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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的视频空白一段,画面又跳了出来,萧瑾彦的眼神不似之前那般锐利,却带着丝丝黯然和薄薄寂寥。
他说:“你不知道,墨初鸢在军校期间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她顽劣的像一个小魔女,缠着你,追着你,放肆的哭,爽朗的笑,更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只是,当初有太多因素,我不能给她什么,却不想,占据我身体的你,却娶了她,她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一体的,玺暮城,我能感觉到,你对她很重要,是不可替代的,她爱你,所以,对你不忍心坦白这些,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只要凭着蛛丝马迹早晚会查到萧家,从而知道我的存在,既然你知道了,保护好她。”
玺暮城盯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
他下床,手里还攥着玻璃块,鲜血随着他脚步的移动,一滴一滴落在柚木地板上。
他像一缕游魂,在偌大的卧室慢慢游走,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又上床,蜷缩床头。
一条长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展开的手掌,可见几道狰狞血口,血红的皮肉翻开,鲜血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顺着掌心的纹路簌簌淌落,床单染血的地方很快浸透。
他仍低垂着头,额前略微长的几缕发丝趴了下来,盖住了额头,挡住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以及眼底沁出的雾水晕湿的又长又硬的睫毛。
此刻的他,像一只频临死亡的老虎。
就这样一直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响了。
他像没有听到,双瞳抖颤,定在床单上的大片血迹上,不转动。
他惧血。
可是,此刻心里的恐惧和死寂,早已吞噬了生理上对血的恐惧。
?
傍晚。
墨初鸢和祁阳在法医解剖室,聆听法医给警员做第一时间勘察现场尸体时该掌握的浅显知识。
墨初鸢在国外主修刑侦专业学过,虽然不精,但法医讲的这些都是基础知识,她都懂。
所以,她站在最后一排,把祁阳推到最前面。
祁阳又开始像一个孕妇一样,不停的干呕。
警员们不时地投来各种颜色的目光。
当祁阳再一次面对着被法医肢解残断的尸块难以忍受时,墨初鸢踢了他一下。
祁阳转头,欲哭无泪的瞅着她,朝她摇了摇头,希望跟她换位置。
墨初鸢朝他扬了扬眉梢,从口袋掏出一个红辣椒,在他面前扬了扬,小声道:“独家秘方,吃了它,你一定吐不出来。”
“真的?”祁阳接过辣椒。
“恶心的时候嚼一口。”
祁阳张嘴咬了一口,辣的差点蹦了起来,一张脸成了猪肝色,鼻涕都辣出来了。
墨初鸢掏出纸巾递给他,“现在闻不到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和尸体的气味了吧?”
祁阳辣的眼睛都流出泪水了,点了点头。
还别说,这办法真管用。
鼻息和嗓子眼只有灼烧的辣味,哪还有恶心的感觉。
下课后,已是八点。
祁阳擦着眼泪鼻涕,在警员们的调侃中追上走到前面的墨初鸢,“小鸢鸢,辣死我了!你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是啊!”
以前她就是这么逼自己的。
在国外一年多,她钻研学习,不让自己有片刻的松懈,以此来麻痹自己。
甚至到最后,她进停尸间如进家门,触碰尸体没有一点感觉。
……
祁阳这家伙从外面打包了饭菜,赖在她的房间不走,要一起吃饭。
饭后,墨初鸢把祁阳赶走,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上床,已是九点多。
这个时间,玺暮城应该会给她打电话。
翻看手机,没有任何来电和信息。
她拨了过去。
通的,却无人接听。
又连着拨了许多遍,依然无人应答。
难道还在忙?
她没有多想,倒在床上,阖上眼睛,想着明天还要考核,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终是没有睡好,一夜梦魇,第二天醒来眼角微青,一脸疲累。
祁阳敲门的时候,她刚收拾好。
离开宿舍之前,她毅然拨了玺暮城的手机,仍然无人接听。
无暇顾及,等考核完之后再打。
上午是障碍物可移动射击考核,墨初鸢和祁阳一组。
第一局报靶,墨初鸢成绩处于中等偏下,祁阳名列前茅。
剩下两局,虽然排在前三,但依然没有发挥平日水准。
中途,教官打了一通电话。
打给楚向南的。
教官是楚向南在特警大队时的队员。
墨初鸢来海城培训基地之前,楚向南已经对教官坦言,墨初鸢是个不错的警员。
所以,教官特别注意她的训练,也不会留情。
今天是重要的考核,墨初鸢不专心,一次又一次失利,势必会影响后期成绩。
教官不好说什么,于是打给了楚向南。
楚向南接了电话,给教官支招。
上午考核结束后,教官留下墨初鸢,丢下一句。
“墨初鸢,下午小组对演考核,你一个人不专心可以,但不要连累整组,再不专心导致成绩差,小组成员全部淘汰!”
墨初鸢心里顿时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或许是以前被萧瑾彦训惯了,脸皮底子厚,倒是没掉金豆。
中午来不及回宿舍,被祁阳拉去食堂吃饭,饭后又去警备库取装备。
下午,小组之间联合对演。
她和祁阳编在一组,从低空盘旋的直升飞机上顺着绳索倒挂滑下,和陆地小组对战。
对演间为了不拖小组后腿,心理上有了压力,她集中精力,最后,成绩不错。
下午三点,对演结束。
她一颗心都在玺暮城身上系着,汗流浃背的冲进宿舍,身上挂着枪,头上还戴着警盔,耳麦,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玺暮城的手机。
没有接通,还是关机。
打给了岳麓瀚。
岳麓翰接到墨初鸢的电话时,正在赶往首创别墅的路上。
因为莫言早已给他打电话求助了。
只是,上午他在外地,这才赶回来。
“丫头,你别急,我去别墅找他。”岳麓翰安抚她。
“好,谢谢,你找到他之后,无论如何,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嗯,别担心。”
……
岳麓翰赶到别墅的时候,苏洵正站在卧室门外,犹豫着是不是要撞门。
“人在里面吗?”岳麓翰跑过来问苏洵。
“云姨说,先生一直没出过屋。”
岳麓翰敲了敲门,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里面是反锁的,他心瞬间提了起来,对苏洵说,“撞门!”
岳麓翰和苏洵同时抬腿,踹开房门,被室内的一片狼藉震住。
窗帘紧闭,黑压压一片,借着走廊的光线,可见地板上躺着摔碎的花瓶,装饰品,椅子,沙发全被掀翻,简直像一个窃贼光顾的案发现场。
岳麓翰冲进去,拉开窗帘,看见床尾坐着一个人。
身边的地板,他的手上都是血。
岳麓翰心跳急速,以为他遇害了。
急忙握住他的肩膀,温热的。
他脸白了白,“你这是干什么?想吓死谁啊?”
苏洵眼睛在触目惊心的卧室巡视,最后,目光定在地板上的血迹。
岳麓翰弯腰将昏昏沉沉的玺暮城扶起来,发现床上也是血,干脆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二爷,你这是怎么了?”岳麓翰刚伸出手,玺暮城像受惊的猛兽一样,猛地挥开他的手。
陡然抬眸时,眼睛里煞红一片,像滴了血一样,惊了岳麓翰一跳。
岳麓翰正欲开口,玺暮城双眸含戾,不,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嗓音极寒极沉,“滚开!”
尾狐195:墨初鸢,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萧瑾彦一个人?()
尾狐195:墨初鸢,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萧瑾彦一个人?
玺暮城一双眼睛凛戾煞冷的看着岳麓翰,完全不似平时模样。
岳麓翰被他浑身散发的戾气惊的浑身禁不住一颤。
这些年,岳麓翰莫过于是最了解玺暮城的人。
虽然,玺暮城平时冷漠寡言,性格却沉稳内敛,不似此刻,像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充满敌意,戒备,不信任。
此刻的玺暮城,像一个深陷迷途中的人,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什么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唯有恐惧,不安,躁动。
“二爷……”
岳麓翰伸手,拍他的肩膀。
玺暮城突然站起身。
一夜未眠加上精神萎靡,身体虚软,晃了一下。
岳麓翰去扶,玺暮城冷漠避开。
“到底出什么事了?跟丫头吵架了?”岳麓翰猜测。
丫头两个字像一抹暖阳射到她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漆黑如一团魅影的眼睛逐渐有了亮光,他抬脚,往门口去。
岳麓翰跟上去,“二爷,你去哪儿?你的手伤的不轻,需要马上处理。”
玺暮城像是没有听见,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岳麓翰见他实在异常,以为是那个人格,立即看向苏洵。
苏洵授意,走上前,抬手,扣住玺暮城的肩膀,“你是他?”
玺暮城脚步嘎然而止。
猛地回身,攥紧的拳头挥了过去。
动作极快,绕是一向敏捷的苏洵,快速躲过,却有些吃力,身体撞到身后的门框。
玺暮城瞪着他,嗓音冷戾,“我不是他!我是我自己!我是玺暮城!”
苏洵看着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玺暮城,不由地心惊,看向岳麓翰。
岳麓翰怔怔地看着刚才一幕,焦急的走上前,问,“二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滚开!不用你们管!也不许跟着我!”
玺暮城说完,拿起高低柜上的车钥匙下楼。
岳麓翰心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