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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点了点头:“其实不瞒你,赵熹微被绑架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她现下到底被玉孤藏在哪儿。”
“玉孤?玉川社的人?你跟玉川社的人有往来?”
“我就是玉川社的人。”
“什么?”魏冲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微张,“你是玉川社的人?这么说来你也参与了赵熹微被绑之事了?”
“玉孤最开始告诉我说绑架的目标是东郭祺祥,但后来我才发现他真正想绑架的是赵熹微。我不能直接去齐王府或者透露赵熹微的消息给齐王府,我正在寻找一个可以帮我把消息传给齐王府的人,正好你来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把我说糊涂了,你既然是玉川社的人,那你就不应该告诉我这些啊!”
“我加入玉川社是有目的的,最开始我是想为我外婆报仇,但接触了玉川社一段时日后,我发现这个玉川社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是潜进玉川社的细作?”
“可以这么说吧!我想查清楚这个玉川社的总头目到底谁,玉川社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要取得玉孤的信任,配合他把赵熹微往城外送,但又不能真的把赵熹微送出城去,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你的了,魏大哥。”
魏冲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明日上午,我和玉孤的人会一前一后地送一辆马车出城。玉孤说会将赵熹微装在我后面那辆马车里,他这个人狡猾得很,他的话也不可尽信,这当中有太多无法确定的事情了。所以,明早之前,魏大哥你要带着齐王府的人在城外设伏,等两辆马车都出了城后确定赵熹微在车上才动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担心玉孤会耍诈,说一套做一套是吧?玉孤可能真如他所言把赵熹微放在你后面那辆马车里,但也有可能放在你送出去的那辆马车里,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两辆马车都不装。”
“如果真是后面两种情况的话,我猜他是想试探我,所以我不能露出任何马脚,要尽力地去配合他,营救赵熹微的事情就只能交给你和齐王府了。”
“可是云云,你这样也太危险了,万一玉孤发现你是细作,他会杀了你的。”
“我会小心的。就这样,明早之前你要说服齐王府的人跟你去设伏。”
“我明白了,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还有一点,你不要跟幽王府和齐王府的人说消息是从我这儿得到的,你就说是你自己探查到的。”
“你不想暴露了你细作的身份?”
“暂时还不想。”
“行吧,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两人又窃窃私语了几句后,魏冲匆匆离开了。云云往茶室走去时,况雪剑忽然从回廊圆柱后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路。她表情轻松地问道:“怎么了?况捕头对我又有什么赐教吗?”
况雪剑往魏冲离去的背影瞥了一眼,脸色不佳地问道:“你跟那个人很熟吗?”
“你说谁?魏大哥?”
“对。”
“他是温府的护院,我在温府上做过丫头,认识也不奇怪吧?”
“他也是玉川社的人?”
“况捕头,你是捕头,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明白,无凭无据的事情最好不要胡说。魏大哥是为了私事儿才来找我的,这怎么能跟玉川社扯上瓜葛呢?”
“那可说不定,”况雪剑眼含冷光道,“说不定他就是你的同伙,参与了绑架赵熹微的事情。”
云云淡淡一笑道:“我觉得捕头你想多了,要照你这么说,在我身边的人都是玉川社的人了?你也是,黄肃哥也是,宋梁哥也是?我看是你想找回赵熹微找得太入迷了,失去该有的判断。”
况雪剑面浮轻笑道:“不必跟我说这样的花言巧语,对你,我了解几分,对刚才那个走了的人,我也是清楚一二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又何必在这儿越描越黑?”
云云微微一愣:“你认识魏大哥?”
“他以前其实并不叫魏冲,也不是干护院的,你对他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少,还敢跟他往来,你胆儿也挺大的。小心点吧,别看他面相老实,说不定哪ri你就栽他手里头了!”
“这么说来你吃过魏大哥的亏?我是对魏大哥了解不多,但我相信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好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况雪剑倚在圆柱上,眼含冷光地看着云云走远了。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后,手底下一个叫张晋的捕快飞快地跑来了。况雪剑问他道:“如何?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我一路跟着他出去,过了几条街后就被他甩开了。捕头,你说得没错,那个人确实有些来头。”张晋压低了声音道。
“我早料到了,”况雪剑直起身来,手搭在他的佩刀上冷冷道,“你的身手在他之下,被他甩开是很正常的。”
“捕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别管他什么来路,你听着,去城里温府盯着。”
“哪个温府?”
“就是邬云云住的那个温府。据我所知,他现下是温府的下人。你去温府外盯好了,他人一旦回温府去,立马来告诉我。”
“是,属下知道了!”
况雪剑紧了紧牙龈,面露冷色道:“魏士荣,我们俩的帐也该清一清了!”
这天夜里,齐王府的那间暖阁里,元胤正坐在榻上,一手握着书一手搭在了酣睡着的兮兮身上。侄女儿东郭嫣儿专门配了一味安神的香料,熏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兮兮就呼呼地睡了。
严琥珀的声音从暖阁外传来,元胤放下了书,起身走了出去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严琥珀走到元胤身边低声道:“来了个叫魏冲的人,他说他知道熹微的下落。”
元胤眸光一沉:“是个什么人?”
“他不肯说,但他说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还熹微一个人情。”
“人情?他欠了熹微的人情?”
“他是这么说的。主子,要见吗?”
“来了自然要见,带过来。”
不多时,严琥珀带着魏冲来到了元胤的书房里。元胤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你不会是玉川社派来给我假消息的吧?”
“王爷问得很直接,我也可以很直接地回答你,我不是。”
“熹微现下在哪儿?”
“她现下在哪儿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另外一件事。”
“说。”
“明早她可能会被送出城去。”
元胤从茶盏上抬起了双眸:“可能?明早?”
“这是我从一个江湖朋友那儿得来的消息,说绑架安郡主的是玉川社的人,玉川社的人打算明早把安郡主送出城去。”
“怎么个送法?”
“一辆马车,有夹层的马车。”
“就算是夹层的马车,仔细一查也会查出来,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听说他们很有经验,对夹层墙面和马车内部做过处置,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也敲不出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我跟这位严大人说过了,早些时候,我欠了安郡主一个人情,一直没有机会还上,所以这回我想还她这个人情。”
“什么人情?”
魏冲迟疑了一下,垂眉道:“都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我原本不打算说出来的,但倘若我不说出来,王爷似乎是不会相信我的,那我只好说了。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曾经问安郡主借过一样东西,也正是那件东西让我逃出生天,活到了现下。”
“什么东西?”
“一把匕首。”
元胤偏头看了魏冲两眼,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把匕首?我记得熹微四岁多的时候的确是送过一把匕首给别人,是一个小男孩,年纪跟你说的差不多,只不过后来这个小孩用熹微给的匕首杀死了他的叔叔婶婶,然后逃了,难道就是你?”
魏冲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递给元胤道:“王爷瞧瞧,是不是这一把?”
严琥珀接过来看了看,递给了元胤。元胤接在手里看了两眼,放在一旁道:“那匕首我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也认不出是不是那把。照你这么说,你当初用熹微给你的匕首杀死了你叔叔婶婶后就逃出生天了?之后呢?之后你去了哪儿?”
魏冲轻叹了一口气道:“之后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当初,我叔叔婶婶联手想要毒杀我,被我发现后,他们又打算勒死我,极力反抗之下,我失手杀了他们,然后逃了。逃是逃了,但这些年我不好过,脑海里总会回想起自己杀人的情形,真的很难受。离开了惊幽城后,我跟了一个走镖的师傅,做了十多年的镖师,后来厌了,就没辞工走了。”
“那你现下又在哪儿谋生计?”
“我现下是温府的护院。”
“温府?”元胤眉心微微颦起,“哪个温府?”
“隆兴温府,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过?”
“隆兴温府?”元胤缓缓地念着这几个字,“又跟这个温府扯上关系了,当真是缘分?”
“王爷,我没必要特意跑来骗您,如果您发现我是骗您的,您肯定不会让我活着,我又何必跑来送死呢?我是真想把安郡主救出来,”魏冲一脸坦诚道,“我做了十多年的镖师,有我自己打听事情的渠道,安郡主这事儿八成错不了,所以我希望王爷能趁夜派人潜伏在城外,等那两辆马车出城后再行动。”
“为何不直接挡下?”
“我是担心对方狡诈,万一他临时改变主意没将安郡主藏在马车里呢?那样的话,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你想得很周到。”元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主子,我们要出城去设伏吗?”严琥珀问道。
元胤沉默了片刻后,吩咐道:“把策凌找回来,让他带着这个人去城外设伏,你在城内接应,此时城墙已关,找祺祥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