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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牛不仅没好转,已经奄奄一息了,村里正商量要把这些病牛一起烧掉,赔出去这么多钱,她父母就商量着她也到了年纪了,把她嫁出去得些聘金,也好再买头牛。
正好邻村一户人家来求亲,可求亲的那家男人崔大柱,听说一喝酒就打老婆,前两个媳妇都是被他打死的,可给的聘金多,童花妮的父母打算应下这亲事。
童花妮想到家中的境况,又想到自己的命运,一时忍不住就哭了。
她抽抽搭搭的根本说不完整,这些也就是胡三朵自己组织的。
胡三朵有些庆幸自己是被父母卖给童明兴的,现在又是被休的寡妇,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做她的主了。
“要是牛治好了,你爹娘那有转寰的余地吗?给你找一户好点的婆家?”
童花妮说出来这些委屈,心中好受多了,现在控制住了激动的情绪,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未嫁的女孩儿,说起亲事和婆家的话题总是有些难为情的。
听胡三朵这么问,她脸色微暗,摇了摇头。
那崔大柱讨不到媳妇,只好在聘礼上多花心思,十里八乡,一般庄户人家,还真没有哪家的聘礼给的比他高的,可就是这样,那些疼闺女的人家也没有答允的。
想起自家的爹娘,童花妮默然,她和银子孰轻孰重,她可以肯定爹娘会选择后者,反正她是女儿,只会浪费粮食…
“要是家里的牛病愈了,总归要宽松一些,爹娘不会这么累了。”
胡三朵叹气,是个老实孝顺的姑娘,人家爹娘要卖女儿,她也管不着,没办法。
“我知道有法子可以治牛疾,你信的话,我给你备点药,你家里的牛也快要死了吧,不妨试试?”
052遭贼了()
童花妮答应了,村里患病的牛,就只方家的说是得了胡三朵的偏方,症状最轻的,而且她一直就知道胡三朵不是傻子,以前还帮她呢,哪里傻了?
现在的胡三朵目光清明,透着股慧黠,说话语气肯定,自信满满,整个人往面前一站,英姿飒爽。
最差不过是病牛当活牛医治了。
“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家里,我回去配了药你悄悄的给牛灌下去,还有些外抹的药。我不想找麻烦,你知道吧?”
见童花妮点头,胡三朵就回家去了。
看见家门口聚着一堆人,胡三朵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果然,家中大门敞开。
胡三朵无视众人或幸灾乐祸,或漠不关己的神情,进了院子,发现堂屋门、房门都是开的,院内那几个陷阱都有被挖动的痕迹,胡三朵冷着眼放下柴禾。
小黄从院子角踉踉跄跄的爬过来,身上有好几处血渍,最严重的是后腿被打断了根,无力的拖着。
看到胡三朵委屈的“呜呜”了几声。
胡三朵拍了拍它的头,怒火高炽。
这般不讲理的乡邻都被她给碰上了!趁她不在,闯进她的屋里,跟强盗有什么分别呢!
胡三朵给小黄看了看伤,进屋去,屋内的一片狼藉,床铺都翻动了,门锁也被弄坏了,衣物洒得满地都是,桌子也翻倒在地。
上次童明生给的钱,还剩一些,她藏在横梁上,最贵重的注射器,今天带去朱家养殖场打针,就在贴身的小布袋里,还有十两银子和硫磺一起藏着的,这些东西都没丢。
童明生以前的房间,和童明兴的房间上的锁头都好好的,没有被动过。
按捺住心中的愤怒,给小黄抹了伤药,又用布条给它缠上了腿,将小黄安置在厨房,给它倒了一碗水喝。
门都成这样了,也没必要再锁,肩膀上挂着的布包中的注射器更不敢放在屋里了。
胡三朵怒气冲冲的从院里出来,二话不说,就往村长家去。
围观的众人也有跟着胡三朵的,她一律视而不见。
村长童善财正在走家窜户的查看病牛的情况,可胡三朵要找他也不难。
村里到处窜来窜去的麻雀,斑鸠,村人养的狗,羊,这些都是她的眼线。
她直奔村尾,在一个小巷子口碰见了满脸忧色的村长。
“村长,有点事情要耽误您一会。“胡氏,你还在守寡中,又有什么事情?”童善财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惫,村里总共就十头牛,还有六头是几家合养的,眼看都奄奄一息不成样子了,他愁啊。
“家里遭了贼,请村长主持公道,村里要是不能解决,我自去县衙告状。”
胡三朵来了一段时间,对上公堂的事打听的很清楚,上次若不是童明生,她不死也会脱去一层皮。说去公堂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村长的权利极大,她要做什么都绕不开村长的。
胡三朵说完,围观的几个面面相觑。
童善财神色一敛:“这又是怎么了,咱们村里一项和和美美,什么时候进了贼?”
胡三朵心里冷笑,面上也极力压制怒气:“既然村长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家里只怕土匪过境也只能如此,我这就进城,村长是跟我一起去衙门,还是等着衙门传唤?”
053两手反击()
童善财眼一瞪,脸也拉长了:“怎么回事?明旺你说。”
被点名的人打哈哈:“就那么回事呗。”
胡三朵扫了那人一眼,那人满不在乎的收回视线。
“您先忙,我先走一步了。”胡三朵是童家湾的外人,如何比得过别人一族的,在宗族关系社会里,她这样的不被欺负,欺负谁呢。
“胡氏!你还没法没天了,话没说清楚,你往哪去?”村长厉声问。
胡三朵侧过身子,她自然是要去报仇去,她从来不是能忍的。
“自然是找能说理的地方去。”她现在只相信自己,说理的地方,就是她的手段!
“你站住!”童善财“哼”了一声,“先去看看再说。”
胡三朵跟在童善财身后,她可不觉得这个村长能给她什么公道。
目光一撇看见空中飞过一只老鸹。
老鸹一双黑褐色的小眼珠子一看见胡三朵的,差点忘记了挥动翅膀掉下来。身子一栽,赶紧稳住了。
“哇——哇——”
两声老鸹叫声,粗劣嘶哑,能短时间内达成协议,胡三朵满意了。
“这老鸹声真难听,听了就烦,不会又有什么祸事了吧!”人群里一个妇人抱怨着。
“可不是,听的渗人,每每有不祥的事,它们就来了!”
“……”
很快到了胡三朵家的院子。
童善财原本打算护短的,看到此情形都是惊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道:“胡氏,不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惹了什么祸事吧!”
胡三朵都要气笑了,拢了拢鬓角的发丝,缓缓道:“村长,我在家里找到了证据,知道是谁做的,您可能为我做主?”
童善财一愣:“什么证据?是谁做的?”
“老卢家的,村长如果不信不如去卢家当面对质?”
“什么证据?”童善财一脸冷凝:“是不是老卢家的还不好说,总得大家先认认。”
余氏从人群里钻出来:“胡氏,你又瞎攀扯什么!”
胡三朵转身进屋,很快就出来了,手中篡着,只露出一角蓝色布料。
当着众人的面摊开,是个蓝色绸子面料,还绣着竹子的荷包。
这精细东西可不是村里人用的,他们都是一个布袋子就搞定了。
“这是男人用的吧,不是胡三勾搭了什么人吧?”
“哟,好像是卢家小丫头的,前几天大妞还说呢,卢家丫头的绣花手艺好,就绣了个蓝布竹子的。”
“真是卢家做的?她那闺女也来了?”
“谁知道呢,好像是王氏先发现的,咱们不都一起来的嘛。”
众人七嘴八舌,胡三朵都听在耳里。
“村长,这荷包是被小黄一口给咬下来了。我家的狗好好的锁在院子里,都没迈出一步。这里面还有东西,看看就知道是谁的了。”
胡三朵意味深长的瞅余氏,余氏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荷包也没啥,那个童明秀从小跟月娇比着,也是会绣花的。
就算辩不了,也可以说是为了找硫磺,免得为村里招来祸患,她是童善财的亲家,还能吃亏不成!
可看胡三朵的眼神,她有些不确定了,月娇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胡氏手里的吧。
054偷鸡不成蚀把米()
胡三朵之前匆匆看了眼荷包里的东西,是一条巾帕,一条男式束发带,都是上好的料子。
一个大姑娘拿着给男人用的东西,够让人说嘴了!
现在打开巾帕,才发现其上还有两个小字月和生。
时下女子读书的不多,更不用说童家湾这样的小地方了了,当然胡三朵是个意外,谁让她遇见童明兴了呢?
卢月娇因为学绣花,月和生简单,她认识也不奇怪。
若月是她的名字中一个字,那生呢?
胡三朵突然想起童明生,不会是给童明生的吧!
童氏族人的名字是按照辈分来的,村长那一辈,取善字辈,后面加一个字,童明生这一辈,为明字辈,都是明后面另取一字。
名字中带生的,在童家族人里,只有童明生一个。
“哟,原来卢家小丫头思春了呢,余氏,女大不中留,你可别留成仇人了,免得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有人调笑道。
村人不认识字,可他们也知道这东西都是给男人备的。
余家不过是外来户,仗着和村长是亲家,向来泼辣难缠,现在被人抓住了把柄,自然有人奚落了,把余氏羞得面红耳赤,一通乱骂。
“秀丫头不也会绣花,还和胡氏门对门的住着,谁知道是不是她的。”余氏急了,她也不认识字,哪知道上面还有自家闺女的名呢。
王氏指着闺女嫁个好人家,哪里容得余氏这么攀扯,顿时两人就口沫横飞的对骂起来。
旁人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