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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个中年男人随声附和道:“听说紫烟姑娘倾国倾城,就算全天下的红颜加在一起,美得也不及她的一根手指。只可惜,这样的绝色美人,我至今也未曾见过一面。”
那中年富商取笑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价,大爷我在盛京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富户,去了烟月馆十几趟,至今也没见过紫烟姑娘的芳容,只是远远瞥见了她跳舞时的样子,当时我就在想,倘若要我将所有积蓄交出来,只为看她一笑,大爷我也毫不犹豫。”
一旁荣安听富商说得如此夸张,不禁插嘴道:“兄台你说的是真是假,世上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吗?”
那富商嚷嚷道:“看你小子衣着不俗,入了盛京之后不妨去烟月馆看看,你小子可走运了,后天晚上,烟月馆会有紫烟姑娘一年一度的独舞表演,到时候你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离荣安不远的一个读书人说道:“来往盛京的商旅中,无论是从京城来的茶叶丝绸商人,还是从西方俄罗斯来的珠宝商和传教士,在看过紫烟姑娘的舞蹈之后,都异口同声地称赞,如此倾城之舞,恍非人间所有。而见过紫烟姑娘容貌的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看到了跌入凡间的仙子。”
荣安看了看马尔赛,对他说道:“反正来了盛京,我们不妨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紫烟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马尔赛瞪他一眼,低声道:“你小子可别忘了正事。”
倒是容若微微笑道:“反正谈判之期尚早,荣安你要是想好好玩玩,便去吧。”
荣安脸上乐开了花,“大人就是通情达理。”
客店里的其余客人也都是时常往来盛京之人,自然听过烟月馆紫烟的艳名,此刻三三两两地讨论着,都沉浸在了美丽的幻想之中。
正当众人欢天喜地地聊天时,客栈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闯了进来,老板一看,便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赵老倌,判书下来了吗?”
那赵老倌忽然双眼通红,大声嚷嚷道:“什么狗屁判官,我家女儿白死啦,天杀的那群王八蛋,官官相护,这年头还让不让我们百姓好好活了!”
容若见那老汉神色凄苦,似蒙了莫大的冤情,不由得向旁边的客人低声问道:“这老大爷怎么了?”
那客人说道:“唉,赵老头的女儿让萨亲王的儿子给糟蹋了,之后便自尽了,赵老头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走了不少衙门,可他要控告的是萨亲王的儿子,哪个衙门敢管这档子事,谁不知道在这盛京里,萨亲王的势力最大。”
老人的嚎啕声在客栈里响起,所有人都怔住了,屏息无语。方才那中年富商露出不忍之色,走到找老头身边,递给他一些银两,道:“你看开点吧,在盛京里,有谁敢得罪小王爷,你这般大张旗鼓地状告小王爷,可能早就被盯上了,拿着这些钱赶快离开盛京吧,走得越远越好。”
赵老头已哭得声嘶力竭,哑着嗓子说道:“那我女儿的仇咋办!”
富商道:“还能咋办,忍者呗。人家可是小王爷,萨亲王就是这盛京里的皇帝,谁敢得罪他。总之这年头只要有权利,就能一手遮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但求有个安稳日子就够了,哪里还能管什么公道。”
老头的脑袋立刻耷拉下来,兀自低声嚷嚷道:“老天爷什么时候能开开眼,给我们穷人一条活路,让那些害死人不偿命的畜生得到报应!”
恶毒的咒骂很快就淹没在窗外的风雪中。容若看着老头凄惨的样子,不禁皱眉,低声对佟国纲道:“佟大人,萨亲王在这盛京里果真是无法无天吗?”
佟国纲道:“他在盛京用兵多年,声明不佳,只不过山高皇帝远,一直没有人来管他。如今我们既然来了,该好好肃清这盛京的风气,让萨亲王知道,盛京之外,还有皇上。”
“大人所言甚是。”容若喝了一口酒,只觉得一团烈火在胸臆中燃烧。
他望向窗外呼啸的风雪,大片夜色侵凌而下,天地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可他却清楚地知道,无论多么大的风雪,也吹不灭人们心里的那一团火。
第169章 舞裙犹忆柘枝红(1) (1)()
第二天一早,容若等人轻骑入城,将朝廷下发的文牒交给城中官员,便有侍者将这些朝中重臣引入盛京的驿馆。
佟国纲毕竟是朝中重臣,待来到驿馆、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他对那侍者说道:“萨亲王呢,怎的不来接驾,我们有圣上的旨意要宣读。”
那侍者也是萨亲王手下一员干将,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哪里敢得罪,只是陪着笑脸说道:“我们家王爷去了大兴安岭狩猎,过几天才能回来,还请各位大人在驿站歇息几天,静候王爷。”
佟国纲没有给这侍者好脸色,手中握着公文,面色冷然:“萨亲王好大的架子啊,还要让我们等他。我们等得起,可这圣旨等不起,你速速差人去传你们家主子,让他快些回来。”
“是,是,小人立刻去办。”侍者连声答应,恭谨地退了下去。
侍者走后,佟国纲对容若道:“纳兰大人,萨亲王不在盛京,倒是给我们腾出了时间。”
容若道:“在下也是这样想,我们不妨先探一探盛京的虚实,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马尔赛会意,笑了笑,道:“这就交给属下来办吧,大内密探也闲得久了,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容若又对彭春道:“彭大人,不知你对这盛京的情况了解多少?”
彭春答道:“下官曾任黑龙江监察使,据下官所知,萨亲王手掌管着十万兵马,其中一半由其胞弟萨布素指掌,萨布素此人倒是个良将,在军中素有威望,就是在民间,声望也还不错,不似萨亲王那般猖獗。”
佟国纲若有所思地道:“如此说来,此人倒值得我们拉拢,就看他能否大义灭亲,倘若他懂得弃暗投明,大可以让他取而代之,指掌盛京大权。”
容若知道佟国纲深谙谋略之道,比之自己强过百倍,见他运筹帷幄,心中便多了几分必胜的把握。众人商讨了许久,午膳之后,那侍者又来,对众人说道:“我们家小王爷知道朝中各位大人前来盛京巡视,特在烟月馆备了筵席,给各位达人们接风,还请各位达人赏脸光临,我们萨亲王府不胜荣幸。”
佟国纲一听,皱眉道:“居然邀我们到秦楼楚馆相聚,这倒真像你们家小王爷的作风。”
那侍者道:“烟月馆并非青楼,只是城里著名的歌舞教坊,平日里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多在此处赏玩风月,倒是一处风雅的场所。”
容若对那侍从道:“承蒙小王爷相邀,我等十分荣幸,届时会准时赴宴。”
那侍者奉上请柬,再度离去,容若看了看请柬,对马尔赛笑道:“马统领,这场宴会可能没有你的席位了,既然荣安心心念念想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花魁,你就让他去吧。”
马尔赛见荣安贼兮兮地冲自己笑了笑,瞪他一眼,道:“小心你的魂别让那花魁给勾了去。”
荣安打趣道:“你就好好执行任务吧,正好趁着那小王爷在寻欢作乐,到他家中好好探探底细。你放心,改日有机会,兄弟我自掏腰包请你去喝一杯。”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说实话,容若也不知今晚这宴会是何意图,他希望那位哈都小王爷只是寻常的纨绔子弟,这样的话也能省去他们不少功夫。
隆冬的子夜,盛京里灯火繁华,这座仅次于京城的第二大都城,似乎一直以来都彻夜不眠,车水马龙,分外热闹。东北三省占地广袤,盛京无疑成为东北地区的核心城市,来自东北各地的商客旅者,冒着寒气、成群结队地来到夜市上,出入林立的大小酒楼歌馆,喧嚷笑语,嘈杂而纷繁。灯红酒绿之间,流淌着金钱和欲望。
烟月馆作为盛京里最出名的青楼,即便是在半夜,也是灯火通明,冠盖满座,笙歌连夜,不曾断绝。
今夜烟月馆里迎来了贵宾——萨亲王的儿子,哈都小王爷,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已经排开了筵席,哈都小王爷坐在偏座,首席尚空,似为今晚的贵客预留。应邀而来的,则有盛京里三司六部的显贵,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一派合气融融的富贵景象。
一众美艳少女侍奉在侧,或吹拉弹唱,或斟酒夹菜,红袖绿裙,歌舞升平。
已经是三更了,云板响起,清脆而疏朗。
“啪。啪——”
当响到第二声的时候,门外有勒马长嘶的声音,喝道之声嘎然而止。深夜蒙蒙的细雪中,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翻身而落,走进华堂——身前有两个小厮提着描金镂空水晶灯,一路小碎步跑着引路,后面有劲装武将紧跟,此外他身边还跟随着一众气派显贵之人。
白衣公子一路走得疾,然而步态气度却依旧从容高雅,如白鹤徐行。
哈都小王爷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刚要在身旁的妓女脸上亲一口,蓦然间身旁的小厮提点,他才去了几分酒意,恭谨地起身相迎。
“想必这位就是纳兰大人了。”哈都兴冲冲地迎了上去,抱拳笑道:“小王虽远在盛京,去也听过大人的大名,除鳌拜,定三藩,每件事都是轰轰烈烈,让人震服。”
容若礼貌地抱拳揖道:“不敢当,小王爷过奖了,我来为小王爷引见,这位是大学士佟国纲大人,这位是镇远将军彭春大人。”
哈都做出恭敬的神色,给佟国纲和彭春见了个礼,彭春性情冲淡,笑眯眯地还了一礼,佟国纲却早闻哈都的恶名,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各人入座之后,哈都道:“各位远在京城,不知因何会来到盛京,我父王不在,就由小王代为招待各位,如有不周,还望见谅。”
佟国纲肃容道:“既然小王爷问了,我等也就不绕弯子了。我等前来,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