什么主意套,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