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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末将该死,没能保护公主周全,让公主受惊了。”侍卫统领在婉嫕身前单膝跪下,神色肃穆,此人是平日里贴身保护康熙的一品侍卫荣安,三十多岁,武艺高强,皇宫里无人能出其右。康熙就是为恐路上生变,才派出荣安亲自保护妹妹的安全。
“没什么,都起来吧。”婉嫕震了震声,看着满院尸体,微微蹙眉。“荣大人,今夜辛苦你们了。怎么不见容若哥哥,容若哥哥去哪了?”
荣安道:“禀公主,方才有几个刺客武功颇为高强,他们将纳兰大人引出驿站,似是另有所图。不过公主放心,末将已派人去追纳兰大人,凭大人的武功,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深知容若武功高强,婉嫕却仍然忧色萦眉,她自从发觉中了迷香以来强行运功逼毒,此刻已清醒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了。
荣安道:“请公主回房歇息,今夜我等会全力守卫,请公主放心。”
婉嫕却并没有回去的意思,沉默良久,才说道:“我要去找容若哥哥。”
荣安愣了愣,想要阻止,然而卫子墨却对荣安道:“让我陪着公主吧。”说罢拉起婉嫕的手,将她护在身边。荣安见公主执意要去寻找纳兰大人,也不敢阻拦,他方才见识过卫子墨的功夫,信得过他,便让他带着婉嫕离开,自己则率领一支精锐的队伍远远跟在后面。
驿站之外便是茫茫雪原,一眼望不到尽头,顺着雪地上凌乱的足迹,婉嫕执拗地向前摸索。不知为何,她今夜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一颗心突突地跳着,仿佛预见了什么灾难一般。
顾不得扑面而来的冷风,婉嫕有些踉跄地向前摸索着,心里默默呼喊着容若的名字。
卫子墨道:“婉嫕,你放心,纳兰大哥武功高强,绝不会有事。”
“嗯,是啊,那些杀手又怎能伤得了容若哥哥。”婉嫕自言自语地喃喃,在卫子墨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行去。
忽然,雪地上一串嫣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眼睛,那些血迹融在雪里,在四周积雪反射的月光里,是那样突兀。
婉嫕的心一寸寸收紧,再也顾不得其他,挣扎着向前方跑去,视线里的风雪一点点褪去,她忽然看到雪原深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容若哥哥!”婉嫕焦急地喊了一声,那人影动了动,越走越近,身形急掠而来,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温柔地道:“婉嫕,快回去。”
婉嫕听到那是容若的声音,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容若哥哥,你没事吧。”
容若道:“我没事,这里冷,赶快回驿站去。”
婉嫕一转念,道:“可雪地上的血”她用力挣开容若,向血迹的尽头瞥了一眼。
那里躺着一具少女的尸体,宫装罗裙,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上,周身的血迹盛开成一朵红色的花。
“露儿!“只是一眼,婉嫕便认出了那是露儿,顾不得容若的阻拦,踉跄着跑了过去,她恐惧地惊呼起来,心胆欲裂:“露儿,露儿!”
露儿的尸身早已冷透,婉嫕拥在怀里,如同抱了一块冰,她只觉得那块冰在自己的怀里一点点融化,最后什么都不剩。
婉嫕就那样抱着露儿的尸体,在漫天风雪中哀哀哭泣,直到哭得声嘶力竭,才颓然昏倒。
容若解下貂裘,将婉嫕裹住,抱在怀里,又命人收敛了露儿的尸体,这才与卫子墨和荣安的队伍折回驿站。
经过今晚这么一折腾,婉嫕大病了一场,三天以来高烧不退,神智昏乱,于是送亲大大队就此停留不前。
昏睡在床上的时候,婉嫕隐约听到容若和卫子墨的谈话。原来当晚刺客前来行刺,顾忌容若武功高强,便挟持了露儿,让容若以为是公主被挟持,就此将容若引出了驿站。最后容若虽然杀了那些劫走露儿的刺客,却还是没能救下露儿一命。
说到底,露儿是做了自己的替死鬼。怀着这一份愧疚,婉嫕的病情急转直下,已经有好几天水米未进,由贴身保姆照顾,病情却丝毫不见起色。
如此过了六七日,容若几乎想尽了各种法子安慰婉嫕,才让她从悲伤和自责中醒来,又经过一番悉心劝慰,方才解开她心中的郁结。
可他知道,这件事已在婉嫕的心底烙上了一个无法磨灭的伤痕。
身体虽然在一点点康复,可婉嫕的精神却一点点萎靡下去,终日闷闷不乐,也说不上几句话,为了不耽误送嫁的期限,婉嫕勉强随大队启程。
从京城至福建,自北至南,是一条延绵的古老驿道。青山水国,长亭短亭,自古以来这条路上不知走过了多少文人骚客,散落了多少哀歌苦旅,到如今也只剩下满山的幽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
这条遥远的和亲之路,婉嫕只盼永远也不要走到尽头,但路途虽遥,行得虽慢,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想至此,婉嫕不禁心灰意冷,又不知到了之后又会面对何等场面。
每日坐在马车里,偶尔掀开帘子,都可以看到容若骑着白马,时刻跟在她的身边。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她还是不发一言,由他陪着。
而卫子墨则一直都默默跟在队伍的末尾,遥遥怅望着那辆马车,终日神思飘忽,不知所想。每当途径山谷幽林,他都会采一些漂亮的野花送给婉嫕,为她稍解旅途的烦闷。
这一路上倒平静了许多,未曾遇见刺客,如此行了一月有余,送嫁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抵达了福建的福州城。
这一日刚刚到了福州城,大队尚未入城,就听得城内号角长鸣、鼓乐齐奏,一军官策马而来,在仪驾前恭谨地跪了下来,道:“靖南王来迎接公主銮驾。”
容若纵马上前,只见一队队士兵铠甲鲜明,骑着高头大马,驰到眼前,一齐下马,排列两侧。丝竹声中,数百名身着红袍的少年童子手执笙篱,引着两个人来到驾前。一名赞礼官高声道:“靖南王携世子参见柔嘉公主殿下。”
容若只见一个大胡子武官连同一个俊秀少年一同走来,在红毯上的车架前恭谨地执礼,那俊秀少年耿聚忠他自然认得,至于那大胡子军官,就该是耿聚忠之兄、靖南王耿精忠了。
只见耿精忠一张紫堂脸庞,络腮胡子,眉目如刀,不怒自威,虽然在行礼,顾盼间却有一种倨傲之意。
容若心知此人不简单,见他来到公主车前,跪下磕头,婉嫕坐在车里,隔了一层帘幕,淡淡地说道:“王爷请起。”
耿精忠站起来,来到容若身边道:“想必这位便是纳兰大人了,本王常听舍弟提起大人文武全才,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容若请了个安,说道:“不敢,王爷过奖了。”他见耿聚忠一直站在车驾远处,甚是守礼,不敢逾越,当即对耿精忠道:“世子也是我大清难得一见的人才,否则皇上也不会将公主嫁给世子了。”
耿精忠道:“蒙圣上垂爱,将公主嫁给舍弟,微臣定当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容若笑笑道:“王爷言重了。”说话间翻身上马,与耿精忠并骑而行,在前开道,导引公主入城,福州城中百姓听闻公主下嫁靖南王世子,街道两旁早已挤得人山人海,来瞧热闹,城中挂灯结彩,到处都是牌楼、喜幛,一路上锣鼓鞭炮震天响。
队伍两旁是伴驾的乐师,鼓瑟吹笙,琵琶丝竹,奏出天籁之韵,更增喜庆。
迎亲典礼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可见靖南王事先必经过了一番煞费苦心的布置,他将皇上赐婚看得如此重要,可见对朝廷还是有所忌惮。
容若心中如此想,悄悄打量着耿精忠的侧脸,但见此人脸廓坚毅,一双眼睛冷光明灭,难窥其心里所想。
思忖间,突听前方传来一声长嘶,只见一匹骏马逆着送亲的大队冲来,将队伍撞得人仰马翻,一众侍从护卫纷纷躲避,有上前护驾者,居然被那匹马撞得飞了出去。
乱起顷刻,始料未及,整个队伍立刻乱成一锅粥,街道两旁观看热闹的百姓相互奔走闪躲,挤入队伍里胡乱冲撞,然而那批骏马却依旧向前奔驰,众人吓得争相闪躲,给它让出一条路来。
眼看那匹马径直向着婉嫕的车架冲过去,容若刚要出手阻拦,忽见轿中射出一点蓝光,电飞星驰,准确地打在马颈上,骏马扬踢长嘶一声,随即瘫倒在地上。
靖南王大呼道:“护驾,护驾!”一众王府侍卫这才跑到马车前,将车驾围了起来。靖南王早已吓出一头冷汗,来到车前,恭谨地道:“臣该死,事先未能安排妥当,以至于突发状况,惊扰公主莲驾。”
轿子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道:“我没事,王爷不必自责,起驾吧。”
耿精忠的手下倒是经历过大阵仗,不消片刻就恢复了街道上的秩序,人群让开一条路,让公主銮驾经过。
容若冷眼观察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心知那匹马惊扰队伍绝不是意外,然而看耿精忠一脸惶恐,却是毫不知情,莫非此事真的与他无关?
容若本以为经历了路上的几场暗杀,如今到了福建应该安全了,可此刻方知,他已带着婉嫕进入了最危险的境地,因为他们已经入了虎穴。
耿精忠将公主的銮驾引导入石竹山的行馆,这行馆离王府不远,做夏日避暑之用,本就崇楼高阁,极尽园亭之盛,自从赐婚的旨意下来以后,耿精忠大兴土木,将行馆修建得焕然一新。
将公主的住行打点妥当之后,耿精忠才带着容若及一行随嫁人员来到了靖南王府,受礼仪的限制,在大婚之前,公主都要一直居住在行馆,直到婚后才能搬来王府。
靖南王府与行馆仅隔一山,容若等人由耿精忠带着入府,进来后只觉王府广袤数里,巍阁雕墙,红亭碧沼,和皇宫内院也相差无几。
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