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镂花金叵罗香炉中,瑞闹的香气馥郁氤氲,萦绕如丝,仿佛渐渐烟消云散的烦恼。康熙提了提神,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明天只待将孔公主出嫁的圣旨公布,大赦天下,鳌拜便再无理由加害容若。只是一想到容若今夜要睡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康熙又觉得十分委屈,只盼容若忍过这一个晚上,明日自己亲自好好为他接风。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当小鸟安逸于巢穴的温暖而淡忘四周无处不在的杀机时,老虎早已悄悄伸出了巨爪,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夜色晦暗,月晕无声,纳兰府里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懿贞静静地跪在佛堂里,对着佛像无声地祈祷,她纤细的手指转过了每一颗佛珠,口中念诵着繁复的经文。
窗外花影深深,碧树浓妆,月色绕过窗棂,照亮了她瘦削而苍白的双颊,衣香鬓影,绝代风华,似乎从她身上无声地褪去,她此刻只是一个最为平凡的妇人,跪在佛龛前,为丈夫和儿子祈求平安。
忽然间,佛珠毫无预兆地断开,青碧色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挑起一连串刺耳的响声。懿贞的手抖了一下,微微蹙眉,心绪再也无法安宁。
佛堂的门忽然打开,明珠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灰败之色,眼里神光暗淡,神情颇为沮丧。懿贞道:“老爷,怎么样了,听说容若被鳌拜抓去了,这究竟是真是假。”
明珠沉沉地叹息道:“自然是真的。那个小兔崽子平日里就爱惹是生非,他去惹谁不好,非要去拔老虎的须子,这下可好,到头来这小兔崽子终于被那老虎摁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懿贞道:“老爷你在朝中人脉广阔,难道还救不出容若吗,况且容若又没犯什么罪,鳌拜权势再大,也不该掐住咱们纳兰家。”
明珠摇头苦笑:“鳌拜连苏克萨哈都敢一刀杀了,咱们家他哪放在眼里,容若得罪了他,他便要容若好看。我在朝中人脉再广,可谁又敢为咱们去得罪鳌拜。”
懿贞面沉如水,思索道:“皇上和容若向来关系好得很,就算满朝文武不帮忙,皇上也会设法营救容若。”
明珠道:“夫人你说得不错,皇上想借孔公主出嫁之事大赦天下,到头来自然可以帮着容若脱去与明史案的牵连,鳌拜也再无理由拘押容若。只可惜,皇上动作虽快,鳌拜动作更快,他已全面封锁了消息,明日不等皇上颁旨,他就要将容若斩首。这消息极为秘密,别说你我,就连皇上,恐怕也给瞒得滴水不漏。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大理寺卿那里打探而来。容若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明珠道:“鳌拜既然决心要瞒到底,你以为这皇宫,我此刻还进得去吗?唉,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实在已无计可施,容若这孩子,这次恐怕真的要折在鳌拜手里了。”说着说着,他暗沉的眼睛里居然闪出极点泪花,垂下头,叹息之声更重。
懿贞在他身旁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道:“老爷,你且放宽心,若朝中真的没办法了,我们便另想他法。容若这么好的孩子,将来的路还很长,这个关卡,他一定过得去。如今形势已迫在眉睫,也只有动用江湖上的力量,才能救得了容若。”
明珠揩去泪痕,怔怔地望着懿贞,道:“夫人,你你莫非打算”
懿贞点头道:“不错,虽然嫁给你之后,我便安安心心地做纳兰府的夫人,但我昔日在江湖上还有一些人脉,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剩下劫法场这一条路了。”
明珠霍然一惊,道:“可是可是这样做后果十分严重,搞不好会有抄家灭族的危险。”
懿贞冷笑道:“容若命在旦夕,我们哪还有工夫去考虑以后,老爷请放心,我既然想出这个法子便有十足的把握,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救出容若,为了他,我们牺牲什么也无所谓。”
明珠忽然握住懿贞的手,望着她的眼神里,竟有着说不出的感激之情,“夫人,你这般为容若着想,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你明知”
懿贞温言笑道:“你别忘了,容若是我的孩子,永远是我的孩子,我这做额娘的,为自己的孩子无论付出什么,也是心甘情愿。”
明珠忽然沉声不语,脸上表情复杂,似微笑,又似伤感,懿贞劝慰道:“老爷,你也十分劳累了,先回房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来办。”说罢扶起明珠往卧房走去,明珠为了容若的事,一天之内苍老了不少,他平日里处事圆滑世故,城府甚深,今日为了儿子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尊严,四处求情,此时早已身心俱疲,然而躺在床上却也睡意全无,满脑子想的都是儿子的事情。懿贞怕他劳神,便往香炉里洒了一把安神助睡的香料,过了好些工夫,等她确定明珠已然入睡,才一个人来到了书房。
第55章 人间空唱雨霖铃(5)()
杨镇枭拍案而起,道:“竟有这等事!”饶是他沉着冷静,也不禁面色大变,道:“师妹,你放心,我是容若的师父,自然不会让他出事。既然纳兰明珠也无能为力,明日便由我亲自出马,将容若救出来。”
懿贞道:“明日刑场上鳌拜亲自监斩,那厮武功高强,安全起见,我还是和师兄同去吧。”
杨镇枭道:“那怎么行,师妹你如今是纳兰府的夫人,可不能像年轻时那般任性了。鳌拜武功虽高,我却还未放在眼里,况且容若的几个好朋友知道他被鳌拜下了狱,都嚷嚷着要去救他。明日正好让那几个孩子展一展拳脚,好好杀杀鳌拜的威风。”
懿贞笑道:“师兄说的是,自从嫁给相公后,我的功夫也荒废了,去了恐怕也是给师兄添麻烦。容若做你的徒弟,我总是替他放心的。这么多年,也多亏了师兄对容若悉心教导,他才能变得像今天这般出息,我真是从心里感激师兄,这个世上,我也就只剩下师兄一个亲人了。”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渐渐红了,声音哽咽,一瞬间许多前尘往事逆风而来,当年她的丈夫和女儿全都惨死人手,若非有杨镇枭一直在她身边鼓励她,她也走不到今日。
杨镇枭心中苦涩,只得勉强地笑了笑,安慰道:“师妹,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你安享荣华,夫贤子孝,师兄也打心里为你高兴。”他喝了一口热茶,一股热流涌进心里,钢铁般坚毅的面容现出些许柔情,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仿佛他不为人知的心事,最终沉淀成一杯茶,其中的苦涩和甘甜,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眼前的师妹依旧美丽如初,岁月风霜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她仍然如同当年桃花树下那个俏皮可人的女孩,将一抹最温柔的笑意深深印在他的心底。
第二天天刚亮,坤翊宫一间小阁楼上的窗子已被人撑了起来,婉嫕纤手支颐,有些出神地望着窗檐上挂着的那一串翠绿的风铃。
她只罩了一件单薄的春衫,晨风里尚带着夜晚的余寒,她却浑然不觉,眉间盈盈隐着一抹忧愁,雪白的衫子衬得她的惆怅就像是一朵雏菊,含在泠泠风露里,说不出的寂寞孤单。
海棠花饱蘸了宿露,沉甸甸地垂了下来,一滴露珠从花瓣上滑了下来,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带来丝丝新凉,婉嫕听着细细碎碎的铃声,默默叹了口气。
露儿见小公主发愣,给她添了一件锦花云肩夹袄,笑眯眯地道:“公主,这风铃有那么好看吗,瞧您都看走神了,连奴婢进来都不知道。公主一定又在想纳兰公子了。”
婉嫕欠然起身,坐到了妆台前,被露儿说中了心事,俏脸绯红,垂首道:“我只是有些担心,按理说容若哥哥昨天就该回来了,可我在养心殿等了他一个下午,都没等到他,偏偏三哥哥也没了影,找也找不到。”
日光透过窗棂,照在她黑丝绒一般的长发上,流雪飞霜般滑落,映得她雪白的肌肤透明如水晶。露儿拿起箱笼里的一把翡翠梳子,细致地给婉嫕梳头,“公主,奴婢听小路子说,今个一早皇上就去了御书房改折子,您一会可以去御书房看看,说不定纳兰公子现在已经在御书房和皇上闲聊呢。”
“真的吗?”婉嫕眨了眨眼睛,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瞧瞧,右瞧瞧,忽然呀的一声低呼:“我昨晚光惦记着容若哥哥,都没怎么睡好,现在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没有啊,公主您多心了。”露儿手指一绕,已经给婉嫕疏了一个精致可爱的发髻,又选了一朵七宝琉璃冰花,细心地给婉嫕别在发髻上,看了一眼镜中雪莲花一般纯洁素净的容颜,衷心赞叹道:“瞧,公主您多漂亮啊,就算把全天下的女子都加起来,也比不上您一根手指呢。”
婉嫕娇声笑道:“露儿,你太夸张了,我我只希望容若哥哥喜欢就好。”
露儿笑道:“纳兰公子一定会喜欢的。”说着又拈了一根白玉簪子给婉嫕带上,薄薄的水晶被打磨成层叠相茵的玉兰,编织成一条晶莹剔透的流苏斜垂而下,莹光婉转,仿佛是雪做的丝绦,让她更显涤然清丽。
婉嫕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道:“露儿,你的手真巧,总是把我弄得这么漂亮。”
露儿笑道:“公主天生丽质,露儿只不过是稍加点缀罢了。”又为她淡淡施了些脂粉,让她看上去更加明媚红润,“好了,这样就更漂亮了。公主,奴婢这就陪您去御书房找纳兰公子。”
婉嫕点了点头,便拉着露而去了御书房。没过多久,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就看到了柔嘉公主的步撵,急忙上前行礼问安,婉嫕笑着让她们平身,调皮地道:“你们不用通报了,我要进去吓一吓三哥哥。”说着便蹦蹦跳跳地溜了进去。
转过一条花径,婉嫕提着裙裾,尽量放轻步伐,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