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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地放下心来,却也暗暗失落。
原来自己竟还会为此而失落。
他不由得将自己的手掌移到胸前,下意识地安抚着自己心底那一处永远也无法愈合,且总会不时隐隐作痛的血窟窿。
青泽见他似有醒来的征兆,却又迟迟未醒,反而看似哪里在疼痛难忍,眉头也越锁越紧。
“青玄?”青泽将他按在胸前的手轻轻抬起,自己用手去探了探,又似乎无碍,“到底是哪里在不舒服?”
稔稀还没来,青泽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可他这一抬眼间,却看见青玄竟已睁了眼,愣愣得看着屋顶。
他放下青玄的手,倾身向前低声道:“青玄,你醒了?听得见我说话么?”
青玄张口半晌,才轻轻“呃”的一声。
青泽:“哪里痛?”
青玄:“没”
青泽:“你师叔马上就到,再忍一忍,你会很快好起来。”
“哦”
青泽为他倒的水,他摇头不喝,目光始终定在屋顶一处,好像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无论青泽在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向他看上一眼。
没过多久,稔稀便独自来了。
青玄很听稔稀的话,喂水喂药都十分顺从,此时青泽才明白,刚才青玄不断摇头,并不是拒绝一杯水,而是在拒绝他。
“冰槿花晶对你这伤效果奇好,加上刚服的丹药,只要好好休息,十几日内便可起来走动了。”稔稀迟疑道:“此前你是被魔族的剑气所伤?这魔族中使剑的便只是那个白冥熠了吧。”
青泽眸光一寒,“白冥熠?”
“是误伤。”青玄解释道:“他没看到我”
还好,这话来得及说出口。下一刻,紫夙便带着白冥熠踏入明玄谷结界,两道一轻一重的魔气很快便被青泽所感知。
青泽将稔稀与青玄留在木屋,他独自离开,来到溪边等待那二人前来。
一见面,青泽便问道:“紫夙,你可知青玄是被何人所伤?”
“是我。”紫夙一顿间,白冥熠已认了罪行,“青玄仙君前来助我,我却有眼无珠。”
青泽冷冷道:“有眼无珠?或者,是你与青玄一族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了他的族人和至亲,又连他这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都不想放过?”
紫夙惊呼一声:“师父!”
“紫夙,你因与他之间存着情义,护着他,我无话可说。可在我看来,多少难以弥补的灾难皆因他而起,如今,竟又伤了青玄”青泽垂在身侧的右手闪出一道白光,长剑便握在了手中。
“什么族人和至亲?”白冥熠诧异的目光自青泽转向紫夙,“什么意思?”
紫夙摇头,心里却一阵不安。
青泽看向紫夙道:“曾经没有肉身的白冥熠,元神是靠吸取落羽山赤狐族全族的精气才得以觉醒归来的。青玄,便是当时那场灭顶之灾唯一侥幸存活下来的赤狐族。”
紫夙:“”
白冥熠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口中喃喃重复了几次“不可能”,而后一阵眩晕袭来,让他忍不住颓然地向后退了半步。
青泽:“青玄并不怪你,尊上似乎也为紫夙容了你。可青玄如同我的骨肉,无论如何,我也不允许你再来伤他!”
说着,他手中长剑举起,剑尖直指白冥熠。
紫夙惊愕中怔忡许久,但见到青泽已是举剑相向,便立刻回过神来。
她恍惚中觉得,青泽此时的愤怒恐怕不止针对着白冥熠,更多的怨恨其实只是落在他自己身上。
但他无处宣泄,今日又见青玄被白冥熠所伤,才会如此震怒,无论如何不愿原谅。
于是紫夙倒退了几步,对白冥熠轻声道:“你尽管接招,他还没疯到真想杀了你,让他出口气便是了,可你若敢伤他分毫,我扒了你的皮。”
白冥熠:“”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功夫去考虑紫夙会不会太偏心了些,青泽的剑锋已冲至眼前,虽杀气不足却剑气逼人。
白冥熠硬着头皮将周身灵力释出,那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倏然在手,青光一闪,已横在胸前,及时阻挡逼来的剑锋,同时张开屏障将那股可怖的剑气向四周弹开。
他反应够快,却还是在青泽这一击之下,整个人被逼退了几丈开外,险些仰倒,五脏六腑也都似被狠狠推了一掌。
只这一瞬,白冥熠已是一身的冷汗。
他实在有眼不识泰山,这青泽看似温润儒雅,斯文无害得紧。怎的能杀气未起,剑气就已经蛮横到了这种地步!
第370章()
紫夙此时已溜得远了,她以旁观之姿抱着双臂瞪大了眼,瞧着那二人已如两团光影激斗在一处,竟煞是精彩好看。
白冥熠那两下子虽已算不简单,可紫夙好歹已见过几回,以她的能耐,闭着眼都能猜得出他的后招。但青泽这长剑一出,仿若银龙出水,真让她叹为观止,大为意外。
她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道:闹了半天自己这便宜师父还真不是盖的,苏澈小眼神挺不赖啊
“不要打了!住手!”
紫夙正看得来劲,稔稀就突然自木屋那头飞身过来,非常不识时务地当即打断了这场还未进行多久的绝妙对决。
一场好戏戛然而止,罪魁祸首稔稀竟还很有些不满地看了紫夙一眼!
紫夙心道:可真是反了你了
青泽先行收手,全身上下安然无恙后退开去。
再看白冥熠,头发散了,那一身黑袍都成了烂布条,脸上也显然是被青泽刻意阴损地划了好几道子,简直从里到外都狼狈不堪。
紫夙忍不住噗嗤一乐,啧啧叹道:“白冥,你这可不行啊,看来至少二三十万年里你都得带着你的魔族归顺我玹紫了,不然还不得成天被打得屁股开花。”
白冥熠欲哭无泪道:“你这心眼偏得也太没遮没掩了。”
稔稀这天生的二百五此时都快受不了紫夙这置身事外的冷淡态度了,然而她只看向青泽道:“师兄,青玄让我替他来求你,别为他伤了白冥熠。他说他绝不是故意为之,若白冥熠真的为此受伤,他便永远都无法心安了。”
青泽不言。
可他心里也早就明白这道理,所以才根本没将白冥熠怎样。刚才无非是他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找个由头拿他出口恶气罢了。
稔稀:“无论是当初落羽山赤狐一族被灭,还是如今误伤了青玄,白冥熠都绝非有意为之,可紫夙如今能重生归来,却全靠白冥熠当年有意牺牲了元神,将她炼成鬼修送入玹紫,这才能令她只差一步的大功德在最后一刻得以圆满啊。”
紫夙抿着嘴巴看向别处,心道:稔稀你行啊,这话你哪是讲给青泽听的,分明就是在当面谴责我无良
白冥熠听后一直沉默。他并不认为对紫夙那事可算作自己的功德一件,毕竟他再清楚不过,那一世,他根本没有肉身。
没有肉身,便等同于生不如死。而用这么一点“壮举”将自己结束,哪里算得什么善行?不过是急于求得解脱罢了。
反倒是赤狐一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会是赤狐族
青泽将手中长剑隐去,表面又恢复得他向来沉静内敛的模样,好像刚才张牙舞爪那人根本不是他。
他看了一眼白冥熠,才对稔稀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魔君似乎与赤狐一族有些孽缘,还是不让他靠近青玄为好。”
紫夙此时走近白冥熠,欣赏着他那从上到下的落魄,笑道:“这么说,我还带你来错了,得了,咱们先走吧。”
“紫夙。”青泽道:“我还有话和你说。”
紫夙转过身来,“怎么?”
“本来,此前我欲出玹紫,是为寻你。”青泽神色凝重道:“你可否先随我来木屋一趟。”
紫夙点头,“好。”
她看了白冥熠一眼,对稔稀道:“稔稀你能不能先带他去收拾收拾?”
稔稀虽不情不愿,却也道了一声“好”。
紫夙与青泽回到木屋,屋中的青玄已完全清醒,正靠坐着,见青泽回来了,还跟着紫夙,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狐狸,你怎么样?”紫夙坐到他身侧,伸手捏他的脸,“你受苦啦。幸好来得及救你回来,不然我青泽师父肯定伤心欲绝活不下去了。”
青玄眉头蹙起,此时此刻,他哪里承受得住紫夙这种满嘴喷粪的玩笑话,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紫夙。”青泽坐在一旁,沉了脸道:“别胡说八道了,过来坐。”
紫夙听话地挪了挪屁股,“怎么了?你之前要去寻我到底所为何事?”
青泽道:“我担心,尊上是否已等不得了,才不想你再耽搁时间,想将你寻回来。”
紫夙好不容易才做到暂时不去想那人那事,这会儿青泽的一句话竟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胸口与喉头一阵发堵,表面却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大概吧,可能是帮我修炼了这么久,却不见我多有起色,失望了?”
青泽:“我以为,你这么多年的闭关修炼很是顺利。”
紫夙笑道:“是很顺利,至少我自认为算得上突飞猛进了,可能上神他老人家还是瞧不上眼吧。他等不得,那我也没办法。”
青泽听了这话,竟也跟着笑了,只是眼中满是难言的苦涩,“若你真能这么想,或许也是好事。现在看来,尊上大概会在心魔最终成形前自毁与赤炎山,再将自己所有的灵力回灌玹紫境。这样,在你彻底恢复神力之前,以尊上的元神为供养,玹紫定会安然无事。”
紫夙微微低着头,紧抿的双唇仍是失控地颤抖了起来。她用牙齿将下唇咬住,半晌后,便“平静”了下来。
青泽的猜测也是她的猜测,以玹玥性情,若要自绝,想来也不会白白浪费掉自己上神的元神,很可能会将自己献给还未完善的玹紫境。