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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鸢被他冷寒的气场震骇,一步一步后退,颤着手,握住他攥成拳头的手,“暮城,我只是希望你改变以后的做事方式,有些事情是违法……”
玺暮城猛地挣开她的手,力道很大,墨初鸢被甩开很远,眼看要摔倒,一旁的岳麓翰及时拽住她,将她护在身后,瞪着玺暮城,“二爷,你冷静点。”
玺暮城冷冷看着岳麓翰身后一身警服的墨初鸢,言语冷到极致,“墨初鸢,你看不起我商场杀伐无情,一身铜臭,是我贱格,多事怜你,你若看不惯,玺夫人,你大可以退位让贤。”
岳麓翰上前一把揪住玺暮城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初鸢震在原地,墨黑的双瞳漫过震惊和浓浓的悲伤,望着他孤寂寒冷的侧影,眼泪在眼眶打转,哭着跑了出去。
玺暮城怒气冲天,一把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电脑挥落在地。
岳麓翰气的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疯了?”
玺暮城五官冷凝如冰,浑身的寒冷,充斥着空气中每一粒氧气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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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翰不放心墨初鸢,开车沿着马路搜寻她的身影,在距玺氏一站地的路边找到墨初鸢。
她坐在公交站牌座椅上,脸上都是泪水。
岳麓翰下车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嫂子,你别怪二爷,他只是脾气不受控。”
墨初鸢眼睛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脸颊,像一个孩子似的揉着眼睛哭,“岳先生,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岳麓翰被墨初鸢这般柔怜的样子弄得心里某个地方紧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二爷只是在气头上,不会不要你……”
两人坐着,一个哭,一个看着她哭,最后,岳麓翰拉她上车。
墨初鸢坐在副驾驶,脑袋靠在车窗,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岳麓翰叹息,“嫂子,我曾经说过,你不了解二爷,你今天此举,等于是触了他的雷区。”
墨初鸢望着他,眼神恍惚,等他说下去。
“你即使未踏足商界,应该知道,商场如战场,是个弱肉强食的圈子,我想,墨氏也是这么一点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么壮大自己的,不是吗?”
尾狐87:他若能静的下心来,可以去当和尚【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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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鸢咬唇,“岳先生,我并非偏向他人,只是觉得,他因为那件事而对恒天集团进行商业报复,他的作法,的确过于残酷,更重要的是,伤人至残,若被人起诉,不管他身份何等尊贵,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只是希望他换种方式解决问题,我也担心他树敌太多,我作为警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徒,人在绝境,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你没有看到今天恒天集团的夫人,屈尊跪下求我时的悲戚模样,我有一种罪恶感。”
岳麓翰明晰墨初鸢一切想法之后,微微一笑,“其实,这件事起因虽是你,但二爷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他运筹帷幄,掌管偌大的玺氏集团,就算有私心,也不会无缘无故贸然对一个集团公司下手,你可能不知情,最近,恒天集团和二爷的大伯玺盛天以及玺盛超暗中勾结,抢了几个玺氏的大项目,目的就是使玺氏受到重创,一旦玺氏动荡,董事会里归属他们的党羽便会一起迎风而作,二爷的位置就会摇摇欲坠,他们就有机可乘,甚至取缔玺氏总裁的位置,玺家是一个大家族,个中许多事情,你是无法理解和想象,二爷生活在这样的大家族,亲人冷漠以待,利益为重,勾心斗角,这几年,二爷殚精竭虑,坐上这个位置不易,况且,玺氏大权还在玺家老爷手中握着,二爷身边太多隐患,单是为你从警的事情,二爷已经与玺家老爷多次针锋相对,要不然,别说你进交通局,就连警界从此与你无缘,你的调令是二爷给厅里通过关系下放的,要不然,你真的以为凭楚向南想方设法把你的档案从市警局调过来就可以了?警商不同道,两厢敌对,警察对商场的一些做法不认同,实属正常,商界之人也不愿意与警为伍,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玺家老爷极为不喜欢玺家与警界有瓜葛,话又说回来,这样风雨飘摇的玺氏,若二爷不守好自己的位置,难道等别人杀过来之后,再去还击?那个时候,怕是你看到的二爷,会比如今的恒天集团还要惨烈十倍。”
“这些,我都不知道……”
墨初鸢扣紧手指,眼睛里泪水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弄清楚,竟然大言不惭指责他……
岳麓翰喟叹,“其实,你并没有错,这就是你和二爷世界观的区别,你是一个警察,在你的眼里,黑是黑,白是白,一切以原则为准,而二爷身在商场,每天在荆棘漩涡中生存,或冷酷,或攻击,或防御,无形中已成为一种技能,你们所看到的世界不一样,你今天质问他,原则高于一个妻子对丈夫该有的体谅和信任,人站的越高,往往最孤独,二爷本性冷漠,很少对一个女人上心,如今,他把你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打开心扉,他需要更多的温暖,这个社会是非黑白,从来不是泾渭分明,而二爷做事一向有分寸,也不会留下尾巴被人踩,对恒天集团公子已经够客气,只伤了他一条胳膊,并没有断手断脚,只是,以后再也无法开车罢了,那样的人渣,罪有应得,更重要的是,你是二爷的妻子,二爷护你的那份心,你该明白。”
墨初鸢越听下去越觉得自己对玺暮城的了解,浅如薄纸,也对自己的愚不可及感到懊恼,急忙抓住岳麓翰的胳膊,“岳先生,你送我回玺氏,我想见他。”
岳麓翰舒了一口气,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果然是个灵秀开窍的好丫头。”
墨初鸢楞了下。
岳麓翰将手撤离,温润一笑,“该喊嫂子。”
墨初鸢回以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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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氏总裁办公室。
莫言战战兢兢的站在办公桌前,额头直冒冷汗,超低气压的冷凝气氛,快要让他无法呼吸。
玺暮城嘴里噙着一支烟,眸光冷寒,“莫言,恒天集团的人怎么会去警局找到夫人的?”
莫言急忙道,“夫人并未在商业宴会上与你同框露面,许是,婚礼上见过夫人?”
“给我放话过去,恒天集团再敢滋生事端,别怪我彻底让他们无生还之机。”
“是。”
“还有,玺盛超和玺盛天现在已是惊弓之鸟,他们侵吞集团公款,在外与其他公司暗地勾结,侵吞玺氏资源项目的事情,透露给老爷子,他安排进来的蛀虫,自己料理。”
莫言擦了把冷汗,“怕是老爷子包庇。”
玺暮城冷哼,“董事会的人眼睛又不瞎。”
莫言会意,“明白。”
莫言刚走出去,在走廊,迎面便撞上一个人,一愣,“乔小姐?”
乔菲朝他一笑。
莫言急忙小声道,“总裁心情不好。”
“嗯。”
乔菲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便听到一道阴沉沉的应声,“进来!”
乔菲盈盈走进去,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砖上,发出脆亮的声音。
玺暮城长身玉立在窗前抽烟,眉头紧皱,听到女人高跟鞋的声音,眉间松缓,立马转身。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乔菲时,眉间松缓的地方又紧了回去,只是面色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乔菲,你怎么来了?”玺暮城捻灭烟蒂。
乔菲看着办公桌上塞满烟头的烟灰缸,眉头微蹙,“你这个病人不听话,我这个医生只能迁就病人。”
玺暮城忽然想起今天是每隔一段时间检查日子,嘴里残存的烟圈徐徐喷出,朦胧了幽暗冷硬的五官。
“抱歉,我今天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乔菲走过去,看着他脸色青沉,问道,“怎么了?”
玺暮城五官冷沉,并不愿说他与妻子吵架的事情,薄唇抿了抿,没说话。
乔菲语气温软,“暮城,你应该知道没有地方比我的工作室更安静,你情绪这样时好时坏,需要调节和放松,去西荟公寓,顺便做下身体检查。”
玺暮城看了下腕表,临近中午,岳麓翰刚才追墨初鸢出去,也不知道追上没有,于是掏出手机,正欲拨电话,但想起刚才的不愉快,又放了回去。
玺暮城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按了下桌面按钮,声音冷沉,“推掉今天的会议。”
然后,看向乔菲,“走吧。”
乔菲轻弯眉眼,点头。
两人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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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翰和墨初鸢走到玺氏大楼下,正好看见玺暮城走到宾利前。
墨初鸢目露温柔,就要奔上前,然刚迈了一步,却看到玺暮城身后走出来的乔菲,顿住了脚步。
午时阳光明媚,墨初鸢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头晕目眩。
玺暮城眼波流转间,也瞥见了前方站着的墨初鸢。
两人隔着数米,却像隔着一座冰山,遥遥对望。
玺暮城五官端肃,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冷白的直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车钥匙。
墨初鸢压下心底的酸意,依然朝他走过去。
乔菲看到墨初鸢,盈盈一笑,“玺夫人……”
突然,车门打开,被玺暮城一把塞进车里。
紧接着,玺暮城面无表情的打开驾驶门,坐了进去。
“二爷,你等下。”岳麓翰走上去。
然而,车在原地调头,与墨初鸢错肩而过。
岳麓翰对喷出一汽车尾气的宾利,咬牙切齿。
墨初鸢依然站在原地,脚下像冰棱棱的寒冰场,步步维艰,她缓慢转过身,身子晃了一下,浑身僵硬的有些站不住。
岳麓翰走过去,勉强圆通,“嫂子,二爷有事……”
墨初鸢抬头,看着依旧耀眼的阳光,让眼睛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