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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一急,忽然将那半部秘籍塞给沈宛,道:“沈姑娘,秘籍交给你了。”说罢又来到白璎珞身边,道:“借青索一使。”劈手之间,已将白璎珞的青索夺了过来。这一下手法当真是快如闪电,众人错愕之下,已见卢雨蝉施展踏莎行,轻飘飘地奔上了石梁。
那边土长老见状,暗笑卢雨蝉自不量力,敢来送死,双掌一送,发出狠招,那石梁在他的掌力震动下寸寸断裂,转瞬坍塌。
容若目光炯炯,大声喊道:“卢姑娘,小心!”变起顷刻,众人均为卢雨蝉捏了一把冷汗,但卢雨蝉却早有准备,将白璎珞的青索缠在宝剑上,然后以内力将青索打出,宝剑的一头牢牢地钉在了对面的石壁上,是以卢雨蝉脚下的石梁虽断,但她却如雨燕滑翔一般,拉着青索荡到了对面的山崖上。
土长老身处绝地,见过来的是卢雨蝉这样一个年轻少女,也没将她放在心上,狞笑道:“小丫头,你当真不要性命了吗?”
卢雨蝉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帮纳兰公子夺回那半部秘籍。”
容若在彼端观望,突然大声喊道:“卢姑娘,你快回来,不必为我冒险,你的情谊我心中感念,可你若有何意外,我必当愧疚一生。”
卢雨蝉回望他一眼,见他俊颜微沉,眼中却包含了关切之情,一颗芳心如此如醉,觉得如果就此为他而死,也是一种莫大的福气。
她无端升起一股勇气,目光冰冷地看着土长老,道:“你出手吧。”说罢拉回青索,将长剑握在手中。
土长老瞪了她一眼,一掌发出,力呈空疏之状,随之后力赶上,裹挟着漫天沙土,生出道道气涡,疾旋不止。漫漫沙尘在他的催逼之下,竟形成一道旋风,汹涌着要将卢雨蝉吞噬。
悬崖边缘,方寸之地,土长老掀起如此庞大的攻势,显然要将卢雨蝉逼到绝境,这力道狂放霸烈,卢雨蝉功力不如土长老深厚,决计不敢轻易接招。
无奈之下,卢雨蝉只好贴着悬崖边缘游走,身形回转,宛如轻云敝月,流风回雪,她的脚下却是万丈悬崖,云雾凄迷,望之都令人胆寒。
他二人在崖上斗得惊险,彼方各人仰头观战,眼见山崖之险,两人斗得如此之凶,无不骇然。
漫天沙尘裹挟着沉沉夜色,掀起了一波死亡的浪潮,眼看便要将卢雨蝉柔弱的身躯淹没,突然,众人眼前一亮,一道青光横贯夜空,穿透滚滚沙尘,直刺向土长老眉心。
土长老始料未及,向后退去,卢雨蝉纤手一抖,青索漫空飞舞,带动宝剑趋退若电,迅疾难测。她竟用青索缠着宝剑,化作剑器,从远处进攻,将土长老攻得手足无措。
土长老以周身泥土沙石为兵器,结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卢雨蝉想要欺身直进并不容易,是以她选择了最聪明的法子——剑器。
所谓剑器,其实是将宝剑系在丝绦上,舞动者不持剑柄,而是持着丝绦的另一端。这武功介于武术与舞蹈之间,一招一式都犹如花团锦簇。剑器始于唐代,由唐宫歌舞教坊的公孙大娘所创,昔日杜甫层做过一首诗,赞到公孙大娘剑器之妙,今日卢雨蝉竟将剑器使得出神入化,端的叫人大开眼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月光自云端倾洒而下,照着她的渺渺青衣,恍若一朵袅娜的芙蕖出于渌波,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长则,若危若安。一柄青剑含光,便似飞天流星,冲波逆折,往来无常,绕着冲天泥沙来回飞旋,不多时便将那层厚厚的土墙击得土崩瓦解。
眼看土长老苦心布置的屏障破于一夕,卢雨蝉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她看准时机,长剑斜出,剑尖颤抖,啄向土长老手腕,土长老把捏不定,只得屈指在剑神上弹了一下,这弹指之力本也十分厉害,若是近距离攻击,难免要被土长老的内力震伤,然而卢雨蝉离他尚有几丈的距离,指力被青索抵消掉大半。
第119章 阑珊玉佩罢霓裳(4)()
土长老此刻方见识到卢雨蝉的厉害,收起轻敌之心,双手一抖,尘沙里的石子纷纷被他聚拢,悬停在掌心上方,土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手掌挥送,那些石子变作了暗器,打向卢雨蝉周身各个穴道。
卢雨蝉的剑器本作远攻,那些石子速度极快,转眼已打到她身前,宝剑已然无法收回,容若心头一紧,便要展开轻功跃到对面,却被沈宛拦住,“容若,对面的悬崖本就不开阔,卢姐姐此刻已是勉强,你不能再过去了。”
他二人说话之际,那些石子已打到了卢雨蝉身前,卢雨蝉银牙一咬,辗转闪躲,运足了十成的宝相功护住周身穴道,她身法轻盈,闪过大部分石子,却还有一小部分石子堪堪打在她的穴道之上。好在她修炼峨眉派宝相功已有多年,根基深厚,只受了些许内伤,顿觉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悬崖两端相隔甚远,容若也看不清楚对面的情况,不由得更加心急。
土长老却看得分明,知道卢雨蝉被石子击中,以为她已毫无反击之力,便欺身而上,力贯十指,扣向她咽喉。
岂料卢雨蝉竟不躲闪,土长老心里大喜,只要自己这一双手扣实,当场就能掐断她的脖颈。这念头才刚闪过,他忽觉背心一凉,不知何时,卢雨蝉青索上系着的宝剑已绕到他的背后,狠狠地刺了进去。他全身力气蓦然消失了,手指再也扣不下去。
卢雨蝉左掌拍出,将土长老打得飞了出去,右手剑器回旋,堪堪抵在他的咽喉上,声音清冷地道:“把秘籍交出来,否则你便没命了。”
土长老眼珠转了转,他如今败北如此,留着秘籍也保不住性命,索性将秘籍给了卢雨蝉。
卢雨蝉夺过秘籍,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随即抛出青索,将长剑钉在对面的石壁上,凌姿翩跹地飞了过去。容若抢上前去拉住了她,众人围拢来慰问,卢雨蝉却拉着沈宛的手,将半部秘籍交给她,道:“沈姑娘,你一定要把秘籍收好”她转头看了容若一眼,露出虚弱的笑容,随即双眼一合,昏了过去,倒在了容若的肩头。
容若唤了两声,不见她醒转,沈宛为她把过脉,柔声道:“别担心,卢姐姐只是受了些许内伤,加之这剑器之舞实在太耗心神,才会晕倒,调理一番便没有大碍了。”
冥冥星光下,她的肌肤苍白得几欲透明,容若只觉得满心的愧疚和怜惜,不知该如何回报她的一腔深情。
顾贞观道:“如今既已得了秘籍,宛儿和容若的毒也就有法可解了,此事已经闹大,东皇龙一很快就会知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一起杀出去。”
沈宛却摇头道:“不妥,东皇龙一虽然受了伤,但灵山派高手如云,我们若要走也不容易。”
沈剑轩道:“宛儿,你放心,只要你和爹离开灵山,以后不管你爱做什么,爹都答应你。”自从得知沈宛中毒后,沈剑轩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他苦思解毒良策,也别无他法,如今听说这秘籍可以解毒,他自是欢喜,经此一事,他似乎看通透了许多,不再执着女儿的过错。
沈宛柔声唤道:“爹爹!”便扑在沈剑轩怀里失声痛哭,沈剑轩抱着女儿,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外人见他父女言归于好,都十分感动。
这一番苦战之后,曙色微露,晨露初零,众人一起离开落月峡谷,回到月宫,卢雨蝉依旧昏睡,容若就静静地守在她的床头。
窗边的秋叶无声地飘零,一阵风过,卢雨蝉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轻声喃喃:“纳兰公子,渌水亭畔的莲花就要开了吧?”
容若微微一怔,他起身上前,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确认她还没有醒来,轻轻叹了口气,又在床边坐下。
“是啊。”他缓缓回答,“回去之后,我会在渌水亭周围种更多的莲花。”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不知不觉温柔起来。
“好啊。”她依旧在昏睡,却似听到了他的话,嘴角绽放出一缕苍白而甜美的微笑。
无边的秋色渐渐深浓,两个人就如此温柔地对答着,一人醒着,一人梦呓。
也不知过了多久,卢雨蝉嘤咛一声,在他的怀中辗转,含笑睡去。
容若却没有动,任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沉睡。守候在她身边,听着她细细的呼吸,久久沉默。
有他在身边,她睡得那么沉静,仿佛世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于是他们说过的话,只有秋叶为证,却没有人听到。
枫红小筑的门紧紧关着,房屋内,沈宛伏案而坐,专注地翻阅着那部乾坤圣法秘籍,她看书的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将那厚厚的秘籍翻阅完毕。
沈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合上书册,却忽然呕出一口血。
“姐姐!”雪儿一声惊呼,扶住沈宛,险些撞翻了砚台。“姐姐,还撑得住吗?”
沈宛柔声道:“雪儿放心,姐姐早有准备。大祭司方才已经传唤了我们,我们快去月宫,免得惹他怀疑。”
雪儿应了一声,取过一件斗篷给沈宛披在身上,遮住了她衣服上的血迹,沈宛拿上秘籍,与雪儿一起出了枫红小筑。
月宫里,气氛紧张到极点。
东皇龙一坐在玉座上,脚下是五颗头颅——风长老、火长老、土长老、仙芝老人、九幽鬼母,这五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魔头,如今却都已成了死人。
他们尚未瞑目,惨白的眼珠满怀怨毒和不甘。
王座下,余下的两位长老噤若寒蝉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良久,水长老才不安地说道:“大祭司明鉴,我等却不知这些人起了偷盗秘籍之心,此事与我们无关啊”
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水长老此刻沐浴在东皇龙一震怒的目光里,狼狈得就像一只奋力想爬到荷叶上的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