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大军即将出发之际,她才终于出现在人前。
宣铎听说了韩穆的事,知道那人走时苏澈不肯见他,心里本有些担心,可她这会儿出来了,倒也不觉得与她前几日有何不同。
她对苏袁弘嘱咐了几句,又和苏友溜了几句嘴炮,之后站在城门楼望着城下的大军拔营,浩浩荡荡地离去,直到最后一个也看不见时,正午都已经过了。
宣铎站在台阶下,等着苏澈心不在焉地走下来。
“澈儿。”
苏澈一怔,抬起头来,“爹。”
宣铎:“”
宣铎深呼吸,把这个一辈子都没听谁喊过他的字将就着慢慢消化掉,拉过苏澈,“饿不饿?听说你一直不怎么吃东西?”
苏澈点点头,“我要成仙啊爹,喝西北风就够了。”
宣铎:“哦这几日都没断修行?”
苏澈:“没有啊,我都闭关啦。”
宣铎:“嗯闭门不出就是闭关的意思了?”
苏澈:“谁知道呢?我也没见过别人闭关是什么样。”
宣铎:“我以为,修者闭关出来都会有精进些,你”
苏澈:“我精进了,肯定是精进了。”
宣铎无声地笑了笑,“澈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澈:“我能有什么事?是苏袁弘跟爹说了那个韩先生的事了吧。”
宣铎点头。
苏澈:“我也是一时糊涂,害人家大老远跑来一趟。”
宣铎:“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人家走时想见你你都不肯见?”
苏澈绷着脸不吭声。
宣铎:“生璟辙的气了,迁怒人家?”
苏澈:“没有。我气我自己想不清楚,竟然会盼着璟辙人在金华。害韩先生长途而来,我没脸再见他。”
宣铎:“澈儿”
苏澈:“我现在才想明白,璟辙在的地方一定离天山不远,我等着凌天回来,让他送我回天山去。”
宣铎:“如果见不到呢?”
苏澈:“肯定是见不到了,但是我想离他近些也不错,璟辙大概也希望我能好好呆在天山,少出来祸害别人。而且爹你没事了,大皇兄也顺利把你给挤下去了。苏袁弘他们还有韩先生在,想来想去,我也没别的地方还愿意去的,就差急着想成仙了。”
宣铎眼神复杂,看了她许久,轻声道:“如果璟辙不是生得这般不同,我多希望你们能”
苏澈咧嘴一笑,“嗯,下辈子吧。”
等她下辈子投个臭虫胎再说吧,这辈子,这辈子她是被那人给抛下了,彻底的。
夙玥剑剑尖向下,直立空悬在冰台之上。
剑身蓬勃的灵力随着紫色流光的不断律动,缓缓释出,将苍钥的身体包裹在一团白气之中。
近几日,苍钥的气息愈发活越,每一日都有要苏醒的迹象。但一到清晨,气息便又会弱下去。
稔稀认为这样下去太过冒险,几次要求将他扣入冰棺,直接等待他脱胎换骨再觉醒。可未等青泽说什么,便先被隆洌否决了。
隆洌总是言道:“不急,哪怕能再醒来几日。”
可再醒来几日做什么?他却不说了。
这晚,青玄从天山回来,直接闯进冰室中,一见青泽便急道:“苏澈走了,仙君知道吗?”
青泽收了真元,在冰台下站起身来,“走去哪里了?”
青玄道:“炽珏说她已经离开天山大半年了,而且据说他们有个弟子私授苏澈心经,炽珏说万一苏澈炼了,可能会”
青泽心下一惊,可他猛然看见隆洌此时的脸色,竟是他两万多年来从未见过的阴云密布,一时担心,他便先打断了青玄,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萧焕瞧见他这护犊子的德行,不禁心道:我徒弟,怕挨揍也是我护着,你拉走了算哪门子的道理?
好在隆洌活了一把年纪,心里再急也好歹不至于原地炸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道:“苏澈精进得太快修行时间却短,许多事来不及弄明白,如果不能留在天山,万一有事,她必然不懂如何自保。青玄啊,炽珏可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青玄摇头,“炽珏说他自从知道苏澈得了新的心法便一直在差人找她,可是,她原本还在军中,后来,后来就突然不见了。”
隆洌听罢,又是阴郁得吓人。
这些年,他对苏澈的关心本就非同寻常,萧焕他们看在眼里却谁也不敢多问一句这其中的原由。
但现在,他这反应已根本不是非同寻常而已
隆洌:“青泽,你可有什么办法寻她?”
青泽顿了顿道:“此前我发觉她气息有些特别,的确靠灵息寻到过她,但那时我也只能沿着她刚离开的地方寻找,现在,半年之久,我”
“我明白。”隆洌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冰台,“得让苍钥快些醒来,他定然可以找得到苏澈。”
第283章()
半月后,自雍庆城远道而来的接驾队伍浩浩荡荡行进了辽远城城门。
宣铎自是希望苏澈能与他同行,但苏澈总说要等凌天,就是不肯与他走。
他如今虽然在辽远城中行事相当低调,但毕竟还是飒熙国的太上皇,稍一走动,眼前就要跪上一片,累人累己。即使下令不许跪他,可也改变不了他存在于此便是让人各个都过得惶惶不可终日的现状。
所以,思虑再三,他不得不决定启程,返回雍庆城。
苏澈近两三日总觉得乏累,夜里也不再打坐,整夜都在睡觉。
她怕宣铎走前看出她精神不济,便强撑着那点精神,可一回房又是倒头便睡。
宣铎临行前夜,春雷阵阵,春雨绵绵。潮湿粘腻的空气透入门窗,让苏澈在这一夜辗转,几乎无法呼吸。
早起,天色依旧阴沉,轰鸣声隐在幽暗厚重的云层里,时近时远。
宣铎看着这天色有些犹豫,但近千人的接驾队伍已整肃就绪,他上了年纪后也向来不大任性,便什么都没说,被人搀扶着上了龙辇。
苏澈来给她爹送行,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那些额前和鬓角的碎发都被她简单地束起,头上除了一支不比筷子复杂的墨色发簪固定发髻,便再没有多余的饰物。
宣铎透过龙辇的窗看着她漫步走来,单薄的淡紫色广袖长裙穿在身上,在阴郁的天幕之下,那弱柳扶风的身形便成了一抹难得的亮目之色。
其实,他还在不经意间发现,苏澈现在很喜欢将宣璟辙送予她的玉坠戴在身外。那玉原来十分衬她,温润透白的玉上偶尔有一闪而过的幽光,很是夺目。
“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看着又快下起来了,今天一定要走吗?”苏澈没规矩地一手扒着窗,两只脚都跳上了龙辇下沿,贴着身子探头往窗里瞧,“这破玩意坐着舒服吗?”
宣铎笑道:“父皇再问你一次,真的不走?”
苏澈摇头,“凌天就快来了。”
宣铎点头道:“澈儿,到天山给父皇写信。”
苏澈:“好,我一到那里,第一件事就是给爹写信,写长的。”
宣铎无奈,苏澈现在一和他说话就跟哄孩子似的,根本拿糊弄老头子不当回事。他摆摆手道:“下去下去,朕要走了。”
苏澈嗤了一声,从龙辇上跳下。
脚才落地,天上绵绵的闷雷中便突然惊现一声震耳的炸雷。
苏澈还未站稳,竟被这一声吓了一哆嗦,心跳随即漏了一下似的,又是一阵喘不上气的胸闷。
宣铎探出身来,“澈儿?你怎么了?”
苏澈拍拍胸口,自嘲笑道:“越活越回去了,差点让一声雷给我吓死。”
宣铎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阴沉的天色,“雷?打雷了?”
苏澈:“”
苏澈正想笑他如此耳背,却发现周围这么多人,似乎没谁对那一声惊雷有过反应,便怔忡了一阵才道:“没什么,走吧。”
说罢,她后退了几步,对着队首的侍卫长扬声道:“出发。”
话音一落,便见一守城将领向她飞奔而来,边跑边喊:“苏姑娘!西北军就要到城外,要求入城!”。
苏澈:“搞什么鬼?西北军?西北军怎么会来辽远?是皇上调派的?”
那将领道:“不是”
宣铎总听不惯别人叫苏澈“苏姑娘”,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让璟灏给苏澈正个名。儿媳妇指望不上,也总能指望个护国长公主之类霸气的名号充充门面。
想着,他已从龙辇上走了下来,沉声问道:“多少人马?”
将领跪地应道:“来报说是三万人,斥候入城送信,说他们是战败逃过来的,西北失守。”
“什么?!”宣铎措愕,片刻之后他回神才道:“开城门!”
将领领命:“是!”
苏澈:“等着!不能开!”
将领:“”
苏澈思忖片刻又道:“现在城中所剩多少兵力?”
将领:“不足五千。”
苏澈:“全部集结来西城门!”
将领迟疑中看向宣铎,见太上皇他老人家一张脸上也只写着个“懵”字,“这”
宣铎示意他去办,这人才急忙走了。
宣铎看着苏澈那凝重的神色,问道:“怎么?”
苏澈:“不对劲啊爹,西北,就算失守,这些人干嘛来辽远?这一路过来怎么也比向南艰险得多,败军,来了辽远?”
宣铎温言道:“的确不如向南,可澈儿,辽远镇守东北,他们作为军人,来投奔效力总比做逃兵要荣耀一些,来了是正常的,你不必如此提防。”
苏澈点头,“好,我知道了。反正关了城门,待他们来了问清楚总不会有错。哦,对了,爹,一会儿你别上城墙去啊,万一,他们是知道爹在这里才来的呢。”
宣铎拍她的头,“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多疑。”
苏澈捂着脑袋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爹。”
辽远城中守军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