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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听见竟这样严重,忙追问:“七哥做什么了?”
“哥哥留书一封,说效仿祖父当年为国效力,偷偷参军去了,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家的。后来拷打了清风,才知道哥哥是半夜走的,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他也不知道哥哥去了何处。这下家里才真乱了套,又不知道该不该去向薛家提亲,也不敢轻易替退亲的事,近日娘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李虹说完,一阵无力。
李筠听了,也不知该如何劝解。这门亲事,两家已几乎算过了明路,薛家就等着李家的媒人上门提亲了,薛姑娘又是个好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可叫薛姑娘如何自处?自家这七哥,真是个不靠谱的!
这么想着,李筠嘴上便露出点不满来:“七哥这事不大厚道。”
李虹与李筠极其亲近,听了这话点点头,并没反驳,却不说话,一条帕子在手里揉来揉去,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李筠见了,劝解道:“跟我还有什么说不得的?总不成七哥不言不语地走了,便要拿你抵给薛公子罢?薛家公子可才十一呢!”
听见这句玩笑话,李虹勉强笑了笑,道:“跟姐姐自然没什么可瞒的。姐姐,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旁人。”见李筠郑重其事地点了头,李虹才痛下决心地说了句:“我听娘露出一两句,似是哥哥有心上人了,因此才不愿意。”
“什么?七哥有可是我先前瞧着七哥,像是有些中意薛姑娘的呀!”李筠惊道,“况且咱们素日来往的姑娘里头,也并没有比薛姑娘更出众的,即便有两个品貌相仿的,也都还小,不过十三四呢!”
“谁说没有?我瞧姐姐你就比薛姑娘出众!”这当口,李虹还不忘调皮,只是才玩笑了一句,脸上又现了愁容:“这都是说笑罢了,不管谁家的女儿好,只可怜我娘,如今薛家那里,想尽办法地拖着,薛家也有些不满了,可娘又不敢真把薛姑娘聘回来,哥哥那个性子,表面上玩笑不羁,实际上性子可比我强多了,娘就怕到时候反而把哥哥和薛姑娘闹成冤家,两家才真结仇了呢。”
李虹并不是当真想叫李筠替她解忧,两人都是闺中女儿,自己的姻缘大事都且做不得主呢,更何况旁人的?不过是聊以解忧罢了。畅谈了一番,李虹心中舒爽了许多,又拉着李筠慢慢回去了。
第69章 见礼()
天冷夜长,次日李筠醒来时,天才蒙蒙亮。紫露听见动静,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劝道:“姑娘,再躺着暖一暖罢,这会子起身,早了些。”
李筠的身子仍在贪恋被窝的暖意,心思却已经转了起来:“不必了,咱们起身罢,打发一个小丫头去青桐院,就说我说的,今日三姑娘可不能晏起了。且昨日叔祖父、叔祖母她们都在咱们府里,我做主人的还不得早些起来操持?”
紫露脸上又是喜,又是忧,叹口气道:“唉,原先姑娘不管事时,咱们都盼着姑娘管事,如今管了事了,又恨不能姑娘能轻省点,这么操劳,可不是管家娘子的架势了?哪里还像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呢!”
“傻丫头,我能操劳几日?新太太不是已经来了?”李筠笑着道,“这两日不过是新太太初来乍到,我稍稍担着些儿,等新太太三日回门后,我就可交下这副担子了!”
听了这一句,紫露心里一时良多感慨,倒没接口,照理,新太太进门,姑娘心里该最难受,这新太太取代的可是姑娘亲娘的位子!可是姑娘脸上竟似瞧不出来,不仅如此,还仿佛很高兴似的。果真姑娘越大,心思越难猜了。
李筠带着丫头们走到青桐院前的小道上,见李洛秋已满脸倦意地候着了,便道:“洛儿今日真乖!待闲下来了,姐姐叫厨房给你做点心吃!”
李洛秋原本还蔫蔫的,听见这一句,顿时来了精神,道:“果真?多谢姐姐!”
李筠笑了笑,问道:“我之前吩咐你绣的帕子,可带了?”
“带了!”李洛秋应道,“姐姐,带帕子做什么?”
见李洛秋人虽机灵,世故上却不通,李筠不由得笑了:“你也知道,全姑娘作了咱们的新太太,那咱们做晚辈的,总要向长辈尽点孝心不是?”
“是。”李洛秋乖巧地点头,讨好地献上两条帕子:“姐姐,你看我绣得好不好?”
李筠装模作样看了两眼:“嗯,我们洛儿针线活可真好!我瞧比我都好!”
李洛秋高兴地晃晃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帕子递给水草收了起来,得意道:“我的针线是我娘亲自教的!”
原本李筠求着放李洛秋出来,与她交好,一是为了她可怜,二也是为了套些关于采菊的话,这时听见这句,李筠心中一动,问道:“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说了你们是怎么住去篱院的?”
李洛秋浑然不觉李筠口气有异,眼神飘向远方,轻轻说道:“我娘她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子。她说自己是犯了过错,才连累得我也进去的,她叫我出来了不可记恨老太太、老爷,更要尊重大姐姐。她还说,太太是天底下最好的太太”说到这里,她陡然惊觉自己犯了忌讳,忙改口道:“我娘说的是先夫人,不是如今这个太太!”
“在我面前无妨,只是以后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李筠听得心中酸楚,脸上却不露出来,“咱们到了,进去罢。”
荣寿堂里高氏坐在上席,正和李三老太爷一家子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李虹也才站定,看见李筠,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李筠轻轻带着李洛秋走去,李霜兰便也跟着进来了,看见众人都在,忙赔小心:“姐姐们都到了,是妹妹我疏忽了。”
李虹又是一阵惊讶,只是李筠不说话,她也只好跟着装哑巴。
不一会,新人拜了祖宗和胡氏的牌位,便来荣寿堂请安了。
李坚带头踏进正房,全姑娘——如今该叫李太太了,落后了半步,脸上的笑容仍是那样温和有礼,只是李坚略侧过头看她时,脸上微微一红,李筠见了,便知道,这位新太太还是得了父亲一些欢心的。
对着新进门的儿媳妇,高氏自然要摆摆谱,喝了全氏的敬茶,也不给赏,先一本正经地说教起来:“如今你既已是我李家妇了,那便要柔顺奉上,谦和待下,我们李府人丁不旺,你要早日开枝散叶”
难得全氏脸上的笑容一丝儿也没淡下去,认认真真地听了,还仿佛受益良多似的,便听还边抽空对李坚递了个外人看来含义不明的眼神,旁人没瞧见,高氏和李坚却瞧见了。
这里头却有些缘故。原来对着柳姨娘的殷勤久了不免有些无趣,李坚昨日对于全氏的温柔大方倒也受用得很,又喝得醉醺醺的,嘴上便不怎么紧,随意提点了几句“我娘就是年纪大了,嘴碎了些,爱叮嘱晚辈,你哄哄她老人家高兴便是了,先前胡氏便是太刻板了,嘴上不会哄人,吃了许多的亏”。
全氏何等乖巧,见李坚说起老娘和先夫人的不是,便听一半,漏一半,恭恭敬敬地答道:“老太太愿教导妾身,那是妾身的服气,胡家姐姐自有她的好处,妾身不敢和她相提并论。”这一句又叫李坚高兴起来,不由得又是一番缱绻,那也不必提了。
这时李坚想起那蚀骨的温柔,便有些护短,抬起眼来,目视了一眼老娘。
高氏见全氏受教,正说在兴头上呢,谁知儿子竟递了个眼神,先还有些不明所以,后又想到,如今老三一家也在呢,不可叫人看轻了,便又说了句“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便挥手命杨妈妈给赏赐。
全氏恭恭敬敬地接了赏,又奉上了亲手绣的衣物等物,旁的倒罢了,有一只火狐狸的昭君暖套,皮毛也好,样子也精巧,倒让高氏多点了两下头。
依次见了长辈,便轮到李筠姊妹们拜见了,李筠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献上了一对荷包:“请母亲笑纳。”
这话一出,众人反应各异,高氏等人自然是惊讶,李坚却是欣慰,但谁都比不上全氏心中的复杂情绪,她是知道这位大姑娘的,心思细密,人又稳重,又是先夫人的嫡生女,舅家门第又高,原以为至少要受个冷脸,没想到这大姑娘却如此替自己长脸。
全氏接过那荷包,仔细端详两眼,赞道:“大姑娘这花样子极巧,绣得也好。”才命人收下,又照理赏了个装银锞子的荷包。
这全氏姓全,性子也当真周全,接了李虹的荷包,便赞李虹绣的样式新颖,接了李霜兰绣的腰带,又赞那颜色搭得好看,待到了李洛秋,又赞那针脚细密,人人都得了她的赞,且都赞得有理有据,叫人一丝也挑不出来。
李虹自然是叫全氏婶婶,待到李霜兰时,她心中别扭,对着这个比自己不过大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一声“母亲”实在难以出口,且又曾妄想过柳姨娘扶正,这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太太”,倒让李坚有些不满,反而又高看了李筠一眼。
李洛秋自然是处处学着李筠,自然也是称呼“母亲”,全氏知道这位三姑娘算是大姑娘在教,便把这好也记在了李筠头上。
待到李策,因是男孩子,又还小,便由红珠亲手做了双鞋,算是李策送的,全氏接过,自然又是花样翻新地赞了一番。李策虽然顽皮,却不懂事,他知道自己和长姐不是一个娘生的,方才听见长姐叫“母亲”,自己姐姐却叫“太太”,只以为还是那样的道理,便也跟着叫了“太太”。
全氏自然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心里早却给柳姨娘狠狠记了一笔:如今正是她需要立威的时候,连大姑娘都这样替自己长脸,这柳姨娘仗着家里势大,竟挑唆姑娘少爷轻视自己这个正房太太!这里的账,总要慢慢再算。
众人见了礼,便在荣寿堂用早膳,爷们儿开了一桌,娘们儿则另开一桌。
全氏礼数周到,自然不会在这上头叫别人挑不是,高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