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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贞观笑道:“管这里有没有鬼呢,总之今日我们且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一起上灵山派拜会,让他们放容若和宛儿下山。”
卫子墨道:“灵山派的人都十分诡异,听说他们武功奇高,恐怕不会轻易妥协。”
顾贞观道:“真是如此,我便回去禀告各位叔叔伯伯,带领天理盟的人杀上灵山,也要把容若和宛儿救出来。容若与我们有恩,宛儿又是我们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身陷灵山派的牢笼里。”
杨镇枭道:“到时候我们见机而行,一入灵山,我们须当步步为营,不可不防。”
夜晚的弦月挂在远处的城墙上,婉嫕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月亮犹如一只小纸船,幽幽地漂浮在夜空里。
大街上的人还没有散去,时而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提着灯笼往河边的方向走去,婉嫕一时好奇,便悄悄溜出房间,刚好看到卫子墨也在回廊里转悠,于是笑着问道:“卫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呢?”
卫子墨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我”他忽然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了一盏精致的花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今日是盂兰盆节,城里的人都跑到河边去放河灯了,我觉得一定会很好玩,就想找你一起去。”
“好啊,那我们走吧。”婉嫕开心地拉起了卫子墨的手,和他一起蹦蹦跳跳地出了客栈,卫子墨只觉得她的手是那么柔软,不由得微微脸红。
当婉嫕和卫子墨来到河边的时候,盂兰盆节的人还未散去,还有人还在河边上对着水祈祷。天空中是一轮满月,光华灿烂,照得地上白茫茫一片,犹如水银泻地,而满河都是晶莹的河灯,素白的莲花,映照得水面犹如银河天流一般。
少女柔美的歌声在夜风中依稀传来,温婉如水,河边依然有儿童玩水放灯时发出的清脆笑声。
卫子墨点燃了河灯,火光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将他孩子气般的笑容渲染得温暖而柔和,婉嫕接过河灯,将河灯放在水面上,看着它渐渐飘远,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祝祷。她的脸颊上仿佛流淌着一层薄薄的水晶,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笑容温顺美丽,似乎藏着美好的心事。
卫子墨好奇地问:“婉嫕,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婉嫕想了想,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希望这次去灵山我们可以把容若哥哥和宛儿姐姐救出来。杨大侠也说了,救人不是轻而易举的,我现在只盼容若哥哥在灵山不要受苦才好。”
卫子墨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救出纳兰大哥和沈师姐的。”
婉嫕看着卫子墨,忽然笑了,她发现他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了一块黑色的痕迹,应该是方才点河灯的时候被烟熏的。“卫大哥,瞧你,脏得像一只小花猫。”说罢她笑眯眯地拿出一方丝帕,细心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痕迹。
卫子墨憨憨地笑了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只觉得心里好似涂了一层蜜糖,伴随着她娇甜的笑靥缓缓融化。
见她的帕子上写着一行小楷,卫子墨好奇地道:“咦,这手帕上还有字,挺漂亮的。”
婉嫕娇憨地笑道:“这上面是容若哥哥为我做的词,平时我都收藏得很好呢,看着这帕子,我就会感到容若哥哥还在我的身边,也就安心了许多。”
“哦。”卫子墨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轻轻嗅着手帕上的丝丝香气,却觉得心头先前的甜蜜不复存在,变成了浓浓的苦涩。
这时一阵风吹过,手帕被风吹走,在河面上幽幽飘荡。婉嫕轻呼一声,随即凌波虚步,踩着河面上的河灯一路追逐,才在半空中拾回了手帕。
河面上万盏河灯晶莹,一朵挨着一朵。她是那样轻,虽然踩在河灯上,河灯却没有下沉半分。她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俏皮地从一盏河灯上跳到另一盏河灯上,宛如一只点水的蜻蜓。
卫子墨立在岸边,静静地欣赏着她快乐无忧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仿佛在注视着夜空里舞蹈的精灵,带着无限的温柔和怜爱。
忽然,婉嫕脚下踩着的那盏河灯毫无预兆地腾起一股蓝色的火苗,转而越烧越旺,呼啦啦地绽放成一朵蓝色的妖莲,呈合围之势向婉嫕包拢。
婉嫕叫了一声,人已机灵地借力一纵,踩着河水飞回了岸边,此时那盏灯已完全烧着了,蓝色的光芒幽碧惨淡,犹如鬼火。
第97章 万里阴山万里沙(2)()
卫子墨急忙拉住婉嫕,将她护在身后,两人惊骇莫名地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直到那片蓝色火焰燃烧殆尽。
“婉嫕,你没受伤吧。”卫子墨将她仔细端详一番,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婉嫕的脸上尚自带着迷惘的神色,道:“怎么会这样,这灯笼竟自己燃烧了。”
晚风迷乱,吹拂着那些尚未散尽的劫灰,宛如末世的尽头下了一场枯寂的雪,让人从心底升起一种荒凉的感觉。
突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如毒蛇吐信一般传了过来:“任何亵渎六文灯笼的人都会被红莲烈炎燃成灰烬。”
二人一惊,回过头,就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目光不善地望着他们。那老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揉成一团,一张老脸看上去就像一块因缺失水分而干瘪的树皮,唯有一双冷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卫子墨和婉嫕,仿佛一直看到了他们的灵魂深处。老头的手里拎着一盏六角形的灯笼,形状奇特,看上去仿佛是六枚铜钱拼合在一起,中央拖着一朵亮幽幽的淡蓝色灯花,照亮了老人古怪的面容。
卫子墨心中戒备,暗自警惕,婉嫕却毫无防备之心,见这老人衣衫褴褛,目光涣散,显然生活得极为清苦,道:“老人家,你是在这里卖灯笼吗,你手里的灯笼好特别,可以卖一盏给我吗?”
老头嘿嘿地笑了两声:“你想要买,却不是拿银子来买。”
婉嫕好奇地道:“咦?不用银子怎么买呢?”
老人眼窝深陷,眼睛周围的轮廓呈现出了一种奇特的灰白色,宛如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他促狭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你若想要这盏灯,就要用灵魂去交换。”
“灵魂”婉嫕疑惑不解,却发觉这老人甚是邪异,不敢再靠近,悄悄躲在了卫子墨身后。
卫子墨见这老头阴阳怪气,故弄玄虚,知他莫非善类,冷冷地道:“我们又为什么非要用灵魂去交换这盏破灯笼?”
老头突然两眼放光,尖刻地道:“住口,我说过,胆敢亵渎六文灯笼,必将万劫不复。”他忽然凑近了两人,从灯笼里燃烧的火焰中拿出了一颗蓝色的珠子,拈在指尖,“吃了它,再放了这盏灯,你的仇恨就会达到彼方,就会有人替你复仇,只要交出你的灵魂,与灯笼缔结契约,就会有人为你报仇雪恨,怎么样,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吧。”
“只要交出你的灵魂,就会有人为你报仇雪恨”老人的话宛如某种奇异的咒语,声声回荡在卫子墨的耳畔,他的眼中,那团蓝色的火焰越来越明亮,仿佛要一直烧进他的心里。
“卫大哥”婉嫕清冷如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卫子墨一个激灵,霍然有醍醐灌顶之感,他伸手推掉了老人手里的灯笼,然后拉着婉嫕急匆匆跑开了。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变小,老头的嘴角忽然挑起一抹怪笑,“逃吧,无论你们跑得多快,始终都跑不出命运的影子,终有一日,你们会被六文灯笼的火焰彻底吞噬。”
客栈里寂静无声,果然如老板所言,一入夜,街上的所有行人都各自归家,唯有高楼牌坊下的红丝铜铃在风中摇曳,叮叮作响。
白璎珞与卢雨蝉同住一个房间,卢雨蝉去给杨镇枭泡茶,白璎珞闲来无事,推开窗子,就见原本阴霾密布的夜空已浮云尽散,挂起一只冰轮。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顾贞观就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道:“还没睡呢,一个人对这月亮发什么呆呢。”
白璎珞俏脸微红,赧然道:“我的心思,大哥该是知道的。”
“我的确是知道。”顾贞观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有些郑重:“而且我今夜前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
白璎珞淡淡地道:“大哥有何指教。”
顾贞观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沉吟片刻,道:“大哥知道你心里喜欢曹寅,只是他出身官宦人家,又是皇帝的宠臣,你却是江湖中人,你们俩身份悬殊,实在不适合在一起。就像我和四贞,容若和宛儿,我们这些人的结果你也都看到了,大哥着实不希望你步我们的后尘。”
“大哥,曹寅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白璎珞一贯温婉矜持,此刻脸上的羞涩之情尽退,露出坚定之色,“况且我和曹寅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阻碍,我们是两情相悦,只要你和爹不反对。”
顾贞观叹息道:“你还太年轻了,对感情的事根本不了解。如今你们两个可以月下盟誓,可将来却还是要面对现实,现实总是残酷的,最美好的感情在现实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白璎珞道:“大哥,你不要说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无论我和曹寅结果如何,我却始终都是爱着他的,只要这样,便足够了。”
“傻丫头”顾贞观目光隐动,似是回想起了自己与孔四贞一起经历的一切,“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们天理盟的人,似乎总是要和朝廷的人有所牵扯。子墨那傻孩子,他那点心思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只可惜,小公主的一颗心却不在他的身上。”
“你真的以为师弟他不知道吗?”白璎珞临窗远眺,只见天上的繁星如霜雪细碎,如落花飘零,她淡淡地道:“师弟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他既然喜欢上了小公主,这份心思就再难改变。我有着和他一样的执着,就算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要固执地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