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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丝绵绵,康熙的心绪似乎也被这连日不停的小雨给搅乱了,他刚刚命九门提督沿着线索追查孔公主的下落,连日的操劳已令他颇为疲倦,然而他只是揉了揉眉心,随即命小路子把曹寅给宣了进来。
曹寅恭谨地行了个礼,道:“不知皇上宣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康熙道:“孔公主已有消息,听说掳去她的是一个江湖高手,此事涉及到江湖中人,朕命你率领十个顶级大内高手去南郊营救孔公主。容若得了消息,已经先行去了。听密探来报,鳌拜最近一直恼怒容若坏他好事,此刻寻获孔公主,鳌拜也已主动请命,你可知为何?”
曹寅目光雪亮,道:“鳌拜去寻孔公主是假,要对容若出手才是真。”
康熙合上手中奏折,道:“不错,所以朕命你带人去协助容若,也顺便保护他的安全。子清,这一次任务事关重大,你和容若都要多加当心。”
曹寅垂首道:“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定鞠躬尽瘁,不负皇上所托。”
康熙再三叮嘱道:“朕听说鳌拜这次是势在必得,他也网罗了一些江湖高手,容若的处境着实不妙。”
曹寅面色微变,沉沉思索了一番,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不仅仅关系着容若一个人的安危,更关系着他们同鳌拜的斗争。
康熙与曹寅商议了许久,终于拟定对策,康熙交予曹寅一块调动京城九门兵马的令牌,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只有以九门提督的军队来制衡鳌拜的手下。
君臣二人煞费心思,谁也没有发现,屏风后,一个娇小的影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什刹海畔,西市铜雀街上的玉春坊乃京师青楼名妓的汇集之所,此刻华灯初上,远近一条大街上便亮起了各色花灯,红纱碧绫,如虹霓参差,彩霞绚烂,处处可闻丝竹管弦,莺歌笑语。
街上众多行人大都是烟花客,前来此处寻幽探秘,入眼皆是倚红偎翠、声色犬马之相,人群里,却有一个白衣少年牵着一匹马,默默行走,似与此处氛围格格不入。
这少年正是容若,他从九门提督处得知孔公主下落,便与顾贞观一起往白沙镇方向边行边找,怎料途中却发现有人暗中跟踪,不知对方是何身份,容若也不敢贸然出手,又唯恐对方发难,坏了营救公主的计划,是以他提议与顾贞观分道扬镳,由自己来引开那些跟踪之人。顾贞观本不同意容若以身犯险,然而容若执意如此,顾贞观急于救人,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容若。
容若与顾贞观分开后,一人在京城里游荡,容若虽然江湖阅历不深,可是聪明机警,不久便将那一群跟踪之人甩开,反客为主,反而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铜雀街。
跟踪之人虽然只有二人,但俱都是好手,一个满脸黑气的道士,一个长得很像女子的中年男人,容若虽不知他们的来头,但也料定他们不是好相予之人,便打定主意一窥他们的秘密,看他们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跟踪自己。
怎奈那两人却进了这玉春坊,这可叫容若头疼了,他向来洁身自好,又如何会流连这烟花之地,但一瞧那二人行踪鬼祟,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心里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跟着他二人身后进了巷子。
道旁彩楼上斜倚着许多姿容艳丽的女郎,一见到容若白衣白马,少年英俊,纷纷对他烟行媚视,软语调笑,秋波横流中,容若却泰然处之,不为所动,只跟着那两人来到了一处名为群芳馆的妓院,心里忖道:“算了,反正都已来到此处,不妨进去查个明白,看看他二人所谋何事。君子不拘小节,何况我心地坦荡,有何畏惧。”
便在此时,涂脂抹粉的老鸨已笑脸迎了过来,她谙于世故,见容若衣着不俗,面貌俊朗,拿眼一相,便知他年少多金,却又不谙情事,拿捏已定,便笑道:“公子,在门口站着作甚,快进来歇息。”说罢便连推带搡地把容若给拉了进去,容若见她乔张作致,心里不悦,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楼。
老鸨咯咯笑道:“看公子这怯生生的样子,怕是第一次来秦楼楚馆吧,不妨不妨,第一次来的人都是公子这个样,习惯了就好了。”当下手绢一挥,叫了几个少嫩的女子过来,围着容若坐定,莺声燕语地说笑起来。
容若来这里并非寻欢作乐,看着这些女子虽然光鲜,好如花团锦簇,却都是浓妆艳抹,言笑谈吐无不透着虚假,心中厌烦,冷冷地道:“我来此是为了找我的朋友,并无其他。”说罢抽身站起,与那群女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的朋友约我到此,我刚才已见他们进来了,我自己上去找他们便可,不劳妈妈伺候了。”说罢拿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
老鸨见钱眼开,接过银子放在手里摩挲着,笑道:“多谢公子厚赏,公子请自便,奴家不打扰公子了。”说罢身子一拧,姿态艳艳地下了楼,那些艳丽的妓女们却犹自徘徊在容若身边,眼里秋波流转,脸上笑容热情,容若却并未看在眼里,袍袖一拂,便转身上了楼,去寻那两人。
妓院里全是些丝竹小调,夹杂着妓女恩客只见的调笑之声,容若听在心头,也颇为烦恶,只能功聚双耳,仔细聆听,突然在一间“花露厅”外听到了室内的密谈之声,心里一动,捅破窗纸往里一看,果真见那黑面道人与白面男子坐在里面,身边还坐着一个未留发辫、一身汉人长衫的男子。要知道满人统治江山已久,所有汉人都已留了满人的发式,若汉人仍保留着旧俗,必会被官府冠以罪名,而眼前这人却公然留着前朝的发式,显然是没把大清朝放在眼里。
容若只觉得这三人在此会面,身边却连一个侍候的姑娘都没有,必然要商谈一些机密之事,而那些事,很可能与孔公主失踪、甚至是朝廷大事有关,于是躲在屏风之后,侧耳倾听。
只听那黑面道人道:“真他妈晦气,眼看着那两个小子就走在前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真是比兔子还滑。”
白面男子道:“肯定是我们跟踪他们却被他们发现,所以甩了我们,这下回去,却不好向寨主交代了。”
容若寻思道:“他们跟踪我果然另有所图,却不知他们口中的寨主是谁。”
黑面道人道:“此次咱们骷髅寨能得鳌少保看重,必定要好好干一场,好显显咱们的威风。鳌少保与寨主合作也不是一两天的了,他要借追查公主下落的机会派我们暗中杀掉那小子,自己却又不便亲自出手,自然便想到咱们了。只可惜咱俩太不争气,居然把人给跟丢了。”
白面男子道:“你先不必担心,有寨主亲自出手,谁还能跑得了,那个姓纳兰的小子,也离死不远了。”
黑面道人道:“奇怪,对付那个小子,咱们几个兄弟就绰绰有余,干吗还要寨主出面?”
白面男子道:“咱们寨主对付的,可不是那个小子,而是天理盟的人。鳌少保放出消息,说已查到天理盟的几路人马来了京城,便想联合咱们的力量,把天理盟那几个老家伙给灭了。到时候这北方的江湖,可就是咱们骷髅寨的天下了,还有谁能管得了咱们?”
从他们的谈话里,容若大致听出了前因后果,原来又是鳌拜从中作梗。
这时,那留着汉人发式的男子终于开了口,“鳌拜野心勃勃,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若非咱们汉人势单力薄,也不用借助他的力量。不过好在他和鞑子皇帝过不去,倒是白白便宜了咱们。”
白面男子道:“朱先生说的是,咱们也只是利用鳌拜罢了,等到咱们明军旧部杀入皇宫,摘下鞑子皇帝的人头,第二个要杀的,便是鳌拜。”
黑面男子随声附和道:“是啊,这一次朱先生除了我骷髅寨,还联合了各方势力,我们集结了万人之师,也足以同京师皇宫的禁卫军抗衡了。”
那朱先生道:“朱三太子虽然改了姓名,却并未忘了祖宗,多年来,太子一直殚精竭虑,无时无刻不在励精图治,图谋复国,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以我们现在的势力,也足以同鞑子皇帝抗衡了。皇宫里已有了我们的内应,到时候烦请沙寨主从外响应,凭借沙寨主的盖世武功,还有我们的大军,攻下京城,也并非不可能。只要鞑子皇帝一死,我汉人便自当重掌山河。”
黑面道人与白面男子脸上笑意盎然,拍手称是,容若躲在外面,却看得清楚,这二人是骷髅寨的悍匪,又何尝会真的帮助这姓朱的先生,他二人方才便前言不搭后语,一会拍鳌拜的马屁,一会又立刻转向,分明是包藏祸心,再看那朱先生眯着个眼睛,心事全都藏了起来,也是盘算得极深,分明也是在利用骷髅寨的人。
容若心里惊叹,他早就听皇上说近几年出了一个杨起隆,号称是朱三太子,一直暗地里从事着反清复明的活动,朝廷几番镇压下来,以为完全杀住了此人的气焰,未曾想这杨起隆本事到不小,竟然野心勃勃地想向京师发难。容若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今日跟着这两人,才探听出如此机密,待回宫之后,他定要向皇上禀明此事,让皇上早作准备。
容若此刻心思沉凝,竟然完全未闻得身后的脚步之声,忽听一个娇软媚骨的声音道:“公子不是说来找朋友的吗,怎么躲在这里偷听?”
容若心里一寒,抬头之际,已瞥见一道银光向自己面颊擦来,当即转身让开,耳畔有锐风呼啸而过,却是一根银针绕过面颊,直直钉在了柱上。
这一针发得快捷无伦,毫无声息,若非容若机警,早已中了道,只见这发针之人,却正是那一脸浓妆、风骚妩媚的老鸨,她脸上虽然笑如春花,可眸子里却殊无笑意,摇着手帕,咯咯笑道:“来偷听骷髅寨五毒道人与白面修罗密谈,莫非您便是纳兰公子。”
此时花露厅的门豁然打开,里面的五毒道人、白面修罗还有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