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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不想承认的,她却狠狠的说出来,砸在我脸上。
“可能吧。”
我摸摸鼻尖,有点儿尴尬。
“我知道你改不了,其实这也是我们喜欢在你身边儿的原因,一个爱念旧的人,
白小纤看了我一眼,眼神儿似乎能洞穿我内心一般,我傻瓜似的咧嘴一笑,她又夸我了。
“晚上请我吃饭!”
白小纤脸上的温柔再次如潮水般褪去,换上一副蛮横的样子。
“吃啥,你带着失业小青年,失业小青年带着钱,啥都不让你操心。”
我逗她。
白小纤的眼珠狡黠的转了两下。
“肯德基呗。”
白小纤轻轻松松说。
我险些没让唾沫呛死。
“咱能不吃垃圾食品吗?”
我可算发现了,自打我们第一次在kfc见面之后,白小纤就成了炸鸡帝国的忠实粉丝。
“我爱吃,你管得着吗?”
白小纤一双美目瞪我,我瞬间闭嘴。
吃,你随便吃,你他妈吃皮鞋我都不管你,什么臭脾气。
我心里发着牢骚,可着实美滋滋的。
我越来越享受这样的威胁与争执,我知道这明显带着斯德哥尔摩症候的毛病,我真的离不开白小纤了。
我们在寒潭湖边的小路上慢慢走着,白小纤的黑色q7就停在小路尽头,几块厚厚的山石挡住了大半个路径,有点曲径通幽的意思。
我们在石头边上侧身挤过去,白小纤摁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q7的门锁咔嚓一下打开,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然后看到白小纤楞在了原地。
“走啊,禅定呢?”
我看着白小纤站在车门前,傻乎乎的,催她一句。
白小纤继续扭头看着前方,下一刻,我也楞在那里。
大路上慢悠悠开来一辆黑色奔驰,车速在逐渐减慢,最后停靠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光头大汉,赫然正是李锅子!
李锅子满脸恭敬的绕到车后,车门打开,没人。
李锅子提着一架折叠轮椅放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把轮椅打开,摆在车门口,然后弯腰伸手把一个裹着毯子的小老头抱了出来,轻轻放在轮椅上。
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老头。
比他妈王洛水还丑十倍!
那老头头发带着营养不良似的焦黄,脑袋跟个枣核似的,偏偏下巴上还留着一撮山羊胡,跟只大老鼠似的。
我很快明白了老头儿为何出门要带着轮椅。
老头的裤管空空荡荡的,竟然是一个没了两只小腿儿的残疾人
李锅子和老头儿似乎也是在同一瞬间看到了白小纤,三个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愣愣的对视五秒钟,最后是李锅子推着轮椅上的老头慢慢走到了白小纤的跟前。
白小纤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青的好像被绳子勒住了脖颈一样。
“他怎么来了?”
白小纤看了老头儿一眼,话却是冲着李锅子说的。
“大小姐,老爷说想夫人了,要来这潭子边儿上走一走,瞧一瞧。这不刚到,没成想在这里碰见你了。”
李锅子话说的本分,可处处都带着恭敬。
白小纤的一张脸似乎被冰坨子冻住一般,一声没吭。
我站在白小纤身边儿,彻底蒙圈了。
我并不傻,李锅子的话让我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老残疾的身份!
眼前这个丑的跟只大老鼠似的老头儿就他妈是白小纤的亲爹?我的老丈人?那个美得像画一般的陈青枝当年就嫁了这么一个残疾?!
我傻逼似的瞪着大老鼠看着,大老鼠悲伤的看着白小纤。
白小纤冷冰冰的拉开车门,转身欲走。
“张一凡,上车。”
白小纤冲我瞪了一眼,话里带着森森的杀意。
我打了个哆嗦,屁颠屁颠儿的要往车里钻。
李锅子是个人精,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我,挡在了q7的车前头。
“大小姐,老爷这些天天天念叨你,背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泪儿,今天碰上了,就一起走走吧。”
李锅子满脸赔笑的冲着白小纤说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条老白家的走狗也格外怵白小纤。
白小纤开着车门,没吱声,大老鼠说话了。
“小纤啊,陪我走走吧,昨天我梦见你妈啦,今天来看看她。”
老头儿说着,小眼儿一挤吧,两滴眼泪儿流了出来。
“我妈没在梦里掐死你么?”
白小纤的语气冷冰冰的,话冲的像个炮筒,丝毫没有一点儿敬意。
老头儿没生气,干巴巴的小手默默擦掉眼泪儿。
“青枝当年最喜欢鱼,我今天带了几条,想着她在这水里也不寂寞。”
老头抬手,一袋装着的塑料小桶被他抬了起来,桶里赫然是一群鱼苗。
白小纤的脸依然冰着,可终究还是没走,狠狠摔上车门,自己先朝着湖边走了过去。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老头,老头笑了。
“你就是张一凡吧?”
他突然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有些意外的点点头。
“在下白起,朽木之身,卑贱之德,山字头白家大掌柜正是在下,见过,见过。”
老头儿把小桶交给李锅子,带着旧时代江湖气的介绍中满是郑重的冲我拱了拱手,小眼儿中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
人屠白起,真是一个从古书堆里扒拉出的好名字。
我如此想着。
第二十一章 黑洞洞的枪口()
秦武安君白起,天命将星,长平之战坑杀赵国四十五万降卒的主谋,一生未尝败绩的杀神,料敌奇变。出奇无穷,声震天下,然不能救患于应侯。
白起的名字我耳熟能详,可落在这个老头儿身上,我总感觉怪怪的。
山字头见血,水字头缠命。
这是我已经听过了无数遍的切口。
如今,白小纤的父亲,这个自称山字头白家大掌柜的老头儿一屁股蹲在了我面前。
我傻愣愣的看着他,不是因为他的名号吓人,而是我在研究他的模样。
基因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造物主总是开着恶意的玩笑,我如此想着。
我实在有点想不明白,白小纤那个美死人不偿命的变态竟然是眼前这个大老鼠生下来的。就算白小纤的老妈同样美的吓人,可中和一下顶多算个中人之姿,可偏偏白小纤继承了她妈一切优秀基因。
真邪性。
“恩。我叫张一凡,是白小纤的朋友。”
我摸摸脑袋,愣头愣脑的冲着老头自我介绍。
人家再丑,礼貌可总得要有的。
老头笑眯眯的冲我点头儿,可我不是傻子,我能清晰感觉到这份笑容并不善意。
“是小纤的男朋友吧。”
老头儿一句话就戳破了我的身份,这个利落。
我抹着脑袋继续装傻。
“听锅子说起过你,说小纤在这里找了个男朋友,我也没在意,想来小姑娘心性总是爱玩,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总要有个人陪着,你人不错,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个好玩伴。以后小纤要是离开此地,我一定好好答谢你一番。”
水平啊!
心机啊!
老江湖啊!
我继续傻呵呵笑着,心里一阵感慨!
王响亮曾经阻止过我和白小纤,他说我和白小纤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云曾经到厂里找过我。赤裸裸的告诉我,我压根儿就配不上白小纤。
所有人都在抵制我和白小纤的接触,可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却是这个老残疾说出来的。
他没有一句话说让我滚蛋,甚至还像大尾巴似的恭维我说什么谦谦君子,可每个字儿里都藏着让我滚蛋的意思。
他说我只是一个玩伴,以后要好好答谢我,好像我只是古装片里的一个太子陪读一般。
一万只草泥马从我心中奔腾而过。
我再一次品尝到了老江湖的手腕儿,隐约有点王家门里那位王老爷子的意思。
我继续傻呵呵的笑着,冲着这个挂着长平君名字的老人看了一眼。
“老人家,湖边儿风大,裤腿卷卷吧。灌进风去再得了伤寒可不好啦,您身子骨弱,年轻人的事儿就别操心啦。”
我继续装傻逼,乐呵呵的关心着白起,可我话里的意思足够明白。
我张一凡的事儿,谁都别想插手!
我是在谨小慎微的活着,可并不代表我没有血性。
绵里藏针的小手段难不住我,我是个臭屌丝不假,可咱同样也是个文化青年!
大老鼠怎么拿话头扎我,我怎么用话头还回去!
李锅子皱眉看我一眼,俯下身子卷起老头的裤腿。
老头没生气,眯着眼睛看着我,可我能清晰感受他眼中的杀意。
“年轻人说话总是带着股子劲儿,我喜欢。”
老头捋了捋下巴上焦黄的山羊胡子,同样一笑,摔出一句。
可我不喜欢。
我一点儿不喜欢这个大老鼠似的残疾,身上那股子阴森森的味道让我想起我家储藏室里的霉味儿。
显然,这是一次并不愉快的会面。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白小纤来触景伤情,我偏偏先是碰见了林婷和金生土在此地偷腥,而后又碰见了这么一个笑里藏刀的大老鼠。
想来今天老黄历上一定标着不宜出行了吧。
我在心里碎碎念着。
“走吧,去那边儿看看青枝。”
老头把枣核似的小脑袋扭向湖边,说道。
李锅子推着轮椅向湖边儿走去,白小纤早已站在那里,留给我们一个绝美的声影,恍然有几分照片儿上陈青枝的影子。
老头儿轻轻叹了口气,杀意在一瞬间褪去,他再次变成那个满身萧索的老残疾。
“都在这儿啦,青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