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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朦师侄这一走,倒是让自己有机可乘了。
白惜璟收回思绪,看了白少琴一眼,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眼算计,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前殿,对门口的弟子说:“唤守山弟子来大殿见我。”说完,去了白朦的小院。
一景一物,没有任何改变,白惜璟踏入白朦的院中,却觉得这院子失去了生机,没有了人气。
桃花树又开出了簇簇桃花,灼灼妖冶,白惜璟走到房门口,没有叩门,径直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被褥枕头整整齐齐地摆在那儿,干净不染灰尘。
梨花木剑托上的两把剑,如今只剩下一把轻剑。
窗户边花瓶里插着的桃树枝桠,出人意料地开出了两朵桃花。
白惜璟转了一圈,这屋子的主人,看似离开,又似未离开。
在小矮圆桌前站定,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少许尘埃,没有半封书信。
她不明白,好好的,白朦为什么要离开无凤宫,难道是想出去见识那宽广的世界?
可无论怎么样,都该告诉她一声,而不是不辞而别。
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
白惜璟垂眸,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前殿。
九白山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设三层关卡,每层关卡有两名守山弟子把守,每三个时辰换一次岗,中间不时有巡山弟子往复巡逻督察。
闻宫主召见,负责九白山守山事宜的姜初雨立刻赶来大殿。
此刻大殿中只有白少琴一人,斜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执着一个紫砂小杯,悠闲惬意地喝茶。
对于这个下山的常客,姜初雨很熟悉,上前规矩行礼:“拜见师叔。”
望了眼空无一人的上座,问道:“师叔,宫主呢?”
白少琴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见是师姐的徒弟姜初雨,回答道:“一会儿就过来了,等着吧。”端起紫砂茶壶,又倒了杯茶水。
端茶抿了一口,见姜初雨脸色凝重,眼神担忧,想探口风又不敢,笑着直言:“不用多想,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而已。”
话音刚落,白惜璟出现在大殿门口,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吓得甚少被召见的姜初雨小心脏七上八下的。
“拜见宫主。”姜初雨抱拳躬身行礼。
白惜璟瞥了眼一脸看好戏的白少琴,开门见山问姜初雨:“白朦什么时候下山的?”
原来是问大师姐的事情。
等等,宫主不知情?大师姐是擅自离开九白山的?不是说出宫历练嘛!大师姐个骗砸!
姜初雨回忆了下,回答说:“大师姐前天上午大约辰时四刻到一道关,说是要出宫历练,从我这里要了一匹马,然后去了二道关,算时间,应该是巳时初离开的九白山。”
白惜璟根据姜初雨说的时间回想了下,心跳陡然停顿。
白朦竟然是在自己喝完粥后不久离开的!
别人离开都是喝践行酒,她倒好,送来一碗红豆粥,还以为她变孝顺了,原来是要离开了。
白惜璟摆手挥退姜初雨,冷脸坐在椅子上沉思。
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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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朦在门口驻足;期待的声音没有响起;垂眸眼里尽是失望;顿了片刻,抬腿迈过门槛,快步离开了大殿。
门口的人影消失;白惜璟脱力地长长吁了口气,将笔搁置在笔托上,轻微的裂破声传入她耳中;偏头一瞥;紫光檀木的笔身裂出了数道细缝。
白朦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养大的小徒弟;白惜璟怎么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即使她们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昵,白朦依然是她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她们名义上是师徒;可自己早把她当成女儿看待,无凤宫,她的身家财产;全数要留给白朦。
看着白朦一步三停地离开,她怎么会不知道白朦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对白朦只有师徒之情,留下白朦能说什么?无非是断她念头的伤人绝情话罢了。
劲风闪过;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惜璟身旁;白惜璟转头;眸色瞬间冷冽,冷声问:“回来了?”
来人见白惜璟态度冷漠,却并不在意,笑着应了一声,身子一转,毫无形象地坐到了案几上,右手撑着案几,身体微微前倾,左手在白惜璟侧脸上扫过挑起她的下巴,一副登徒子模样,眼里尽是戏谑之意,“宫主,这是在为谁伤神呢?”
白惜璟偏头避开对方的手,声音冰冷:“下去。”
“你这性子,越发冷了。”白少琴自讨没趣,收回手,从案几上下来,刚站定,一个充满欣喜满满稚气的声音传来:“师父,您回来啦!”白少琴闻声回头,一个四岁的小女娃撒丫子欢呼雀跃地朝她跑了过来。
这谁啊?白少琴疑惑,仔细瞧了瞧,才想起这是她前几天路边捡回来的小徒弟,往无凤宫一丢,啥都没教她就又出宫浪了,难怪没啥印象。
敛去浪荡神色,淡然地朝白酒点了点头,“嗯。”在徒弟面前,一定要保持好形象。
白酒跑到白少琴跟前,迫不及待地解释说:“我刚刚看到有个形似师父的身影飞入殿中,想着是不是师父你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仰头笑盈盈地看着白少琴,毫不掩饰思念之情,“师父,白酒好想你。”
想?白少琴心思一转,挑了挑眉,弯腰问白酒:“我们相处的时间不过半天,你怎么会想我?”
白少琴的问题触到了白惜璟的心,让她想起了刻意忘记的白朦对她的感情,师姐和她徒弟才相处了那么点时间,她徒弟就对她牵挂想念,自己和白朦相处了十三年,那感情只怕更是深厚。
而白朦入了无凤宫后,一直在九白山范围活动,目之所及除了她这师父就是她那些师姐妹们,就没见过什么优秀出色的男人,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她这师父误入爱情的歧途也是情有可原。
真正追究起来,这不是白朦的错,是她这个师父教导无方,本来就是她的错,还冷漠地对待白朦,更说不过去了!
白惜璟打定主意,要引导白朦走回正途。
白酒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说:“师父给我取名字,让我有住的地方,你对我的那些好,我都记在心里。”抬起手指着胸口认真地说:“师父,你在白酒这里。”
白少琴的脸微烫,她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奶娃给撩了。
当初捡白酒回宫,是看她孤苦无依可怜楚楚,给她取名字,是她无名无姓被人喊小乞丐,说起名字她当时取得很随意,手里正好拎着一小坛子白酒,就给她取了白酒这名字。
白惜璟侧头望着白酒,白酒的经历和白朦极其相似,为了世上少一个误入歧途的人,正了正脸色,严肃地对白酒说:“白酒,谨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姐是你的师父,你该尊师重道,心里将她当成长辈看待。”千万别像白朦那样,生出别的念头。
白酒抱起小拳头认真地点了点头:“白酒谨记宫主教诲。”
孩子小听不出话里的深层含义,但白少琴心思通透,敏锐地察觉了白惜璟的用意,挑眉瞥了眼,转头冁然笑对白酒说:“走,师父教你武功去。”白酒一听,高兴地伸出小爪子抓住白少琴,白少琴微愣,随即笑了起来,牵着她离开大殿。
临走之时却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白朦不错。”
白少琴带着她的小徒弟高高兴兴走了,白惜璟因为她的一句话皱眉陷入了沉思里。
白朦乖巧温顺,任劳任怨,在旁人看来,的确是个好徒弟,可偏偏这话是从白少琴嘴里出来的,她这位师姐,行事乖张,作风开放,久历江湖见多识广。
白惜璟心里有丝不安,总觉得白少琴看出了什么。
在事态严重之前,必须得将白朦带回正途!
瞥了眼账簿,都这时候了还看什么账!教导小徒弟才是正事啊!
白惜璟合上账簿,起身准备去白朦的院落和她促膝长谈,教她什么是师徒情义,什么是阴阳相和。
灼灼妖冶的桃花,随着白朦的剑气漫天飞舞,一把普通的银色长剑,一招一式却带着迫人气势,一剑刺出,尽带风华。
白惜璟看得出神,等长剑逼近,指着她的喉间,她才回过神来,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双指夹着剑刃拿开,夸赞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朦,你的剑法胜过为师了。”
温暖的笑容,晃了白朦的神,白朦以为她剑指师父,师父会恼怒,没想到师父不仅不怒还笑着夸奖她的剑法。
心里的邪念作祟,抱着激怒的心态,白朦故意说道:“师父恕罪,我不该剑指师父。”师父不提,她偏要说。
来的路上,白惜璟在心里拟定了引导的步骤,这第一步,就是要做个包容有度的好师父,唤醒她心里的师徒情。
“是我打扰到你练剑了。”白惜璟依旧不恼,眼眸中的慈爱之意反倒更盛,看着白朦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白朦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挽了个剑花负手执剑,说:“师父,咱们来切磋一番?”
白惜璟笑着应下:“好,你在这里等片刻,我去取剑。”说完转身飞越院墙。
师父答应了?白朦怔怔地望着白惜璟离开的方向,呢喃低语:“师父,你想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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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发簪;是用紫竹林的竹子削制而成;通体墨紫,顶端镂空;尖端刻着雷云。
最重要的是,师父所用的发簪;全是师父自己亲手做的。
师父真是心灵手巧啊!
白朦一直觊觎她师父的发簪;如今不仅得到了师父亲手所做的发簪;还是师父用过的。
幸福开心得冒泡泡了。
白惜璟抬手摸了摸发簪,敏锐的触觉一摸就摸出了簪子顶端的云纹;这云纹出自她之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