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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游队伍列成并三排,打头是驾马的骑兵,骏马不疾不徐地向前缓行,背后紧随而来的灯火齐齐整整,仔细看去,一位位姑娘体态婀娜,灯火映着她们的脸庞,个个娇颜如花。她们手中提着彩灯徐徐前行,从生肖灯到百卉灯,工艺精妙形色各异,看得人应接不暇、叹慨连天。
观看的人太多,拥拥挤挤太过热闹,蓝漪没怎么仔细看巡游,无时无刻不挨着小术,生怕一个不留神和小术走散了。
百兽花卉之后,再次引来高呼连连。从这头看去,远远可见纸灯高筑如楼,彩绸束竿镶珠带翠,辉煌灯景延绵而来。花小术正看得入神,忽闻薛滢在她耳边低语:“待会给你们脱身的机会,记得挨紧姓蓝的赶紧跑。”
花小术一颗心悬了起来:“你别乱来。”
薛滢冲她打眼色:“不会有事的。”
花小术有点紧张,她偏头去看,陆林西全副心神都落在花灯巡游上,不时拍掌叫好,看得津津有味全神贯注。她又看向蓝漪,蓝漪倒是很快注意到她的目光,并且主动回以一笑。
这抹笑让花小术安心一些,不过这里人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花小术正想去抓蓝漪的手,那边传来两声惨叫——
陆林西被人一推,笔直撞上站在最前方维持秩序的卫兵后脑勺。虎背熊腰的卫兵捂着脑后,阴恻恻往回瞪,陆林西可就尴尬了。
好在他衣着光鲜公子范,卫兵忌惮他的来头没敢打人,加上陆林西使劲给他赔不是,这才勉强将事拂过去。
可怜陆林西灰头土脸往回挤,一不留神踩了无数只脚,引发无数抱怨,骂声一片。一名抱着娃娃的妇人刚骂完,想去抓手边的另一个,却不想伸手摸空,她这才愕然惊觉另一个孩子没了
“我的狗蛋——”
陆林西下意识扭头,刚想问一句‘谁叫我’,妇人已经哭闹着扑向四周的人索问她的小孩,把他的脸都挤变形了。
拥挤的人群渐渐变得抱怨连天骂声更响,有卫兵跑来维持秩序。不远一名中年男人脸色微变,抱着怀里沉睡的孩子匆匆往外挤,哪知他走得急冲撞了人,对方往腰间没摸不着钱袋,掐嗓大喊有贼抓贼,把卫兵的注意力全引了过去。
拐娃中年人见势不好拔腿就跑,偷钱的贼心下一虚拔腿也跑,卫兵一看不对立刻就追,摩肩接踵的人群顷刻混乱失序,登时场面乱糟糟,人声中混杂着小孩的哭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叫骂。
薛滢整个傻眼了,她没想到这个连锁反应如此惊人!满脸心虚的她也打算趁乱跑,哪知还没迈开腿,肩膀就被人一把擒住。
她扭头一看,只见陆林西虎脸黑漆漆,一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架势
薛滢暗叫一声惨,面上强装镇静:“你干嘛?”
陆林西咬牙切齿:“我才问你要干嘛!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推我干嘛?!”
“我哪有?”薛滢努力装无辜。
陆林西才不信,拎着她要算账。薛滢一见不妙立刻抱着脑袋嗷嗷叫:“人都走散啦,你还有心思打人!”
陆林西愣住,这才察觉身边少了两个人。但他没傻到被转移注意力,反而彻底明白了薛滢的用意:“你故意推我,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
“”既然已经明白了,何苦再问。
陆林西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薛滢跟蓝漪是一伙的,当即扭头就要去找人。薛滢连忙跟上,不时苦口婆心说:“我说你就别管她们啦,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陆林西不耐烦她:“你懂个屁!”
薛滢嗤笑一声,也不恼:“我是不懂啊,明眼人都瞧出来花小术更在意姓蓝的疯子,你上赶着招人嫌做什么?”
陆林西没好气:“你也知道那是一个疯子!”
“那又如何?”薛滢不以为意:“她愿意舍身取义牺牲小我,我不过顺水推舟成全大我。”
陆林西停下脚步,回头瞪她:“你什么意思!”
“这么浅显易懂你还没听懂?”薛滢掏掏耳朵,冲他扯嗓:“姓蓝的疯子只有在她面前才不疯,要是没了那丫头,铁定才叫真的疯!”
陆林西眉心深拢,忽而视线一抬,像是越过她看着什么。
薛滢有种不妙的预感,她一点一点往回看,果见一人站在背后不远的地方定定望着她们,面无表情,寒若冰霜。
第27章 青泔桥上的人()
花小术本就担心走散了,这才想去拉蓝漪的手,哪知道没拉着就出事了。她小身板挤不过人,掂起脚尖也瞧不见谁,期间还被仓皇逃跑的人贩子撞了胳膊,等她再抬头看,人已经被挤出外围去了。
懵圈的花小术眼看围观群众人满为患乱糟糟,实在不想再往里头挤回去了。
“姑娘,买水灯吗?”
花小术视线一低,离她不远有个小地摊,地上覆着一层土黄色的麻布,上面摆放了几只纸制水灯。做工很粗劣,纸面只写了几个简单的毛笔字,歪歪扭扭,有的多一横、有的少一点,足见文化水平实在不高。
小摊子的主人是个佝偻着腰的年迈老妪,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小脸被凌乱的发丝凌乱掩盖,看不清是丫头还是小男孩。老妪双眼不太好使,她缓缓眨了眨,复而又问:“姑娘,买水灯吗?”
花小术回过神来,屈膝蹲下与她平视:“买。”
闻言,老妪嘴角一咧,脸上的褶纹皱得更深更深。
花小术挑了两只水灯,一个‘安’字宝盖头少了一点,一个宁字下面多了两横,不过她全当没看见,利落地付了钱。
老妪显得很高兴,还主动替花小术指了路,告诉她前面不远有座青泔桥,人们都喜欢在桥下河放水灯。
花小术本不想走太远,奈何实在盛情难却,她只好捧着水灯往青泔桥走过去。
亏得青泔桥没多远,往回看还能瞧见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以及未走完的花灯巡游。只是多数的人都挤在前头看巡游去了,河堤附近则相显得人少了许多。
与那边闹哄哄的场面相比,这边则多了股幽静祥宁。花小术环望一圈,零稀几人都是为了放水灯来的,桥下的青泔河道甚宽,河上飘荡着好几盏灯,沿着流水往下游而去,如同黑夜中的点点繁星,使得整片河面波光闪闪,水色粼粼。
花小术刚想往河阶下去,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上压根就没带点火的工具,这可愁了。
好在附近不是只她一人,花小术左顾右盼,三步并两步走上台阶找人借火折子。
可走了一半,她忽而停下脚步,侧首望天。
月上桥头,有人于拱桥上方背光而立,他的衣袂在清风中飘飞,随着而来的清亮声音悠扬传开,熟悉非常。
花小术容色恍惚,鬼使神差一如年三十的那个夜晚,止不住步伐循声而去。
明月清辉之下的那道背影仿佛在银光流泄下熠熠生辉,在双目企及的咫尺距离,只稍伸手即能抓住——
而她也确实伸手抓住了。
在感受到手中真实的触感之际,花小术猛地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真的已经抓住了那人的衣裳一角。
而对方也因为她的动作身型停顿,笛音随即嘎然而止。
花小术一点点抬眸,对上徐徐转过来的那张面孔。
对方的羽睫如被月辉镀上一层薄光,衣袂飘然的月下模样皎然若仙。
这一眼隐约熟悉,花小术不觉哑然。
对方低垂眼帘,细看她的眉目,迟缓张口——
“我记得你。”
“你听我说,我的本意真的是为了帮你们甩掉姓陆那个缠人精的呀。”
苦恼的薛滢跟在蓝漪背后苦口婆心一遍遍解释,生怕他误会自己故意捣乱分散他和花小术,那可就真的冤大了。
明明她都已经叮嘱过花小术挨紧蓝漪了,哪知那傻丫头这样都能走丢呢?!
“要知道咱们可是同一条战线的盟友,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嗷!”薛滢压根没发现前方的蓝漪遂不及防刹止步伐,整张脸直接撞上他硬邦邦的脊梁骨,疼得她怀疑鼻梁要断了!!!
薛滢捂住受伤的鼻子,疼得泪花都飙出来了。若不是对方不好惹,她简直要破口骂娘!
只不过她酝酿了一肚子的脏话压根没有机会爆出来,薛滢双目触及蓝漪的侧颜,他的神情异常阴冷,扭曲狰狞得近乎歇斯底里,仿佛在他胸中一股庞大的怒焰顷刻将要焚烧他的躯壳,冲破他的胸膛吞噬世间所有——
薛滢惧怕地后退一步,一个字也没敢嘣出来。
她心惊胆颤地朝蓝漪目光所及之处看去,青泔桥上可见两道人影,一个是花小术,还有一个
是安宰王池镜。
池镜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突然从背后抓住他后襟的姑娘,由于姿势不太方便,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对方:“劳烦姑娘松一松手。”
经他一提,花小术窘了,忙不迭松手:“抱歉。”
池镜并不为意,他若有所思道:“你是那位陆二公子身边的姑娘,我记得曾在仙茗居见过你。”
花小术微怔,这才彻底确信原来自己寻寻觅觅了许久的笛声主人,其实是这位早有一面之缘的小王爷。
当日她在仙茗居听过他吹的曲子,不怪乎后来每当听见他的笛声,总有一种异常微妙的熟悉感
可这种熟悉的感觉又似乎并不是从仙茗居开始的。
没等她理出头绪,花小术后知后觉想起对方还有一层十分尊重的皇族身份,登时整个人都不好:“呃、民女无意冒犯王爷,更无意打断您的雅兴。只是方才忽闻笛音,一时没忍不住就”
“无碍。”虽说被人扰了兴致,不过池镜身为堂堂一国王爷,总不至于连半点容人气度也没有,更何况人家是位斯文有礼的小姑娘。他摩挲手中的横笛:“当日你在仙茗居识破曲中弊端,可见姑娘也是同道中人罢。”
当日仙茗居楼上一声轻呼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