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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对人讲宣璟辙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却永远都没办法也拿这话来骗一骗自己。因为那个人,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都不会选择辜负她。可他辜负了,那便是毫无希望了。
见到宣璟灏的当晚,她仍是快到天明才小睡了片刻,而在睡着后不久,她在这些年中第一次梦见了宣璟辙。
梦里,她看见他安静地平躺在寒冰制成的巨大高台上,一袭单薄黑袍,墨发已成雪,在他身侧铺散成银白的一片,而他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在冰台之下围着许多人,他们打坐入定,一个个都像死去的雕像。其中还有苏澈能认出的稔稀与她的两个弟子,还有萧焕,在另一侧的数人中,便有苏澈的师父青泽,正中端坐的便是隆洌。
苏澈的身体轻飘飘的,她可以随心所欲地飞上冰台,也可以如她所愿跪伏在宣璟辙身边。
只是他看起来像睡着了,她去摸她的脸却摸不到,想叫醒他却发不出声音。
寂静无声中,时光一点点划过,苏澈突然听见有人说道:“姑娘醒醒吧。”
那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这只是一场梦境。她贪婪地看着他的脸,不敢呼吸得太快而让自己醒来。当她最终躺在床上睁开眼时,眼前,仿佛还留着宣璟辙熟睡的面孔。
苏澈在辙园的小桥流水呆立了许久,最终,她跃出了那些高墙,离开了飒熙国的皇城。
她似乎知道,这地方她这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苏澈如约与苏袁弘在宫外汇合,因她将动用宣璟辙的私兵出关寻找宣铎的踪迹,而苏府上下都是男人,她便决定再次扮作男装,入住苏府。
苏袁弘已和苏府上下打过招呼,所以苏澈来时,一切都已准备好了。
他们给她在内宅辟出一个小小的独院暂居,院中只有一间小屋,和一个能让她驴拉磨一样转个圈的小院子。
苏袁弘对此十分歉疚,总觉得委屈了她。可苏澈不是没鸟瞰过这座大宅中到底住下了多少人,这巴掌大一块地方,能空出给她已实属不易。
当夜,她问清苏袁弘所有的苏府和大小兵营所在,便让他带她去议事厅看地图和沙盘。
在看到那些标注在地图上的印记和沙盘上显示出的失守疆土时,她终于相信这早已不是边境之战了。不只是各国盟军在想尽办法占据飒熙国疆土,各盟国之间也在频发战乱。
飒熙国许多要塞已被突破,且无力反击。几年里,他们的城池一座接连一座被掠夺,而再次被夺回的却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地图上的缺失就像被蚕啃食掉的桑叶一样,苏袁弘指着一处被红颜料标注过的,原本属于飒熙,现在却早已远离边境的地方,对苏澈道:“皇上就是在这里被俘,而后失去音讯的。”
苏澈看着他的手在铺开的地图上指指点点,听他讲述着这些年的战役始末。
皇上如何被俘,被谁人所俘。而原本已在交涉割让疆土换回皇上时,该敌军营地当晚竟又遭其盟国连夜突袭,最后他们竟然三国混战了几个昼夜。
待平静过后,皇上竟就这样失去了消息,也再没有哪国提过用飒熙皇帝交换城池的事。
苏澈沉声问道:“李旭和皇上在一起?”
苏袁弘点头,“听说自离宫之后,李大人为保护皇上一直与皇上寸步不离,而皇上选择亲自领兵上阵杀敌,哎,这事做得实在有些”
苏澈轻叹,“他当时一定对将领失望极了吧,不然他不会的”
苏袁弘又道:“再后来,宁王殿下带人离开飒熙国去四处寻找陛下,开始还有军报随时传回,可半月之后就再也”
除了当时那些能被记录的细节,苏澈一句多余的都不想听。她又让苏袁弘将目前各地战况都详述了一遍,便一个人留在沙盘前站到了第二天上午。
苏袁弘又来到议事厅时,见苏澈还在,吓了一跳,“我刚去找过姑娘,姑娘没在,难道一直在这没走?”
苏澈:“我只是在想路线罢了,回头再和你们一起商量。”
傍晚时分,近处几个军营的指挥使都在收到苏袁弘的急信后赶了过来,再见到苏澈的兵符之后,一番礼数必不可少地要来了一场。
他们一起用过便饭,便开始围坐讨论此次寻人的路线。
苏澈关心他们是否有战船。其中一个叫苏宇的指挥使道:“以前没有,可我们银子越来越多,就商量了一下,先造了二十六艘战船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这些船都归属在下和指挥使苏兼这里,苏兼他那营离得远,这两日是赶不过来了。”
苏澈:“”
她想找个苏府管账的,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银子
苏澈道:“船的图纸我能不能看看?”
苏袁弘起身道:“我这里就有,我去拿。”
看过地图,苏澈便决定兵分两路,而他们这支更适合走水路。但水路也并非绝对安全,若万一遇上了水上的劫匪强盗,几船的人可说不定就都交代了,那样还不如从陆地一路血拼过去。
等苏袁弘将战船图纸一拿过来,苏澈才傻了眼。原来造船的图纸这么复杂,她压根看不懂
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出损招,看过整体构架之后又让苏宇好好讲了讲各部的功能,随后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便取了纸笔对苏宇道:“我想这船再加点东西,你回去问问那些造船师可不可行。”
等苏澈画完,苏宇一瞧就龇着一口白牙乐了。
苏澈道:“别笑了,你营中可训练过鲛人?”
苏宇点头,“我们这营自从有了船,训的便都是水军。”
苏澈:“行,水路这事齐活了,细节稍后再商量。”
第257章()
苏澈这几日就呆在苏府,和相继而来的几个指挥使一一见过。她这才发现,指挥使里除了最先见到的苏宇和后来的苏兼,其余人其实都不姓苏。
苏袁弘嘿嘿笑道:“我们是宁王殿下的私兵,也是他的家将,进了苏府改姓很正常,而且在苏府内做掌事,改姓苏才方便,不过宁王殿下说一直呆在军营的便没这个必要。”
所以这苏袁弘看着就油头滑脑不是个正经东西,还果然一直在拿她开涮。
这几位指挥使打眼一看便知都经历过多年的军旅生涯,他们对苏澈是谁并不在意,只见了她手中的玉牌和兵符便立刻叩拜效忠,愿随时听候调遣。
苏澈听过他们每人都会进行的一番汇报,而其中不约而同都有每日两回对难民舍饭舎粥一项,听得多了,她便实在忍不住私下又去问苏袁弘:“你们的银子就这么够花?”
苏袁弘道:“苏府有的是银子,咱们什么都不缺。四年前边境才有些小骚乱,宁王殿下就及时把一些当时做得正好的买卖给切断了,又开了不少新鲜买卖。现在一战乱,那些新买卖竟都到处开花呢,赚的还都是敌国的银子!”
苏澈:“那这些买卖如今都是谁来管着?”
“起初是宁王殿下自己,后来跑腿吩咐的都是执符的青玄小哥。两年以前,这些买卖就开始正经有了管事。不过我们从来没见过他,每次都是书信往来,调度银钱也都是这人的事。”见苏澈有些愣怔,苏袁弘又笑道:“我们吃穿用都不愁,连战马都膘肥体壮,武器也都年年在研制和更新换代。各个军营整日操练从不敢懈怠,可惜就是没人带着我们去打仗!”
苏澈:“你们就这么干等着,从没想过并入飒熙正规军中?”
苏袁弘摇头,“咱们飒熙打到了现在都从不缺兵不缺钱,真正缺的只是良将。可我们都是精兵,真的跟他们的将去打窝囊仗,还不够他们一次冲锋里拿我们给敌军塞牙缝的数目。再说,宁王殿下一开始就说过,我们只是他的人,吃他的喝他的,怎样都不会亏待我们,连我们这些人的一家老小宁王殿下都会给好好照顾着。所以,除了他和他的兵符,谁的话都不许听!”
苏澈瞧着他说这话竟还能一脸骄傲,忍不住眼角抖了抖,心道:你们到底效忠的是宁王还是他的银子
能在三五日内赶来的七位指挥使全部到齐的当夜,苏澈便将所有人招在议事厅,一起商量这次的路线与任务。
这次往东北进发,最终为寻找皇上。主力兵分两路,再细分小股队伍行进。除了要防在境内与不时闯入的敌军正面交锋,还要想尽办法解救和帮助途中遇到的难民百姓。
一旦出了飒熙东北边境,那便是游牧部族联合王国的天下,这些凶残的游牧部族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扫荡,直到寻着皇上的踪迹为止。
但这些部族之间也一直分分合合征战不休,新消息才传回来,那里的政治局面指不定又会变了个翻天覆地。所以,他们也很难根据目前得知的信息来拟定周详细致的作战计划。
苏澈直言自己虽握有“苏府”兵符,却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做不了领兵之人。
而目前这些指挥使中,除了苏袁弘在战场上做过斥候统领,也没有真正指挥全局作战的经验。
苏袁弘眼看着自己变成了众望所归的那位,急了他一脑门子的汗,道:“斥候统领我还能做,别的我可真干不了。让我做主帅,我这脑子一跟不上趟,去送死的可就都是自己兄弟。”
苏澈撑着桌角看着他们几人推来挡去,又暗暗挨着个地把他们都在心里掂量了一回,便将手里摸着的那颗小猫脑袋拿了出来在桌上敲了敲,道:“苏袁弘,就你。”
苏袁弘:“”
战船的改装就算快马加鞭也还需半月到一月才能完工,但苏澈的改装建议被接受了,于是这时间的耽搁也变得必不可少。
他们在船底前后与两侧分别加装了可伸缩的狼牙铁刺和铁钩,此外,为了连通友船而不误伤彼此,船上方还要加装直挂梯,可放开翻起挂在友船甚至敌船的船台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