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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朦顿时了然,心中好笑,原来师父带她来这里是想说往事啊。
可是师父,不管你说什么,怎么带我回忆以前,我对你的感情始终是喜欢之情,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你了。
“如果我没尝试从后峰下山,而是径直走前路,我也许就遇不到你了,你也不会成为我的徒弟。”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听了白惜璟的话,又见她动作,白朦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心莫名慌乱,一把将师父拉回自己身边,声音有些颤抖:“别别过去。”脚边的石头滚落悬崖,久久没有回响。
“怎么了?”白惜璟不解。
白朦紧紧拉着白惜璟的手,摇头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心慌。”师父武功极好,不会从悬崖掉下去,可是这一瞬间她有种要失去师父的感觉。
大概,是那句我也许就遇不到你了让她觉得害怕吧。
如果遇不到师父
不,没有这个如果,她们会相遇!
白惜璟瞧出白朦眼里真切的害怕,以为她是怕自己掉下去,温和地笑了笑,轻拍白朦的手安慰她:“我对这里很熟悉,也从这里下去过,不用害怕。”说完,白朦手上的力道更重,紧紧地抓着她仿佛要握上一辈子不放开。
一辈子这个词闯入白惜璟的脑中,让白惜璟为之一愣,师徒哪里有一辈子的,她只能陪白朦一段时间,就像她的师父只陪了她一段时间一样。
白惜璟转头眺望远方,青山秀美,潺潺流水声从远方传来依稀可闻,风景依旧,可心态却变了。
白朦看着白惜璟的侧脸,发觉白惜璟一瞬间变得心事重重。
转念一想,她喜欢师父不就是师父最大的心事?
轻吁了口气,问:“师父,你在想什么?”
白惜璟沉默,没有回答白朦的问题,余光瞥见白朦难过,又心疼不已,回头说:“师父老了,在心里感叹这如画江山还能看多久。”话音刚落,一个踉跄被白朦拉进了怀里被她紧紧搂住。
“师父,你不老,只比我大了六岁。”毫不掩饰深情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让她心神为之一动:“我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慢慢地变老,春天,在我的院子里看桃花,夏天,我们在紫竹林纳凉,一年四季,花开花谢,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
讲真,白惜璟真的被白朦这段近似表白的话给感动了,如果白朦不是她的徒弟,说不定她当场以身相许定下终生。
可惜,白朦是她的徒弟,师徒犹如父子,在一起有违伦理,她万万不能违背伦理和白朦在一起。
可这一瞬间她确实心动了,多年的师徒情义有些动摇,白惜璟感觉她没把白朦掰直自己要先被白朦带着走上弯路了。
不行,习武之人该有一颗坚毅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容易被动摇!
白惜璟咬咬牙,有些不舍但还是推开了白朦,故作冷情地说:“白朦,你不应该把一辈子的时间浪费在师父身上,放眼天下,世上”见白朦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眼眸里隐隐压着怒意,心慌慌地把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
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引导,白惜璟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把话说太重而起反作用。
本来是带着小徒弟来这悬崖边看看风景说说以前的事情,没想到反被白朦明着暗着表了白,白惜璟心里有些无力,决定回去从长计议,改变掰直策略。
说起来,这段时间小徒弟行事和幼时有几分相似,都爱跟着她,看似找回了丁点儿的师徒情,可偏偏她看自己的眼神并不单纯,如果能和以前那样呆萌,她也不至于心存忧虑。
雨越下越大,狂风乍起,飘摇的雪白梨花被风卷入空中四处飞舞,又被无情的雨打落在地。
前几天的这个时候,小徒弟已经来找她了,今天因为一场大雨,到现在都不见白朦人影。
白朦在做什么呢?
雨幕中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撑着油纸伞一步一步走来,白惜璟一眼就判断出这不是白朦。
忽然想起了离宫数日未归的师姐,师姐生性自由,在这无凤宫待不了几日就会离开,然后又会在某天突然回来。
油纸伞微微抬高了些,白惜璟一看,还真是她师姐。
师姐又回来了?
想起师姐走前一晚对她说的话,还有那个放着黑檀木发簪和信让白酒送给她的匣子,站直身子,转身准备进屋。
还没迈步,白少琴的声音传来:“哟,宫主在门口候我多时,现在又转身就走,害羞了?”语气里满满的戏谑调笑。
白惜璟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等白少琴走到屋檐下,她已经在案几后坐好,手上拿着书心无旁骛地看了起来。
白少琴在门口驻足,侧身收伞,将伞靠在门边,抖了抖身上的大氅,边走进屋边不要脸地问:“宫主,这几天想我了吗?”
见白惜璟不回答,戏谑道:“宫主,你这性子该改改了,这么冷漠,小心没人喜欢你。”
走到案几边,解下大氅随手一抛,大氅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一旁的椅榻上。
弯腰趴伏在案几上,专注地凝视白惜璟,似要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从进屋到现在,白惜璟没搭理过白少琴半句,眼睛都没抬一下,只专心地看着她手里的书。
白少琴挑了挑眉,凑近白惜璟,言语挑逗:“这样也好,就没人跟师姐我抢你了。”
这话终于让白惜璟有了反应。
白惜璟皱了皱眉,抬眸冷冷地瞥了白少琴一眼,“师姐,你有这时间,该去教白酒武功,而不是来这里,和我说些放肆的话。”
这话要是让她的小徒弟听见,又该胡思乱想了。
白少琴早习惯了白惜璟的冷漠态度,直起身,看了眼白惜璟的发簪,不是她送的那支,笑着问:“我送你的簪子不喜欢?”
那黑檀木簪子是她花了几十两银子买的,要不是看在簪子上有宫主师妹喜欢的云纹,也不会花这么大价钱买下。
没想到宫主师妹竟然不用。
白惜璟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喜欢。”顿了顿,抬头问道:“你回来就来我这里了?”
咦,师妹竟然关心自己?白少琴笑容荡漾,回答:“每回回宫,我都先去前殿找你,见你不在,想着下雨,你应该待在屋里没出去,就直接过来了。”
“怪不得。”白惜璟释然,“你送的匣子,我拿回你屋了。”说完低头继续看书。
白少琴闻言,捂住胸口做出一副伤心状,嗔道:“宫主,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姐,就算你成了无凤宫的宫主,咱们师姐妹的身份永远不会变的,师姐送你东西,你怎么可以还回去?”
白惜璟一听,抬起头看着白少琴顺着她的话说道:“嗯,的确,你我师姐妹的身份永远不会变,所以,赶紧收起你那心思,别在我这儿费时间了。”
一点好脸色都不给白少琴。
“阿璟,你知不知道,你这清冷的眼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特别吸引人”白少琴毫无预兆地倾身挑起白惜璟下巴,对上那双波澜不惊没有温度的眼眸,凑近说道:“就是这眼神,这态度,让人有征服欲”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怒吼:“放开师父!”两人闻声向门口看去。
第七十三章()
小可爱;如果你看到这句话,说明该把前面章节的订阅补上了“宫主;大师姐今天没有教我武功!”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座下传来,白惜璟收回神循着声音转头看去,见是她师姐白少琴刚收入门派没几天的小徒弟白酒,神色一敛,皱眉问:“白朦没有教你武功?”
白酒走到案几前方才想起要施礼;抱起小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见宫主眸色微冷,怯怯地问:“宫主;你能教我武功嘛?”宫主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白惜璟闻言;略一沉吟;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找出了一本武功秘籍,递给白酒说:“照着秘籍;自己练。”等白酒接过秘籍;一个闪身离开了前殿,徒留白酒目瞪口呆得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个宫主,怎么好像比她那个行踪不定的师父还要不靠谱?
正值桃花时节,白朦所住的院落;桃花盛开;甚是夺目醉人;白惜璟却看也不看,径直穿过庭院走向白朦的卧房。
白惜璟十三岁那年出宫历练,行至锦州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被人欺凌的小乞儿,揣着半个不知道是被狗啃过还是被她自己啃过的脏馒头,可怜兮兮地任人踢骂。
被人欺负的乞丐海了去了,可白惜璟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了这个小乞丐身上,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就那脏得跟只小花猫儿似的脸,估计十天半个月没洗了。
正犹豫要不要出手阻止的时候,小乞丐抬起头向她望了过来,那是她看不懂的眼神,似无助孤寂,又似无喜无悲。
白惜璟被这道目光吸引,不由自主地迈开了脚步,等她回过神之时,人已经站在了小乞丐前方,围在小乞丐身边的人察觉到了她的靠近,一同转头看向她,但只瞧了一眼,立马惊慌地跑开了。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她手上拿着一把青铜长剑,身后背着一张玄色大弓,表情冷漠肃杀,看起来像是以行侠仗义为借口,爱好杀人如麻的热血少年侠士吧。
白惜璟稍稍犹豫,将剑拄在地上,缓慢地蹲下。身和小乞丐平目而视,在小乞丐不解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递给小乞丐,说:“给。”
小乞丐抓着她的半个馒头,目光从白惜璟脸上移到了她手上,定定地看着她手里的银子,却没敢伸手接。
白惜璟瞥了眼那半个馒头,说:“这个可以买很多馒头。”
清冷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暖意,小乞丐闻言,缓缓抬起了头,手慢慢伸向白惜璟,出乎意料,小乞丐抓住的并非是白惜璟手里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