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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筱起身,打算他如果不出去的话,自己就先出去。
景墨璃失笑,跟着她起来,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呵了呵气。
那气息是暖的,季筱却觉得刺骨地凉。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景墨璃的距离。
门被倏地推开,景墨弦出现在门外,见到门内的情形,他目光倏地沉了下去,“季筱,出来。”
季筱快步走向他,景墨弦带着她准备离开。
景墨璃却从后面快速地跟上来,“哥,你怕什么?我不过是跟季筱闲聊了几句而已。”
他伸手,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肩头,慢条斯理地又看了季筱一眼,“我告诉她,你非常非常地在乎这个孩子。甚至,比她这个做妈妈的,还要在乎许多许多倍,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墨弦,墨璃,老爷子出来了,快过来!”大舅在那边喊了一声。
景墨璃收住笑容,提步朝手术室那边走去。
季筱跟在景墨弦身后,“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景墨弦声音冷沉,“以后不要和他接触了。他说任何话,你都不必理会。”
老爷子腿骨骨裂,从手术室里出来,直接被推进了单人病房。
一家人围着他团团转,季筱不方便进去,就在门外等着。
等老爷子又睡了,景墨弦才里面出来,“回去吧。”
季筱应了一声,跟着他并肩走向电梯。
许是站得太久,她腿一麻,膝盖有些发软,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小护士。
景墨弦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要不要紧?”
“没事,”季筱重新站稳,看着地面上那一堆被自己撞散开来的病历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护士赶紧蹲下去,把那些病历本一本一本地捡起来。
季筱也跟着帮忙,要弯腰下去。
景墨弦一把拉住她,“我来。”
他蹲下身去,将那些病历本拿起来一本一本地递给护士。
季筱立在原处,看着他挺括的背部,心里泛出一股子暖意。
“好了,最后一本。”景墨弦把最远的一本捡回来,送到护士面前。
季筱不经意地一瞥,呼吸却猛地一顿┅
她赶紧抬手扣住景墨弦的手腕,一下把那本病历本从他手里拿了过来,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
“小姐?本子给我”
护士伸手去拿,却被季筱扣得死紧,任由对方怎么拽都拽不走那本病历。
“季筱?”景墨弦疑惑,“你怎么了?”
季筱颤抖着手,抬头看向那个护士,“这本病历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护士一愣。
“我问你是不是?!”季筱猛地加大音量,很是激动,“是不是真的?!”
第59章 在床上打吗?()
小护士被季筱吓得不轻,不知所措地看着景墨弦,“景,景先生”
景墨弦起身,站在季筱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季筱一顿。手指陡然松开,景墨弦将那本病历从她手里拿了出来。
本子已经被捏皱,封面上写名字的那一栏,油墨有些散开,可是依稀还是能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季淮安。
他眸光一锁,“你父亲?”
“是。”
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一个姓,他们都来自市的季家镇。
季筱应了一声,胸口因为激烈的呼吸而奋力起伏着,“我问你,这上面的病人资料,是不是真的?!”
“不都是实名制吗?现在哪儿还有假的啊?”小护士嗫嚅着。
“这个病人在哪里?哪个病房?!几楼?”
季筱一连串地问出这些问题,小护士有些招架不住。又看了一眼景墨弦。
“说。”景墨弦淡淡启唇。
“二楼,b病区,13床。”
季筱匆匆进入电梯,到二楼的时候她率先跨步出去,穿过悠长悠长的走廊。
手,紧紧地捏成拳
“季筱。你父亲是诈骗犯。”
“你母亲是杀人犯”
“你是罪犯的女儿”
“你们几个小孩,都不准和季筱一起玩,免得被她带坏了”
季家镇上那些大人孩子们的话,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可这一刻,却又格外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呼啸的警车在家中把母亲带走的那一幕,是她整个童年时期的噩梦。
从未忘记
她问过季玲玲,为什么季淮安会是诈骗犯,季玲玲只说不知道。
可是,季筱太需要知道了
她需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背负了那么多年的罪犯女儿的名声,自己的父亲母亲,究竟做过什么
走廊里格外安静,唯有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
心,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景墨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到13床病房门口,季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推开病房的门
这是双人间,两个病床中间用帘子隔开,靠门的那张床上干净整洁,无人住着。
里面那张帘子后有微微的鼾声传来,像是在跟季筱打招呼。
她脚步顿了几秒,下一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一样快速地走过去,刷地一声拉开帘子
“喂,你做什么?!”
床上的人猛地惊醒,瞪大眼睛看向她,“我不认识你!”
是一个老头,花白的头发,发福的身材,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
不是。
不是季淮安。
季筱看了一样他病床头的名片卡,失望地垂下自己的手。
同名同姓罢了
记忆中的父亲,星眸俊眉,高高瘦瘦的,跟眼前的这个人,五官没有一丝重叠,完全不像。
“对不起。认错人。”
景墨弦抬手拉住季筱的手臂,“出来吧。”
季筱失魂地走在他身后,虚浮着步子迈出医院,“怎么会不是”
“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很正常。”景墨弦把她塞回车子里,“回去吧。”
他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出医院。
季筱茫茫然地看着车窗上的浮光掠影,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小时候,父母极为宠她,她断然不会忘记父亲的样子。
如今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心中的失落如浪潮卷来,闷在她的心口,不知不觉地,眼圈就有些润了
那个每天不管多忙多累,回家总要抱着她举高高的父亲,现在,在哪里
景墨弦抬眸,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季筱?”
她没有回答。
“季筱?”他提高音量。
依旧没有回答。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一看,她居然睡着了
孕妇总是嗜睡,景墨弦抿了抿唇,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下车,斜倚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掩住他眼中的神思,让人看不真切。
修长的指尖捏住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将烟蒂丢在地上。
积雪的地面被烟头化出一个黑黑的小坑,景墨弦抬脚把它碾灭,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是我。我上次让你帮我办的那件事,你办得如何了?”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墨弦唔了一声,又交代了几句才切断电话。
寒风卷来,有些寒意。
他转身回到车上,正好季筱在睡梦中把头偏到了这边来。
路灯之下,她腮边有一滴残泪,似坠非坠,似琉璃。
那泪光映入他的眼帘,让景墨弦目光微微地沉了沉。
他抬手,轻轻擦掉那一滴眼泪,然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同一时间。
医院二楼,住院部。
13床的帘子又被人撩开,床上的男人翻身坐起,“老季,你怎么去个卫生间去这么久?!”
季淮安往床上一坐,抬手扣了扣被单,“说过几次了,你回你自己病房去睡,我不想和你下棋了。”
那人哼了一声,下床穿起拖鞋就走,两步之后又回头,“你不是说你没亲戚朋友吗?怎么今天好像还有人来看你?”
季淮安脊背一挺,警觉道,“谁?!”
“一个小姑娘,二十来岁,是不是你女儿?”
“她说了什么?!”季淮安急切地问,“你说了什么没有?!”
“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走了,我还一头雾水,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季淮安全身松了松,吐出一口长气,“那是走错病房了吧。”
“你真没亲戚?”对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住院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过亲戚?!莫名其妙!出去出去!”季淮安起身,把对方轰走,然后盯着凌乱的床铺许久。
最后他长叹一声,快速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大步走出病房,找了个无人的安全通道下楼,快速地隐没在风雪交加的医院后巷中
翌日。
接近年关,财务部开始公布年终奖的数字。
季筱没想到自己也是榜上有名,上班不足两个月,居然也有奖金。
设计部的人个个都是喜上眉梢,开开心心地商量着去哪里过年。
姜雨把一盆金桔放在季筱的桌面上,“你去哪儿过年?”
季筱正闷到想吐,闻见金桔的味道,简直赛过神药,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
“谢什么,我也是过来人,知道这时候不好受,多闻闻,没那么容易想吐。”
“过年你去哪儿?”季筱感激地笑了笑。
“我?和孩子一起过,”姜雨耸了耸肩,话语之间有一抹苦涩。
季筱在设计部久了,约莫也知道一些她的情况
单身妈咪,孩子父不详。
所以她过得很辛苦。
季筱想了想,“如果不嫌弃,到时候和我回我老家?”
姜雨眼睛一亮,“你不嫌弃我们?”
“当然不,欢迎之至。”
“那我问问我家宝贝,到时候我们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